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帝對此表示很滿意,“你先回去吧。”又吩咐徐公公,“如果老四回來了,他過來一趟。”
“是。”
姬玄時出了書房,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淡了下去,他從來不天真,因而他看明白了天武帝的試探,而前世,他就是因為太信任,所以一葉障目。
如今的他很明白,那是他的父皇,可也是天武的帝王,帝王的寵,那是伴隨著猜忌和懷疑的。而寵這東西,賭不得,試探不得。
可恨的是他前世沒有看不明白,還在為天武帝沒有察覺到貍貓換太子而失落傷心。如今想來,他是真的沒有察覺到自己兒子換了一個人嗎?那也未必!
只是他首先將天武的穩定放在了前頭,他不想因此國家,所以他當年認下了姬澤。
只是,他大抵也是心中有恨,憐惜著他這個兒子,才沒有那麼痛快的將皇位到對方手里,而是選擇放任幾個兒子爭奪。
前世種種令人困的事,如今看明白了,卻是那般簡單。
他是天武帝最疼的兒子不假,但在帝王心里,一切都比不上國家穩定來得重要!
前世他因為失去了一個兒子,所以可以為了他讓剩余幾個兒子自相殘殺,最后留下的那個登上皇位。
可今生不一樣了,他還活著,姬澤也是他的兒子,他最提倡兄友弟恭,又怎麼會看到幾個兄弟之間算計?
即便是有,那也是不能擺到臺面上的東西。
更何況,一個弟弟去手兄長屋子里的事,放在哪家都沒這麼個道理。
因而,姬玄時不回去淌渾水,但他可以把水攪渾。
心里頭不痛快,姬玄時了顧晉遠一道去喝酒。
“你今兒個不用去衙門嗎?”顧晉遠一進門就大大咧咧坐下,小廝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用,剛從外頭回來。”姬玄時親自給他倒了一杯酒,顧晉遠寵若驚,“你這是……太打西邊出來了?”
一個不怎麼飲酒的人居然請自己喝酒了!
姬玄時郁悶的心稍稍好轉了一些,“你簡直就是狗里吐不出象牙來!”
顧晉遠莞爾,左右伺候的人退下去,盯著他一會兒說:“你心不好。”
姬玄時也沒瞞著,這滿玉都也就這麼幾個自在人,再裝模作樣就沒意思了。
“是有一些。”姬玄時不愿多說,“陪我喝酒,怎麼樣?”
“我倒是想,但我夜里還要值班。”顧晉遠苦著一張臉,他是前侍衛,值班當日是不能飲酒的,被發現了可就不好了。
“我頂多也就這麼一杯,回去還得換個服。”顧晉遠苦哈哈,難得姬玄時找他喝酒,偏偏今兒個不行。
“那你陪我喝,你看著就好了。”姬玄時道。
顧晉遠瞪圓了眼睛,這還是人嗎?竟然他看著!
就這麼一晃神的功夫,姬玄時已經飲了一杯了,眼看著要來第二杯,顧晉遠忙手攔住,“行了,你這酒量,這杯下去一定醉了。更何況,你不是說飲酒會讓你行變換,思緒變慢嗎?”
姬玄時倒也沒有強求,顧晉遠忙人把酒扯了下去,換了茶過來。
姬玄時嗤了一聲,“我是你過來喝酒的,你卻喝茶?看不起人是不是?”
顧晉遠木著張臉,趕人把酒給換了!
這人真的是,不能喝酒非要喝,結果一杯就醉了!
若是尋常,姬玄時定然不會說這樣的話,也就是酒氣上頭才會說!
顧晉遠馬上就要到走的時間,也不放心姬玄時一個人在這兒,忙打發了小廝去萬春園把巫儀請過來。
巫儀得了消息就趕過來了,顧晉遠看到瞬間松了口氣,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姬玄時,“他喝醉了,我現在要走了,這兒就給你了。”
巫儀點頭,屋子里伺候的人隨顧晉遠一道離開了。
姬玄時靠在椅子上,以手撐額,不知道在想什麼。
巫儀手輕輕了他的臉,“怎麼這麼燙?”
姬玄時沒說話,一手握住了的手,“蓁蓁?你怎麼來了?”
“你喝了多?”
巫儀看著滿桌子未過的菜,皺了下眉。
“好像,就一杯吧?”姬玄時按著太,頭有些暈,他好像看到了兩個巫儀。
巫儀就很無語了,一杯就倒了?“你在巫族喝了那麼多,也沒見你這樣?”
“我心里有些不痛快。”
悶酒易醉,這個道理巫儀也懂,便有些明白了。
沒問姬玄時怎麼了,底下人送了一碗醒酒湯過來,喂姬玄時喝了。
雖然醉了,但也不鬧騰,巫儀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乖巧極了。
見他難的厲害,巫儀替他了太。
“不用了,我好多了。”
巫儀打量著他的臉,人送了清水過來,洗了把臉,人也清醒了不。
“先送你回去吧。”巫儀道。
姬玄時張,還沒開口就巫儀一記眼刀掃過來咽了回去。
“你這樣子,還是別說什麼送不送的了,我先送你回去,才是正經的!”
馬車停在后門。
這兒停了不馬車,因而并不引人注意。
兩人一路無話。
馬車輕輕晃了一下,停在了臨江王府偏門。
姬玄時掀起簾子,突然道:“蓁蓁,我今兒個才明白,在皇家,君永遠是君,你別妄想著他能為普通的父親。”
巫儀一愣,回過神來,只剩下車簾子輕輕晃,姬玄時已不再了。
吩咐車把式回去,心里琢磨著姬玄時的話。
他今日如此反常,定然與天武帝有關。
那一位,不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是姬玄時敬重的“父親”,可如今,姬玄時卻說出這樣的話來,顯然是這父子倆發生了什麼。
略一思忖,巫儀其實能明白一點。
那一位是帝王,在皇家,你永遠都只能君是君,父不是父,一旦越了這個邊界,后果就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姬玄時如今,終于是看明白了嗎?
一想到這兒,巫儀心就有些沉重,對來說,那一位就是帝王,無關其他,可對姬玄時來說,卻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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