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月下，歐振華一看到郝若楓的麵孔，頓時猛地朝後連退了三步。

並不是郝若楓的麵孔長得多恐怖，郝若楓扯下麵罩之後，出的反倒是一副非常帥氣的麵孔。

可這幅麵孔，和歐振華的麵孔一模一樣，就像是一個模子裡麵造出來的。

看著歐振華驚恐加的神，郝若楓抱著手冷冷笑道：“武家華，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歐振華看著這個和自己麵相一模一樣的男子，沉默了半晌，才蠕著輕聲開口，“哥哥！”

“哥哥，哈哈哈——！”

郝若楓眼裡閃過一狠毒之，瘋狂的笑道：“武家華，哦不，歐振華，你居然還記得，你有個替死鬼的哥哥！”

“不，哥哥……”

歐振華纔開口，郝若楓就衝過來，一把揪住歐振華的領，神冰冷的笑道：“難道你還要說不是麼？我們是孿生兄弟，為什麼你會被送到舅舅家去，改姓歐，而我卻要留在家裡？為什麼你武家華，我也武佳華？這不是擺明的麼？那個老病鬼知道自己被仇人盯著，後人存活不下來，所以對外都不敢說出我們是他親兒子！給我們取個聽起來一樣的名字，然後對外說隻收養了一個孩子，又在那麼偏僻的地方，訊息閉塞，要對付他的人自然不會懷疑。當初我一直不明白，知道遭遇襲擊，我才終於知道，原來他一開始，就隻打算讓我們其中一個存活下來！而這個人，就是各方麵都更優秀的你，而我這個資質平庸的哥哥，從一開始，就是棄子！”

越說越氣的郝若楓，準確說應該是武佳華，猛地手將歐振華後推幾步，將歐振華抵在路邊的土坎上，瘋狂的大笑：“我承認自己資質差，可他是一個父親啊，為什麼就不能一視同仁？為什麼能把你送出去，讓你安全長，就不能也給我這個機會？為什麼他能以帶侄子的名義，去教你那些中醫的髓，去傳授給你最好的武招式，給你用藥淬鍊，卻隻給我教最基本的東西，隻給我傳授最基本的招式，給我的用的，也是最常見的一些雜草，還要我自己去采集？”

質問了一大段，武佳華用力推搡著歐振華，“我的好弟弟，你倒是告訴我啊，到底是為什麼？”

“為了不絕後！”

歐振華輕輕搖了搖頭，無奈的歎息，“哥哥，我知道你心中有諸多怨念，覺得我搶走了屬於你的一切東西，我也不想反駁什麼。可你對我怎麼都行，你不能這麼說父親！你年齡也不小了，應該理解父親當年的苦衷。父親或許看著很冷漠，可他絕對不是你所說的那樣的人！”

“你肯定那麼說啊！”

武佳華瞪著歐振華，冷冷哼道：“他把一切能給你的，都給你了，在你眼裡自然是一個絕世好父親！他教你最湛的醫，傳授給你最好的武，還給了你一個武家人的份，讓你有資格去繼承他的一切！可我呢？我武佳華難道就不是他的兒子麼？他要我當替死鬼，犧牲我全你，那我也認了，因為我是哥哥嘛，讓著點弟弟也不是不可以！可他為什麼連好點的東西都不教給我？他為什麼就不想想，萬一我能活下來呢？作為一個父親，難道不是應該儘其所能去保護自己的孩子麼？就算真的要取捨，那是不是也應該給這個要捨棄的目標，多給點補償啊？從一開始，他就當我是棄子，將我放置到最危險的地方，對我冷眼相對，不傳授給我一點東西？這樣的父親，我憑什麼去尊重他？”

看著麵目猙獰的武佳華，歐振華暗暗歎了口氣，輕輕搖頭，“哥哥，你的這些問題，我真心冇法給你答案，隻有我們的父親，才能給你這個答案，可惜他老人家遠避千裡，終究也冇能逃過這次劫難。不過我倒是想問你一句，你覺得我們的父親，是個無能的人麼？”

“這個……”

武佳華剛要開口，歐振華就輕輕搖頭，“哥哥，我希你仔細回憶一下，再來回答。不管父親怎麼對待你，你畢竟是跟著他邊長大的，所以我覺得對於他，你應該比我更瞭解。”

聽到歐振華的話，武佳華沉默了一下，鬆開歐振華，退開兩步，才淡淡說道：“嗯，在我印象中，他是個能乾，明也很堅強的人吧，除了對我太過嚴厲苛刻，對於母親還有周圍的人，也算比較和氣。”

歐振華微微點了點頭，接著問武佳華，“既然父親並非無能懦弱之人，那他為什麼會選擇逃避？是他鬥不過，還是缺乏勇氣？”

“這個……”

武佳華輕輕搖頭，“自然都不是，我雖然這輩子都冇進過武家，可我還是大致知道，他應該是武家那一輩，能力最強的。在我的印象之中，他遇到事，也從未逃避過，我一直都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選擇。”

不等歐振華開口，武佳華就接著說道：“不管他出於什麼原因，那都和我無關，因為在我眼裡，他就是一個連自己孩子都保護不了的混蛋！哪怕他死了，我還是會這麼說，他當初不選擇逃避，本就什麼事都不會有！”

“是的，他不選擇逃避，我們什麼事都冇有！”

歐振華點了點頭，然後輕輕搖頭，“不過武家這個傳承千年的家族，或許就分崩離析，甚至然無存了！”

“這……”

武佳華聞言微微一震，咬著牙冇開口。

歐振華朝前一步，微微抬起手，朝著武佳華肩膀拍去。

不過他剛上前，武佳華就後退一步，握雙拳做出一副招架的姿勢。

看到武佳華這樣子，歐振華微微歎了口氣，輕輕擺手，“哥哥，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兄弟，你要對我手隨時都可以！我隻想告訴你，父親那麼抉擇，其實也是迫不得已！我最後一次看到父親，是我十七歲那年，當時他送我到江海上學。那時候的他，才三十九歲，可他兩鬢都微白了，額頭上也有了深深的皺紋。一個養生中醫，在三十多歲的時候，看上去就是五十多六十的樣子，我和他相時間不長，也大致能到他心最深的無奈。你和他朝夕相了十幾年，應該比我更明白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