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測試場地靜得針落可聞。

傷的人倒在地上，正低低地|著，似乎還在被源源不斷的痛所折磨。

他的同伴連忙跑到他邊，從懷里掏出醫療膠。

不過異能所造的傷害，并沒有那麼容易被治愈，他只能繼續忍著。

“……”

人們看向蘇璇的視線里都充滿恐懼。

三級異能者！

開發出特殊能力、并且還是這種強攻擊能力的人，戰斗力與他們自然是天壤之別，一擊秒殺也不在話下。

“為什麼三級異能者跑到這邊測試——”

“可能是不想暴自己是三級？”

“為什麼？”

“會不會是通緝犯？”

有人面驚恐。

“或者就是不想暴，畢竟只要有個異能者份，就可以很多福利，測評到一級也夠用了。”

當然三級異能者自然有更多好，只是對那些開發出自己能力的大佬來說，或許也不稀罕了。

蘇璇什麼都沒說，周圍的人就腦補出了一大堆理由。

十號場地里的測試者都開始迅速完自己的事，在短短一分鐘，幾乎就走得干干凈凈了。

好像生怕被某個不小心暴份的三級異能者記住。

蘇璇：“…………”

現在非常難。

那一瞬間的力量膨脹之后，是難以形容的疲憊和虛弱。

全力似乎都流失殆盡，酸痛無比，雙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旁邊的199號神復雜，“所以你其實開發出自己的能力了？那你剛才還問我那些問題——”

蘇璇沒力氣說話了，一時沒有回答。

“……算了，聽你口音也不像是這里的。”

199號搖了搖頭，想著如果是那些偏遠星球來的人，還真未必知道方分級標準，甚至分不清異能的基礎能力和特殊能力。

這倒也正常。

的面緩和下來，“你是剛開發能力不久嗎？是不是危險關頭才可以用？”

作為這里的工作人員，199號在這方面也稱得上有些經驗。

蘇璇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沉默著點頭。

然而真相是什麼呢？

在進傭兵協會的大門時，曾經被一個人撞到。

那個人胳膊上就纏繞著電，還燒疼了的手指。

那和剛剛自己手臂上出現的電流，看上去一模一樣。

這其中有某種關聯嗎？

“這樣的話，你其實可以試試評三級。”

199號笑著說，“因為只要特殊能力開發出來，哪怕不穩定，按照標準，也是三級了——你很厲害啊！”

蘇璇張了張。

本來還有許多疑，這時候卻不好開口了。

畢竟自己表現出了三級異能者的特殊力量。

若是再問一些新手才有的問題，很容易惹人懷疑。

蘇璇：“謝謝，我其實很菜來著。”

因為一時沒有新人進來，于是倆又聊了幾句。

199號表示姐妹你很有前途，這麼年輕得到特殊能力的人并不多。

“至我是沒見過幾個。”

199號嘆道，“畢竟我覺得——學界有很多爭論，但我比較偏向于，嗯，特殊能力是由人的格決定的，我傾向這種說法。”

蘇璇有些含糊地應了一聲，表示自己也同意。

199號：“那些基因決定論就很胡扯，因為，怎麼說呢，同父同母的姐妹，如果格不同，可能特殊能力就是完全不同的，就像我和我姐一樣。”

蘇璇：“所以相似格的人可能會開發相似的特殊能力？”

199號想要點頭，又猶豫了一下，“這其實也有一些反例，所以學界一直有爭端，就是沒法下定論。”

“不過——”

想了想，“有一點至能確定，就是元素類異能，譬如你的雷電，或者你提到過的火焰，擁有這些能力的人，都是格主甚至攻擊很強的人，我還羨慕你們的。”

199號還想再聊幾句，但又有一批新的人進來了，也要忙著工作了。

蘇璇的虛弱已經淡化了許多，就離開了這里。

回到一層大廳，再次被自助機掃描份芯片，信息已經變更一級異能者。

注冊雇傭兵也不再需要手續費，填完表格，看完協議和風險須知，就完了所有流程。

蘇璇也得到了一個雇傭兵協會授權的專用件。

它用來查詢和接任務，只能被注冊過雇傭兵份的芯片激活。

然后，蘇璇悲哀地發現，自己的陳舊腦版本太落后，似乎無法使用這個程序。

默默轉去了街對面的一家武專賣回收店，將一把能手炮拍在桌上。

“八千星元。”

“這是響尾蛇IX？”

專賣店的老板笑逐開，“八千？你確定？”

蘇璇：“里面沒有構晶。”

那玩意兒被拆出來當路費了。

老板的笑容迅速消失，“沒有？那只值六千。”

蘇璇：“我這把槍到手后都沒用過，一次都沒用過，它就是一手的，力室幾乎沒有磨損，你可以省掉至一年的維護費用。”

當然是瞎說的。

這是韓豫的槍，蘇璇不知道他用過幾次，但厲害的異能者似乎都不依仗槍械。

不過，賣掉這把槍，主要是因為這種槍耗能太厲害，需要購買專門的儲能單元——那東西也非常非常貴。

蘇璇負擔不起這種消費，還不如賣了換錢，就算以后要玩槍，也要玩個自己買得起彈匣的型號。

“是嗎？”

老板也不含糊，直接上手將整把槍拆了零件。

他看著損耗幾乎為零的部元件，點了點頭，“看來是的。”

蘇璇：“你看，八千。”

老板：“我看你是瘋了。”

經過一番極限拉扯，最終價格定在了七千，易雙方都極盡表示自己吃虧了。

可惜，新到手還沒熱乎的錢，很快又要花出去。

地下街區也有售賣各種電子產品的商城。

剛走進一層，就看到形形的仿生人，在展位上或站或坐擺出各種姿勢。

而且并不像是僵的模特像，他們全都會會說話，顧客們可以隨意上去尬聊。

大部分仿生人的智商，也只能進行一些簡單的對話，基本上，只要說幾句，你就會意識到他們不是人類。

當然，這些都是功能型，他們腦植的程序通常用來維修或清潔。

還有一些趣仿生人，從打扮和夸張的材就能看出來用途，也被大大方方地擺在外面。

蘇璇見到不止一個顧客手去那些或者。

“……”

二樓才是各種腦的專區，四都是閃爍的屏，在空中展開又關閉的投影，一時間讓人眼花繚。

咨詢了一番，發現最普通平價的腦，七八百星元就可以買一個。

或許不算很好，但絕不會連一個接任務的程序都無法運行。

蘇璇挑選了一個多小時，終于確定了一款功能比較多、價比更高、有防盜和自毀程序、而且網上好評率較高的型號。

花掉五千星元。

這東西太過重要了，投大一些也是理所應當。

將份芯片移到新機上，完了一系列安全綁定私設置，在一樓欣賞了幾眼仿生人，匆匆忙忙返回雇傭兵協會大廳。

然后下載了那個件，順利點開。

首頁分了幾個區域，協會公告，任務招募，任務推薦，夢城新聞。

后面甚至還有熱搜話題和社區論壇。

任務招募板塊里，各種任務信息都是甲方直接發布的，按照時間排序滾。

任務推薦板塊里，是系統據賬戶所有者的實力，推送各種符合要求的任務。

蘇璇注意到，除了異能者等級之外，還有一個雇傭兵等級。

新注冊的傭兵都是F級，通過累積任務次數和酬金升級E，然后是D級、C級、B級、A級。

A級上面還有S級，然而從論壇來看，有人在這里干了十年，都沒遇到過S級雇傭兵，可謂是麟角的存在了。

這個等級與異能等級毫無關系，哪怕你是四級異能者，也要從F級開始升級。

不過，四級異能者可以接高酬金的任務，或許升級速度能快一些。

在任務招募要求里，許多甲方既指定雇傭兵等級、也指定異能等級，是希接任務的人有經驗又有實力。

蘇璇看了看大廳屏幕里滾的信息，隨便找了一個任務編號進行查詢。

一家快遞公司的外包安保工作，護送運貨車，路線要確定接任務后才能查看。

任務要求一級異能者以上，雇傭兵等級D以上。

——酬金五千星元/次。

一趟護送也就是兩小時車程。

蘇璇盯著那個酬金數字看了幾秒鐘。

又查了一下，F級傭兵和一級異能者，能接到什麼任務。

夢城里龍蛇混雜，危險人士很多，然而終究是普通居民更多，他們也是任務發布者，只是通常能給出的酬金都不高。

譬如“我樓上的一個小孩總是半夜哭，我找他父母，他們反而罵我，我需要你去揍他們一頓。”

譬如“我對門總把垃圾放到我門口，我需要你去揍一頓。”

譬如“我每天下班回家都有個變態跟著我，我需要你去揍他一頓，打死也可以。”

再譬如“我大伯欠錢不還，我爸說都是親戚不要計較，但我就要計較，我需要你去揍他一頓。”

等等。

酬金從兩三百到兩三千不等。

蘇璇：“……………………”

嚴重懷疑他們都是同一個模板寫出來的任務信息。

這些任務許多都沒標出對雇傭兵的要求。

然而能為這幾百塊錢去打人的，通常也都是萌新雇傭兵，并且實力不會很強。

蘇璇翻了翻這些系統推薦的任務，又去看論壇，發現一篇寫給新人的《警惕仙人跳，那些年的高酬金任務騙局》帖子。

好家伙，看來這個世界也是那麼一套。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招募信息，是由雇傭兵發布的。

他們在尋找隊友。

這種況也并不罕見。

譬如說甲方發了一個任務，一個雇傭兵滿足其指定條件而接取。

然后雇傭兵發現該任務難度超過自己的能力——畢竟甲方對任務難度的評估也可能沒那麼準確。

這種時候，有些人選擇退出任務，有些人要求甲方提高酬金，有些人選擇再找個隊友。

后面兩個可能同時發生。

至于多個雇傭兵如何分酬金，可以是他們自己協商，也可以是和甲方一起商量，這就視況而定。

不過，蘇璇暫時還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要先弄明白自己的能力。

蘇璇給幾個任務打了星標進行收藏，一邊翻看新刷出來的招募信息，一邊琢磨自己的特殊能力。

有些覺，那或許和復制有關。

在雇傭兵協會門口被電流擊傷之后，就有了測試場地里的那一幕——看上去完全一模一樣的力量。

再想想那人在與自己接后，依然可以使用能力，并且沒有出毫異常。

所以這種復制對被復制的對象來說，應該是沒有任何負面影響的？

那人顯然也沒到被復制了能力。

當然，還有非常微弱的可能，與復制無關，就是在生死關頭激發了特殊能力，恰巧也是電流罷了。

但真的會這麼巧嗎？

蘇璇先放下這種可能，假設自己真的擁有復制能力。

原著里確實毫沒提過這一點，但是，如果按照199號的說法，這個問題就有答案了。

特殊能力和格有關——自己和前的格截然不同，甚至有些方面還是完全相反的。

所以原主可能沒有特殊能力，或者本該覺醒其他的特殊能力。

但換了自己就變了復制。

也并非不可能。

話說回來，仔細想想，一兩個小時，自己見過的能力不止一種，然而被復制到的似乎只有一個。

至自己能使出來的只有一個。

是不是因為和那個人接過？并且還被那種能力傷害到——盡管只是短暫的疼痛，并不算嚴重？

再推測一下，自己的能力或許是“復制”，復制需要達“被眼睛看到”和“被目標能力所命中”？

這兩個條件要麼全都滿足，要麼只滿足后面那個？

當然，或許還有其他的條件規則，只是暫時還不知道。

但若是想得到答案，或許去試試就行了。

蘇璇本來還有些疲倦，想到這個立刻神起來，只希面前再發生一場戰斗。

然后就可以著頭皮沖進去挨一下，最好是不致命也不致殘的那種攻擊，在那之后大概就有答案了。

可惜，雖然大廳里哄哄的，四都是吵嚷聲，但無論在里面還是門口，還是很會有人打起來。

就算打起來，也未必是三級異能者。

就算是三級異能者，人家也未必會使用特殊能力打架。

看來之前是趕巧了。

蘇璇徘徊了半天，也沒逮到機會。

又開始刷任務清單，忽然刷出一個距離很近的任務。

甲方在外面一條街轉過去的路口，如今機械義肢故障，求一個人把他扶到上面廣場的停車區，要求很簡單，一級異能者就行。

蘇璇眼睛一亮。

這倒是比暴打鄰居或者老賴好多了。

這段路很近，賺二百塊錢，還能累積一個任務完記錄。

蘇璇本來就打算接幾個任務試試水，看看這行究竟怎麼樣，能不能做下去。

從那些任務酬金和時間對比來看，但凡有些武力值，一般人干這一行都比去上班賺錢多——這點讓也頗為心。

那個雷電能力還讓的信心增加了。

蘇璇低頭輸了一行字。

【貧窮，，還沒人關心】：我接，我兩分鐘就能到。

【貧窮，，還沒人關心】：老板你穿什麼服？

甲方顯然也在盯著任務信息，直接秒回了。

【你這個人怎麼狗話連篇】：好好好，我等著。

【你這個人怎麼狗話連篇】：人類，男，黑服。

【你這個人怎麼狗話連篇】：其實我本來想委托人給我買個拐杖，但我怕別人看我拄拐來打劫我，畢竟這地方還的，我弟上次就在廣場旁邊被搶包了。

甲方說完就選定了接任務。

還順便把一半的酬金打了過來，按照一般流程，剩下的錢會在完任務結算，防止雙方發生糾紛的況。

蘇璇沖出協會大廳，直奔指定位置的街角。

如今已經是午夜時分，雇傭兵協會門口不斷有人進出，周邊的商鋪也都燈火通明。

然而地下街區里的行人了許多，稍稍遠離協會，附近立刻就安靜下來。

旁邊是昏黃的路燈，一個人佇立在燈影里，恍惚間有了幾分蕭索意味。

方圓二十米再無別人。

蘇璇跑了過去，“嘿，老板——”

那人微微側過頭。

蘇璇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那是個材高大的男，肩寬長，穿了件漆黑的長風，越發顯得有迫人的氣勢。

他有一頭濃的黑發，暗鋼護面遮住了下半張臉，只出一截高的鼻梁，神在影里看不分明。

附近廣告屏幕里的畫面變幻，彩橫掃而來，又照亮了他的眉眼，看著倒是意外的年輕。

黑發青年的眉骨略高，眼窩很深，睫羽纖長，那雙幽綠的眸子，逆時蒙上一層暗影，像是某種蟄伏的掠食生。

說實話，不太像是需要幫扶的困難人士。

蘇璇猶豫了一下，決定先確認份，就報上了昵稱。

蘇璇：“我是‘貧窮，，還沒人關心’。”

一陣窒息的沉默。

黑發青年看了一眼，慢悠悠吐出兩個字：“真慘。”

蘇璇：“………”

回想了一下甲方的昵稱。

蘇璇：“‘你這個人怎麼狗話連篇’？”

黑發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