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面變幻,稍稍思忖之後,終於滿臉震驚。
“你……你拿到輕靈之水了?”
“來來來,看看我用元磁鐵母煉就的神通,元磁神。”秦催元磁神,只見一縷璀璨的神,自秦飛出,環繞著秦的流轉,然後就見一鐵針飛出,匯聚團,化作一隻鐵手,抓住秦的斷臂一,正骨之後,又覆蓋在手掌之上,控著手,從儲袋裡拿出一顆乙木氣結晶,放秦口中。
“這元磁神,的確是妙用無窮,再結合一點說了你也不懂的高端知識,用法簡直太多了,我還要謝謝你呢,若不是你的指引,我也拿不到元磁鐵母。”秦含著乙木氣結晶,吸收其中生機,恢復傷勢,一邊含糊不清的唸叨。
元磁神都已經練,自然是拿到輕靈之水了……
江川面變幻,一會驚喜,一會忌憚,一會又殺機暴漲,可是看秦這有恃無恐的樣子,拳頭握起又放下,實在是不敢貿然出手。
萬一出錯,萬一秦說的是真的呢?
他賭不起,不敢去賭這個萬一,哪怕明知道,現在手就能拍死秦,可萬一秦死後,又找不到輕靈之水呢?
糾結半晌之後,江川緩緩的鬆開了拳頭,上綻放的金與殺氣,也慢慢消散,只是一臉鬱的站在那裡,甚至都沒有再靠近。
“嘖嘖……”秦嘖嘖有聲,搖頭嘆:“老梆子,說實話,我一直覺得,若非連煜拖累了你,你真的前途無量,險狡詐,城府極深,又足夠聰明,甚至還有唾面自乾的本事,你若是一飛沖天,絕對無人可擋,這次你還真的沒手,我意外的,其實我倒是願意被你幹掉算了,省的落到楊帆或者是海妖手中,死的更慘,你怎麼不手啊。”
“的確,哪怕明知道,你虛張聲勢的可能非常大,我也不敢貿然手。”江川搖了搖頭,激盪的心緒,慢慢的了下去,淡淡的看著秦:“你以爲你越是激將,我越不敢殺你,你無需如此了,我不殺你,但我需要輕靈之水。”
“老梆子,一段時間不見,你的確變了不啊,跟著楊帆,當個隨從,是不是因爲他承諾,給你們在大荒找到輕靈之水?”
“不錯。”江川也不瞞。
“傻不傻……”秦用一種關二傻子的眼神,滿臉驚訝的上下打量著江川:“他不過一個落魄爺,祖上的榮,早已經消失在歷史之中,就他,能給你們找到輕靈之水,送給你們?這你都信?還不如相信你殺了我,我找到的輕靈之水就全部完蛋。”
“哎……”江川輕聲一嘆,面複雜:“我不信,可是我不得不信,我以爲你死了,他就是我們最後的希。”
秦的慢慢恢復,斷開的骨頭,在龐大的生機之下,飛速恢復原狀,甚至變得更強一些,晃晃悠悠的站起,秦心底暗歎,江川這老梆子,到底還是跟以前一樣啊……
“我不管你是誰,是賈雲也好,是別的人也好,攤開了說,你說我殺了你,我便再也無法得到輕靈之水,我知道這話是鬼扯,我也不敢賭那一可能,所以,我直接說出我最後的條件。”
“你說。”
“只要你給我輕靈之水,治癒我師妹的頑疾沉珂,過往一切恩怨,可以盡數一筆勾銷,我可以拼勁全力,縱然死,也會護你周全,將你安全送出這裡,你若不信我,我可以立下命誓,任你選擇命誓之言。”江川說的很是誠懇。
秦面微微一變,頗有一些容。
前面的話,自然是唬江川的,只要江川現在幹掉他,他的空城計就演砸了,輕靈之水,江川也能輕易拿走。
只不過就是那句話,江川不敢賭的,一失敗的可能,他都不敢賭。
“你師妹真值得你這麼做?”
“值不得值得,在於我,而不在於你,亦不在於他人,你就說你答應不答應吧,只要治好了我師妹,你以後便是我二人的座上賓,救命恩人,但有差遣,我們絕對不會推辭。”江川愈發的心平氣和,態度也更加誠懇。
秦暗暗一嘆,他都把話說到這了,命誓這種話都敢說,要說心裡沒有點意,是不可能的。
江川實力夠強,心狠手辣,臉皮厚度堪比城牆拐角,起碼唾面自乾這種本事,自己是沒有的……
無論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只要命誓立下,他就縱死也要做到,不然命誓反噬,後果更爲嚴重。
跟別提現在要關係到他最在意之人的生死。
“嗡……”
兩人說到這裡,忽然一點暈,自江川頭髮中橫掃開來……
秦的腦袋,就似同時被重錘擊中,一時之間頭昏眼花,神魂搖曳,一噁心涌上心頭,煩悶不已。
而江川,卻忽然抱著腦袋痛呼出聲。
他的滿頭黑髮之中,一看似尋常的黑髮飛出,而後崩碎消散,只有一枚枚細小的詭異符文,枚枚勾連,如同鎖鏈,在他的後腦上。
江川原本就在沸騰的氣,原本就不斷被吸收的氣,驟然之間,就似大壩決堤,瘋狂的被這符文鎖鏈吞噬。
“啊……”江川手抓住細長的符文鎖鏈,滿面猙獰的一聲大吼,周金刺眼,無窮金氣,噴涌而出,而後那無窮金氣深,更有一點綠芒暗藏。
霎時之間,濃郁的生機,徹底發!
金與綠芒融撞,發出的威勢,轉瞬之間,暴漲數倍。
“滋啦……”
的符文鎖鏈,被強行拽出了後腦,連帶著江川后腦勺的頭皮,都被強行撕扯下來一塊,出他金白的頭骨。
秦看的目瞪口呆,震驚不已。
這傢伙,以金氣修煉煉之法,竟然還暗中修行了木行的煉之法,他是瘋了吧!
金木相剋,如此修行,稍有不慎,便是徹底癱瘓,報廢的結局,他怎麼敢!
不過轉瞬,秦就想明白了,目更加的震驚了。
這瘋子,竟然是爲了連煜做到這種地步……
金生水,水生木,他修金木二行的煉之法,緩解連煜癥狀的時候,便能一補一泄,疏通淤塞,達到最好的效果,讓連煜的狀況變得更好一些。
修了五金納西妙法的況下,再強修木行煉之法,其中艱難,何止是痛不生,艱難萬分,其中艱難和痛苦,本無法用言語說清楚。
只是,真的能做到這種地步麼?完全的不顧前途,不顧自安危,就是爲了幫連煜延續壽命麼?
這次秦是真震驚了,前世是知道有些人爲了妻子或者爲了丈夫,會做出很大犧牲,只是沒想到,在這個修行的世界,人人爲了更好的修行,你爭我奪的世界,真的會親眼見到這種人。
“唔……”江川嚨裡發出低吼,似乎極爲痛苦。
這一聲痛呼,也驚醒了被驚呆的秦。
這時候再去,江川本來就有些枯瘦的,此刻變得近乎皮包骨頭,形如一乾。
而那符文鎖鏈,卻早已經消散在空氣中,不見了蹤影。
“快走。”江川低吼一聲,趔趄著上前一步,形化爲一道金,卷著秦就向外衝去。
只是衝出了房間,在走廊裡衝出裡許之後,卻見走廊之中,不知何時,被一團充滿褶皺的壁擋住。
壁緩緩的蠕著,一縷縷散發著濃重酸氣味的,從壁的褶皺流淌出來。
酸流淌過的地方,石頭慢慢的變得焦黑,然後在酸之中,緩緩的消失不見。
“轟隆隆……”
震耳聾的轟鳴聲傳來,大殿在抖,大殿的天穹之上,一滋滋聲傳來,白煙浮現,這裡堅固無比的建築主,竟然被腐蝕出一個個大,粘稠的明酸,從這些大之中流淌下來。
酸匯聚溪流,流過殘破的石頭雕像,雕像的底座,被腐蝕溶解,殘破的雕像,倒在酸裡,飛速的化爲烏有。
牆壁上,一道巨大的裂浮現,裂之後,看到的,就是跟走廊裡的壁,連一片的巨大壁。
“轟隆……轟隆……”
建築開始慢慢的崩碎、倒塌……
出的空,在其後方看到的,皆是一模一樣的壁。
而地面的地板,也開始崩碎瓦解,酸匯聚,慢慢的,將地板也開始溶解掉,這時候,纔看的真切。
不知不覺之中,足足四五里的範圍,前後左右,天上地下,統統都被那著暗紅的壁包裹在。
壁的褶皺裡,溢出的酸越來越多,無論是建築碎片,還是玄鐵,落這些酸裡,統統都在飛速溶解。
“臥槽!這一招看著好眼!”秦滿臉驚駭……
腦海中回憶迅速浮現,想到楊帆之前用那頭髮作爲引子,來尋找自己,將頭髮在了江川頭上……
再想到剛纔那頭髮崩碎之後,出現的符文鎖鏈……
一切勾連在一起之後,秦這才明白,從那時候,楊帆竟然就已經坑了江川,那時候他就已經想要讓江川死了。
什麼法需要氣強橫的人,什麼需要消耗氣,一切都是套路。
江川追擊自己的時候,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被吞噬了龐大的氣,知道最後圖窮匕見,完最後一步……
這傢伙,竟然只是爲了喚出這個東西……
強行崩壞這裡的構架基礎,強行從無法離開的府之中,崩出一個缺口,好讓他逃離這裡。
只是想到這,秦心中就猛的一寒,後背都在發冷。
楊帆當真是好狠的心啊,他知道這裡有個隨時可以碾死他的海妖,他找不到出路,竟然就坑了江川,犧牲江川,來強行崩開一個可以逃出去的缺口。
而江川,落這裡,無論有沒有被吞噬乾淨氣,他都必死無疑了。
楊帆從來都沒有想到要來追殺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完海妖的任務。
楊帆就是爲了他自己。
看著將一切空間都包裹的嚴實的壁,再看著酸在底部匯聚潭,看著那些石頭建築,不斷的被溶解。
這時候,秦纔想起,曾經大牛說過,葬海道君給楊帆契過一頭強大的異,這頭異就是楊帆的護道人,只有楊帆自己見過,旁人從來沒見過……
只是他們自五千年後甦醒之後,就再也沒聽楊帆提起過,誰也不知道這頭異是什麼,究竟是不是還活著。
現在知道了……
吞噬了江川如此龐大的氣,近乎將江川吸乾,才僅僅喚出了這頭異的胃……
而僅僅只是胃降臨此地,就能強行破壞這裡的構架,在府之中崩開一個缺口。
難怪他追殺到中間,不跟江川一起走了,原來他一直等著這一刻。
想來楊帆現在已經第一時間逃出這裡了。
而他和江川,卻要馬上被這個異消化掉了……
秦手中雷涌,就要運起神通,轟擊這裡的壁,可是江川卻手攔住了他。
“不用試了,你的實力,轟不開這裡的。”江川形如干,周金綠不斷錯閃耀。
“我想看看輕靈之水,確認一下。”
秦稍稍一頓,一言不發,拿出裝著輕靈之水的玉瓶。
“你果真是拿到手了!好,好啊。”江川哈哈大笑,聲音艱難聽,有氣無力。
秦沒說話,搖了搖頭,打量著壁上下四方,念頭瘋狂轉頭,尋找破解之法。
既然自己力量不夠,可是江川的力量卻足夠,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只是破開一個缺口,只要找到關鍵點,江川應該可能可以做到。
這裡是不知名異的胃部,它既然有胃,那麼胃的上下,肯定有一方有通道的。
有異有胃,上方卻只連接著食道,而下方沒有,全靠胃吸收消化一切。
但凡是有胃,肯定都會有食道。
秦看著不斷塌陷的建築,尋找可能的地點。
可是看了半晌卻本沒有發現任何通道。
驟然間,秦靈一閃,著壁褶皺,順著這些壁褶皺的方向趨勢,不斷順著往上找。
不多時,便發現,所有褶皺的方向,都是環繞著一點,而這一點,已經被埋在了酸之下。
“老梆子,這裡,這裡絕對就是最弱的地方,你還有力氣麼?能破開麼?破不開我們倆連變異大便的可能都沒……”
“能。”江川出一微笑,江川將一塊水晶塞到秦手中:“這個給你,給我師妹,然後,若是順手,幫我收個,我不想被異拉出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