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老大媳婦,你還是坐著歇會兒吧。”果然,胡全福立馬喚住了,“秋香呀,老大媳婦月份大了,前陣子還摔了一跤,大夫代了要小心,我看,你還是自己去廚房熱一下吧,都是自家人,用不著客套。”
“那是,爹,我曉得,家裡的廚房我都進了十幾年,還能不會用麼。”胡秋香笑著,轉朝蔣曉燕代:“曉燕啊,你在這陪姥爺和大舅娘說會話,娘熱一下菜就來。”
“知道了,娘。”蔣曉燕抿輕笑,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
走進廚房的胡秋香不急著燒火熱菜,先把櫥櫃裡的鹽罐子油罐子,旁邊的米麪缸滷缸酸菜缸統統看了一遍,擡頭還見掛在竈臺前的臘,目閃了又閃。
掀開竈臺上的鍋,裡面的幾盤菜果然都帶著,豬滷排骨,胡秋香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家裡日子雖然還過得去,但類只能隔三差五的買一些,朝外看了一眼,手飛快的捻起一塊滷放進裡。
唔~好香!就算是冷的,也很好吃。
胡秋香只覺滿口生津,娘竈上手藝一向好,這滷簡直比鎮上買的都好吃,手又捻起一塊,這才滿足的開始生火熱菜。
胡秋香和蔣曉燕一路嘆的吃完了晚飯,梁氏勉強支起笑臉陪了陪,隨後找了藉口回屋歇息去了,餘下胡老爺子陪著閒話家常。
胡秋香趁機問了家中近況以及掙錢的門道,胡全福揀了些能說的告訴了,的則含糊的應了過去,畢竟是外嫁,有些事還是得分清楚的。
胡秋香兩母聽的目直閃,養兔子賣臘味掙了錢,家裡還了債買了田地買了牛,胡長貴家則買了騾子蓋了新屋,這些加起來家裡至掙了一百幾十兩銀子吧?那可是們平時想都不敢想的數字呀。
兩人神采奕奕的圍著胡老爺子問不停,毫沒有趕了一整天路的疲憊。
王氏幾人過了二更才提著燈籠回來,見到胡秋香母都笑著說了會話,便都洗洗準備歇下,忙了一整天,都累得不樣了,過了五更又得早早起來準備明天的宴席。
胡秋香很想與王氏說說話,打聽打聽胡家發達的事宜,見王氏疲憊的神還是忍了忍,反正們還要在林村待幾天,等忙完了酒席還要大把時間。
“噼啪~噼啪~”
清晨的小山村隨著陣陣鞭炮聲熱鬧起來。
胡家新宅已經開始忙碌的一天,王宏生帶著王保元兩夫婦和小孫子王榮發都早早趕了過來幫忙。
王氏領著李氏和翠竹在新廚房負責宴請賓客的席面,廚房門口,前來幫忙的有二牛娘張氏,柳常平媳婦蔣氏,東勝潘氏和東勝娘丁氏,幫忙切菜洗菜擺盤等等。
田氏一趕到也忙著挽起袖口到廚房幫忙。
早在前一天,胡家就提前殺了豬,滷好了,剁好了魚丸、芋頭丸等等,做足了準備工作。
喬遷宴席多數都是中午開桌,胡家照著習俗定在了午時。
提前來湊熱鬧的村民倒沒幾個,最大的原因就是昨日雨停,今天正是採摘蘑菇的最佳時機,用炕炕幹蘑菇的法子,大家都親自驗證過了,不品種的蘑菇炕乾的效果還不錯,一時間大夥都幹勁十足,不浪費一分一毫的搶著時間上山採摘。
既然是午時開席,那早上的時間自然不能浪費。
“娘,二舅的新房建得好大呀!”蔣曉燕左右環顧,滿眼羨慕。
“可不是嘛,這麼多間青磚瓦房,得花多銀子呀。”胡秋香看著開闊氣派的院落,目直閃。
兩母把院子從頭到尾逛了一遍,幾個站在胡家新房門口的村民都圍了上去。
“是胡家大姑呀!好久沒回孃家了呀。”
“他大姑,長貴家的新房建得這麼氣派,花了多銀子呀?”
“秋香呀,你老胡家發達了,你怎麼不早點回來沾沾呀。”
幾人七八舌的圍著婦人就是一通閒話。
“大姐!小燕!你們來了,進屋坐。”聞信而來的胡長貴迎了出來。
胡秋香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靛藍長袍的男子,這是那木呆憨實沉默寡言的小弟?
“大姐,你們進屋裡坐吧,院子裡有些。”胡長林笑著一同出現。
大夥正忙著擺放借來的桌椅板凳,村裡人多,只能在院子裡開天席,好在天氣漸暖,倒也無礙。
堂屋裡坐席的則是比較重要的親眷客人,村長趙文強和村裡德高重的老人,王宏生一家以及胡玉珠黃延夫婦,柳常平一家,平順姥娘馮氏和兩個孫子,還有幾戶與胡家走得近的人家。
平安和平順兩人則請了一天假在家幫忙跑跑。
胡秋香領著蔣曉燕進屋,瞧著寬闊的堂屋熱鬧非凡,胡全福坐在主桌,正滿面紅的與衆人說著話,講到盡興更是滿堂皆是笑聲,胡秋香心中一跳,家裡發達了,待遇也提高了,從前日子過得苦哈哈的時候,在坐的這些人哪會笑得這般熱。
聽到傳信的說,自家小弟起了新房,還半信半疑的,玉珠親時,家裡借了不外債才能置辦起一份像樣的嫁妝,過年沒回孃家探親,就存了心思怕娘開口朝借錢還債,可看這樣子,家裡不僅還了債,還有錢給小弟建這麼闊綽氣派的房子。
“大姑,曉燕,你們來了,來這邊,我們坐這桌。”胡玉珠站起招呼們過去,鄉下地方請客,男分桌而坐,中間隔開些,倒也沒那麼多講究。
“是玉珠呀!”胡秋香拉著閨坐到了邊,“你啥時候來的,剛纔咋沒看見你?”
“我剛來,這不陪著我娘說話呢。”胡玉珠拉了拉旁的梁氏,雖然已是外嫁的媳婦,按理是不用到廚房幫忙幹活的,可如今胡長貴家不同於往日了,應該識趣些自前去幫忙幹些活的,可心裡不得勁,並不想幫忙幹活,於是拉著梁氏藉口道:“我娘月份大了,我得看著點我弟弟。”
“……”胡秋香自然看出的打算,也不破,這玉珠小時候被娘慣壞了,從前就是慣會躲懶的。
梁氏和娘馮氏坐在一起,兩邊都笑著打了招呼,客套的寒暄了幾句。
“大表姐!”蔣曉燕親親熱熱的挽起胡玉珠的手,“你今天這裳真好看。”
胡玉珠一淺紫暗花襦,上等的細棉布料,著細,一看就不便宜。
“好看吧,新制的,今天第一次穿呢!”角上揚面有得,這是過年回孃家,王氏給的兩塊布料,一塊淺紫,一塊橙黃,都是鮮亮的上等細棉,服一制好,穿上上就捨不得下啦。
“好看,真好,大舅媽上的裳也好看。”蔣曉燕淺淺一笑,半瞇起的眼睛裡滿是羨慕。
春日漸暖,梁氏又偏胖怕熱,今天上著正紅上,杏長,散著寬大的腰,頗有幾分大戶人家主母的模樣,喜慶又富貴。
“能不好看嘛,這料子可是鎮裡繡錦坊最上等的細布,一匹布料要二兩銀子呢。”胡玉珠滿臉笑意,細細的娘上的料,太小氣了,只給了做兩服的料子,娘上的正紅也好想要一。
“……,二兩銀子一匹?”胡秋香兩母驚得相互看了一眼,“誰買的?”
娘捨得花二兩銀子買一匹布料?而且還不止一匹?
一旁的馮氏也吃了一驚,手兒上的布料,這細布竟這般值錢?
“不是買的,是別人送的。”胡玉珠故作神的挑挑眉,輕聲說道:“鎮上福安堂的大掌櫃送咱家的年禮,好幾匹呢。”
梁氏正與娘馮氏低聲說著話,一聽這話,暗暗惱怒,拽了一下胡玉珠,這死丫頭,家裡有點好東西就往外傳,也不想想,這兩母哪次回孃家不是大包大包的往回拿東西,說是來喝二叔的搬家酒,可昨個瞧們送的禮,二十個蛋、一塊暗紅的布尺頭和二十文錢,哼,就這點禮,回去不知道要帶走自家多值錢的東西呢,讓們知道家裡有這麼多上好的布料,肯定還得分走幾塊細布尺頭。
一想到,那幾塊細的料子又要裁走幾塊,送給這兩母,的心就疼不已。
瞪了一眼討好笑著的胡玉珠,生的轉開了話題:“家勝和家強呢,咋沒一起來?”
“家勝和他叔去縣裡幹活去了,家強在家幫他爹開荒,家裡人多,地裡產的糧食不夠,他爺就讓他們自己多開荒地,種些花生玉米黃豆,多能添些口糧。”胡秋香耷拉下眉,輕嘆了口氣,一付憂心忡忡的樣子。
梁氏心裡冷笑,他們蔣家十畝水田二十多畝旱地,家裡人口再多,還能著?這樣的話也就拿去哄哄外人罷了。
勉強笑笑不接話。
胡秋香暗暗氣惱,不過沒敢發作,孃家發達了,以後求著孃家的事還多了,梁氏是長房長媳,可不能把關係弄僵了。
“平順呢?跑哪玩去了?怎麼沒見著他?”胡秋香笑著問道。
“應該是和珍珠們一起吧,一會兒開席就見著了。”梁氏左右瞧了一下,自從平順上了私塾,也很有時間與兒子相,每日裡早早起來上學,下午散課回家玩耍吃飯寫課業,好些日子沒能和平順好好說會兒話了。
“哎喲,說起來,還沒見著珍珠平安兩姐弟呢?”
“今天可是們家進新房,這都跑哪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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