多帶些蔬菜一起去,不過像是茄子瓜果一類是可長久存放,可惜這菜葉子,要如何保鮮?孟茯有些頭疼,想了一夜最后覺得還是撞在木箱子里,然后灑些水保,上面多改幾層隔熱。
兩天的時間應該不至于發黃干枯吧?
翌日一早孟茯起了個大早,吃了早飯便去南城的菜園子,臨去時跟沈夜瀾代,“我這邊十來個大箱子,得幾輛馬車才能拉完,你莫要忘記給我準備馬車。”
沈夜瀾曉得要帶著蔬菜去,這東西本低,送給那些瑤人畬人們的寨子,倒是十分合適,自然是給準備好了馬車。
下午司馬熏帶人過來幫忙裝箱,見就帶了些蔬菜,便說道:“既然想要勸他們下山出寨子搬到城里來,那只有這點蔬菜,哪里夠?”
孟茯心說總不能帶著鴨去吧?的鴨都還小呢。
就聽司馬熏說道:“那布坊的紗巾多漂亮啊,防曬又實惠,你買個幾十條帶著去,送給寨子里的人們,哪個不?有了紅想要藍,不得下山來買麼?下山買不得要銀子麼?在山里一直靠打獵過日子,哪里來的銀子?”
一連幾個問題,孟茯卻明白了說的就是要刺激這些山里的人們。
于是得了的啟發,忙去買些胭脂水一起帶著,也裝了一箱,第二天帶著高高興興地跟著沈夜瀾去石頭縣。
曉得沈夜瀾準備送給寨子里的是書,頓時忍不住笑道:“你是認真的麼?他們只怕漢字都不認得幾個,你送書哪個能看得懂?”
沈夜瀾還真沒想到這一茬,只是手底下的吏們準備,此刻才曉得是書,也有些哭笑不得,“那怎麼辦,現在都帶著出城了,還能扔了麼?先到那邊,放到衙門里吧。”
又問孟茯,“你不就是十來箱的麼?怎麼又添了什麼?”
孟茯與他細數著,“胭脂水紗巾什麼的,還有些便宜絨花,我覺得熏說的也有道理,人不分年紀,天生,我送的這些東西一定十分合們的心意。而且這些東西也不能用一輩子,用完了我就不信們不下山想辦法買。”
沈夜瀾聽著只覺得有趣,“既如此,那我就等著阿茯的好消息。”
兩日后,隊伍總算到了石頭縣,這里的縣令是個年輕的小胖子,聽沈夜瀾說是京里哪家的小爺,非得要娶個青樓子做正房,惹了老太爺不高興,過著年就被打發到了此來。
所以他也才來半月不到,剛對這石頭縣有些了解,當晚簡單招待了孟茯和沈夜瀾,翌日一早就來客院門口等著,一起上山里去。
這邊已經安排了與山上的瑤人們打過道的,也是個年輕漢子,做阿牛,由他做向導,領著去山里。
不過路到山腳下就戛然而止,沈夜瀾抬首看著這一眼不到山頂的神山,勸著孟茯:“要不,你別去了,回縣城等我們吧。”這單是要走上山里最近的寨子,也要半天的時間吧?
孟茯早做了準備,換了輕便的窄袖短,里頭套上子長靴,頭發也全部梳起來,看著清爽又有些英颯。“什麼樣的山路我沒有走過?”這是看不起誰?
沈夜瀾跟并不是一個馬車,又因為要問阿牛許多事,所以比孟茯早出門,當然不曉得孟茯早做了這樣的準備。
上下掃視了一眼,又見玲瓏索穿了一勁裝,便道:“也罷,累了我背你。”
孟茯前一刻還因為覺得沈夜瀾看不起人,有些不高興,旋即聽到他現在這話,頓時喜開笑,上去拉著他的袖子,“還是夫君好。”
極沈夜瀾夫君,大多時候還是隨著玲瓏他們一起三公子。
所以此刻沈夜瀾聽到自己夫君,多半就曉得是故意的,懶得理會,想著回去再收拾也不遲。
后頭衙門里挑出來的幾十個青年壯士,在此縣令蘇泊的吩咐下,將那馬匹都從馬車上解下來,將孟茯和沈夜瀾帶來的東西都分裝到竹筐里,套在馬背上,讓馬兒馱著上山去。
這是齊國數一數二的貧窮大縣,馬匹本就沒幾只,所以不但孟茯他們帶來的馬用上來,還管幾地主家里借了驢子。
如今也一并用上,才將東西都馱完。
如此一來,哪里有多余的給孟茯他們乘?
只能靠著這兩條了。
分裝這些東西便花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正要啟程走,只見追來了一個人影。
來人生得俏麗嫵,雖是穿著一,但仍舊難掩一冰骨雪,孟茯忍不住朝蘇泊看去,扯著沈夜瀾的袖小聲說道:“這不會就是蘇夫人吧?”
沈夜瀾頷首,“想來是吧。”
孟茯見蘇泊急急忙忙地將拉到一去,一臉苦口婆心,不知道正勸著什麼。于是便道:“我若是男子,也樂意為到這窮鄉僻廊。”
沈夜瀾聽到這話,側目將孟茯打量了一回,“不如你好看。”
“嗯?”孟茯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圓了杏眸,難以置信地朝沈夜瀾看去,“真的?”
但沈夜瀾卻沒在說話,已經上前去跟那氣吁吁跑來的蘇泊說話。
原是那蘇夫人聽說孟茯也要去,所以也追來了。
但孟茯不是空著手上山去的,送了這麼多蔬菜和藥材,還有胭脂水等,自然是不一樣的。所以蘇泊怕沈夜瀾不同意,便上來與他詢問。
一面征求沈夜瀾的意思,一面念念不舍地回頭朝自家媳婦看去,也是萬般不舍留一個人在府里。
孟茯便趁機回頭同后的玲瓏問道:“方才你家三公子的話,你聽到了沒?”
玲瓏又不聾,當然聽到了,也曉得孟茯為何問,便笑道:“那蘇夫人是,但段肯定不如夫人您啊,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孟茯聽罷,想著這沈夜瀾果然是饞自己的子。
卻又聽玲瓏補了一句:“不過常言說的好,這人眼里出西施,三公子喜歡您,看夫人您自然是怎看怎好看。”
他喜歡自己?孟茯其實有時候也覺得沈夜瀾喜歡自己。
不過沈夜瀾也沒說過,哪里能確定?反正就是患得患失的覺,索也懶得去問,還不如裝聾作啞繼續混日子。
反正如今的相模式也不錯的。
那廂想是沈夜瀾答應了,那蘇泊小胖子回頭就一把將他夫人抱起來,高高興興轉了兩圈,然后夫妻倆這才到沈夜瀾跟前來道謝。
孟茯站在這里白瞎看了一回撒狗糧,回頭剛要跟玲瓏吐槽,手就被沈夜瀾一把抓住,“上來,我背你。”
孟茯猶豫著,這還沒開始走呢?就背,有那麼弱麼?
但是見一旁蘇泊已經將蘇夫人背起來了,一時反應過來,上說著:“夫君,做人還是不要太攀比。”可人卻已毫不客氣地往沈夜瀾背上跳去。
玲瓏見了前面的這兩對夫妻,這一刻才覺得自己好生多余,只能咬牙默默跟在后面。
不過這只是一個開端罷了。一路上只見妻子給丈夫汗,丈夫給妻子倒水。
好不容易熬了一個上午,終于到了第一個寨子。
阿蘿寨,是一個瑤人寨子。
這里住著的是瑤人,早就有那飛一般的阿牛先上山來涉。
只是如今這阿牛沒在寨子里,反而被攔在寨子外面,后面的寨子門口倒是出幾張臉,都是兇神惡煞的,氣氛有些劍弩拔張的意思。
這顯然是沒說好,孟茯湊在沈夜瀾耳邊悄悄說道:“只怕他們早就曉得咱們是為了開采鐵礦來的,所以覺得咱們如今是黃鼠狼給拜年。”
“阿茯,不帶這樣說自己是黃鼠狼的。”沈夜瀾著太,將扶著在旁邊空地上的干凈石頭坐下。
“反正就這是這個意思了。”孟茯心說自己打個比方罷了,較真作甚?
那蘇泊也在旁邊安頓好蘇夫人,與阿牛說了幾句,這會兒來尋沈夜瀾,“大人,這可怎麼辦?他們不肯門商量,也不要咱們的東西。”
說著,一行人便朝寨子門口走去了。
孟茯見了,連忙站起來,朝著那寨門口眺過去,但見果然是簡陋無比,寨子里也最多也就二十來戶人家,而且幾乎都是穿著草鞋,裳也簡陋,不管男,幾乎都著手臂,尤其是男子,更是赤膊。
人下穿著厚重的黑底百褶,上面繡著些矢量圖,擺到腳踝左右。
男人則是穿著半截到膝蓋的黑子,上綁著黑護。
首飾幾乎多是些銀飾,男都戴。
和自己那個世界里的瑤族既不像,也不像是苗族。
“夫人您說他們會開門,要咱們的東西麼?”玲瓏也踮起腳尖看過去,一面問這孟茯。
孟茯想都沒想,就口說道:“咱們帶了這麼多東西來,不要白不要,最后肯定是要的,他們又不傻,難道他們不同意,這鐵礦就不開采了麼?幾萬人空著手去跟海賊打麼?那幾萬人是要保護整個南海郡,他們神山雖也重要,但是跟著整個南海郡人的生命財產比起來,就有些微不足道了,如何取舍,上封員們難道還不知道麼?如今上山來,不過是想表達最大的誠意罷了。”
說著,只覺得這里看得不清楚,往后移了一些,見蘇夫人試著要爬那后面的半截樹樁,忙將喊住:“別那樹樁,過來過來。”一面朝招著手。
蘇夫人也想要找個視野好的地方,忽然孟茯一喊,連忙收回手腳,移到孟茯和玲瓏這里,福了一禮,“沈夫人。”
“這寨子門口,平白無故留個大樹樁作甚?”孟茯說著,指了指那樹樁底下的灰燼,“他們拜山神拜樹神,哪個曉得這樹樁是不是他們的神靈,你若爬上去了,一會兒若真是他們的神靈,怕是要惹禍。”
聽得孟茯這話,蘇夫人和玲瓏忙朝那樹樁下看去,果然見到香燭的痕跡。
蘇夫人一時有些后怕不已,連忙朝孟茯道謝:“若不是沈夫人提醒,我今日怕是要壞事,回頭到了京里,蘇家的人又有機會數落我的不是了。”
孟茯心說被蘇家人數落是小,別壞了沈夜瀾的大事就好。
一面繼續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這些人聰明著呢,我懷疑他們是想趁機談條件,謀更多的好。”
玲瓏略聽說沈夜瀾給許諾的好些好,比南海城里從潿洲河州遷移來的百姓們待遇好多了,還要免費教他們的孩子學習漢文化。
所以聽到孟茯說這些人還想要更多的好,如今是趁機談條件,不免是急了,“俗話說的好,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是瞧著三公子面善好欺負麼?都已經給了那麼多好,還想要什麼?”
孟茯想著,沈夜瀾也絕對不可能低頭,不然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而且玲瓏說的不錯,人心不足蛇吞象,只怕答應了這個條件,他還會有第二個條件呢。
所以談判應該不功的。
果不其然,沒多會兒就傳來吵鬧聲,那些瑤人更是揮著手,似乎要趕他們走。
但是辛辛苦苦上山來,怎麼可能輕易離開?沈夜瀾便讓人在附近安營扎寨,準備午飯。
本來也不可能就輕易將他們說服,不然沈夜瀾也不用從南海城親自過來了。所以行李準備得很齊全,如今炊也都一一擺上了。
孟茯這里也開始燒起火塘,掛上了煮湯的瓦罐,新鮮干凈的蔬菜從箱子里取出來,燙著就吃。
因為人數眾多,那寨子門口本不夠地方,所以孟茯他們便移了位置,朝左邊一些的地方安頓下來。
雖然瑤人也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和飲食文化,但調料上到底是遜了一些,這香味很快就傳進寨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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