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康熙要的就是這群子出門為勞力。

　貴族雖然不勞，裹腳也不會影響勞力的數量。但上行下效，只要貴族一日裹腳，底層的老百姓也會學著貴族裹腳，以尋求心理上的“高貴”。

　“滿族子想要讓自己同等高貴，就不能走漢人貴族小姐的路。對方歷史沉淀，不是我們能比的。所以我們要另外開辟一條道路。”胤礽拿出一大本計劃書。

　康熙著眉角道：“你啊……又是這麼厚一本，你不累嗎？”

　胤礽笑道：“我口述，哥哥弟弟們幫我記錄，不累。”

　康熙抱怨：“他們功課懶，幫你的時候倒是積極。”

　胤礽干咳一聲，道：“汗阿瑪，說正事，正事！”

　康熙嘆氣：“好好好，正事。你盡會給朕找事。朕不累嗎？”

　胤礽臉上堆著諂的笑，繞到康熙背后，給康熙肩膀：“汗阿瑪千古一帝，絕對不累。”

　“就算千古一帝也會累，用力些。”康熙指揮道，“上面點，嗯，繼續。”

　胤礽呼哧呼哧給康熙肩膀捶背，康熙終于翻開了計劃書。

　胤礽在計劃書中，闡述了讓滿族子走與“無才是德”相反的路的好。

　其中最大的好，便是滿族人、人才也，之后大清在世界范圍權力增大，可能人手不夠，貴族子可以填充一部分人才缺口。

　如果依賴漢族人才，海外民地孤懸，可能把滿族朝廷架空。所以海外民地的總督，最好是滿族人。

　滿族人才不夠多怎麼辦？那就讓滿族高管夫婦共同上任，讓夫妻共同管理，把子也利用起來。

　正好西方許多當權的貴族都是。他們對子外特別重視。我們大清若是男人與其往，肯定會生出許多事端。所以培養滿族的貴族子，迫在眉睫。

　至于子會不會男子的地位，這一點大清不用擔心。因為滿族人才實在是太了，就算讓子也上去，也搶奪不了什麼位置。

　至于搶奪漢族男子的地位，那不是更好嗎！

　康熙看得苦笑不已。

　滿族人才，這的確是大清統治者的心病。

　即使他已經決定要消滅大清民族的概念，把所有民族的人才都運用起來，但就算現在他廢除了八旗，民族的概念只在他這一代，是不可能消滅的。

　在關鍵職位上，康熙仍舊只信任滿族人。

　“若要開發海外民地，確實需要更多的人才。”康熙曲起手指，手指關節輕輕敲桌面。

　胤礽手累了，趴在康熙肩頭道：“在大清國土上若讓子參與政務，估計那群士大夫會瘋。但海外就不一樣了，只要說海外國與我國不同，就可以避免爭端。”

　你去見海外的王、公爵的時候，總不能男人去吧？

　其實西方人不在乎，但咱們大清的人注重男有別，非常在乎。

　“咱們的命婦，可以當做西方的爵位，讓我們的命婦與西方的公爵們平等流。”胤礽道，“如果有漢族子愿意做到這一點，我們也支持。肯違背漢人對子規矩的漢族子，已經是純粹的大清人了。”

　胤礽想了想，補充道：“無論男人人，沾上了權力都會上癮。為了維持們在海外的權力，這些貴族子絕對會是最支持大清、最支持我們新覺羅的人。”

　康熙頭皮不由有些發麻。

　他轉頭，深深看了胤礽一眼。

　胤礽笑如舊，仿佛毫沒有察覺康熙的探究似的。

　“朕考慮一下。”康熙道，“不過表揚富察氏的事，可以現在做。朕實在是不希看到滿族子學漢人那些陋俗。”

　被胤礽影響后，想起那些漢人子畸形的腳，和腳上裹腳布的惡臭，康熙厭惡地皺眉頭。

　“汗阿瑪慢慢考慮，兒子去找弟弟們玩去啦？”胤礽想往外跑，被康熙一把拖住。

　康熙訓斥：“你都說了無論男人人，沾上了權力都會上癮，朕怎麼沒看到你上癮？一天天就只知道玩！快來幫朕！”

　胤礽使勁扭，試圖從康熙的手中掙：“我才不要。汗阿瑪這個皇上當得好累啊，一想到將來我會這麼累，我就恨不得當一輩子太子，讓汗阿瑪一直累，我一直玩！”

　康熙：“？”

　他正要擼袖子揍兒子的時候，進來通報的太監拯救了即將挨打的胤礽。

　太監報，漢軍正白旗副都統石文炳已到，在乾清宮外候著等召見。

　康熙趕整理衫，坐回椅子上，瞪了胤礽一眼：“老實點！”

　胤礽乖乖站到康熙邊一側：“老實，我可老實。”

　石文炳……原本太子妃爹？

　石文炳，漢軍正白旗人。

　所有皇子的福晉，要麼是滿洲上三旗，要麼是與蒙古聯姻。獨獨太子妃的出為漢軍旗，即使祖上為滿人，這個份也特別格格不。

　這也是胤礽在滿洲勛貴中孤立無援的原因之一。

　胤礽突然到太針扎似的疼。

　他眼前，跟走馬燈似的閃過一些破碎的畫面。

　伴隨著這些破碎畫面的，還有強烈的憤怒、傷心、悲傷和失落。

　“您做這些事之前不能和妾商量嗎！”

　“商量？讓你再去汗阿瑪那里賣我一次？！”

　“妾從來沒有出賣過太子殿下！殿下不要污蔑妾！”

　“我知道。你只是一個完的兒媳婦，只是明哲保，只是要保住你們石家，不可能與我同進退。”

　“我已經不是太子殿下，但你還是太子妃。”

　胤礽暈倒前，仿佛看到了一個面容臃腫的可憐男子，正在強忍著眼淚。

　石文炳于康熙三十三年病逝。

　大清皇太子胤礽與太子妃石氏于康熙三十四年婚。

　太子妃石氏守孝三年后，即使期間只育有一，胤礽也獨寵其八年。

　直到康熙四十二年，索額圖被宗人府拘，被康熙賜死。胤礽才于康熙四十三年十月，和側福晉生了孩子。

　那之后，胤礽再未與太子妃同房過。

　從康熙三十四年到康熙四十七年，胤礽這個太子在康熙心中地位不斷降低、不斷被厭惡；

　從康熙三十四年到康熙四十七年，石氏這個太子妃在康熙、皇太后心中地位不斷上升，離完的兒媳婦、太子妃的形象越來越近；

　胤礽邊伺候的人不斷被康熙死流放；管理胤礽邊宮人的太子妃卻仍舊是康熙口中最完的太子妃，從未被康熙訓斥過。

　在康熙心中，胤礽邊的人都是帶壞胤礽的人，唯獨胤礽的枕邊人石氏清白無暇。

　在一片黑暗的空間中，十一歲的胤礽睜開眼睛。

　在他面前，一個和他差不多大小、比他稍瘦一些，明明還是孩子，眉眼間已經有了細細因經常皺眉而形的紋路的年郎，正平靜地看著他。

　“從后世常理來看，一家兒子被家中長輩深深厭惡，他的妻子卻被家中長輩不斷贊揚，顯而易見……”

　從康熙三十四年到康熙四十七年，從康熙四十二年到康熙五十七年。

　胤礽和石氏，為了各自的利益，漸行漸遠。

　“若有來世，妾必再不帝王家。”

　“若有來世，最好這世界上別再有什麼勞什子帝王家，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