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韶沒有太樂觀:“可能一半一半, 如果他聽說這里發生的事,就會懷疑你懷孕的真實,如果他不知道, 就可能會來。”
畢竟要錘死方老板是方有德的事實,習秀麗是最關鍵的人證。
而習秀麗生下來的孩子和方有德沒有緣關系, 能夠證明方有德的清白,是怎麼都不能有的。
嗯?蘇云韶忽然想起早前潘西西潘貝貝中的蠱蟲會有誤認緣親人的作用, 心中有點麻。
希不是想的那樣,否則方有德上輩子也太冤了。
只是……除此之外, 確實找不到以方有德的資質, 還能被馭鬼派逐出門去的理由。
蘇云韶了眉心, 習秀麗關切地問:“你很累嗎?”
被搶話的蘇媽:“……”小姐妹, 你怎麼回事?!
“我沒事。”蘇云韶擺擺手, “店長要是想把那人引出來, 可以試著給他打電話, 他愿意過來就好, 要是不愿意, 你就說最近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孩來店里,手上還戴著和他一樣的手串。”
蘇云韶拉起袖子, 把雷擊槐木手串給習秀麗看, “手串的模樣不用說得太詳細, 就說你只看了一眼, 上面有字還有花就行。”
習秀麗點點頭, 從口袋里出手機,正要打電話忽然意識到什麼, “上兩次我給他打電話, 都是買來驗孕棒在廁所里檢測過后打的, 這一次時間有點晚了,我知道了!”
不用別人幫忙想借口,習秀麗已經將前后串聯得很是到位。
電話一撥出去,眾人、妖、鬼屏氣凝神,聽著手機里傳出來的嘟嘟聲,靜靜等待那頭接通。
響過三聲,那頭主掛斷了。
習秀麗面無表地盯著手機:“王八蛋什麼意思?”
要不是手機的材質過,手上使的力氣應該能直接碎手機,如同碎那個王八蛋方老板的脖子。
“有事吧?”蘇媽偶爾給蘇爸打電話也會被掛,當然,等蘇爸忙完公事就會打回來。
他們耐心地等了一會兒,電話來了,不過是另一個陌生號碼。
來電顯示居然是在B市。
蘇云韶目一凝,示意大家不要出聲,讓習秀麗接電話。
習秀麗清清嗓子,按下接通,對面傳來了方有德的聲音,“寶貝想我了?”
蘇云韶:“……”表差點裂開。
是想想方有德那個皮黑黃的大漢用這種麻的語氣喊出“寶貝”兩個字,渾的皮疙瘩都起來了,更不要說后面還跟著“想我了”三個字。
蘇天師發此生最快的手速,用碼解鎖手機,調出錄音機的功能。
必須拿回去給方有德本人聽聽!
蘇媽:“……”
馬景輝:“……”
習秀麗:“……”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蘇云韶。
習秀麗繼續的表演,面凄惶不安,語淚先流,“天賜,嗚嗚嗚……”
眾人、妖、鬼:“……”姐妹,你這演技可以啊!
“寶貝怎麼了?你別哭啊,你這一哭,我心都了。”對面的聲音也急了起來。
蘇媽捂住,馬景輝做了個嘔吐的作,蘇云韶比他們倆更難過,誰讓認識真正的方有德,一聽這幾乎一模一樣的聲線就開始代方有德的臉和相應的表了呢?
這可太痛苦了。
必須讓慧心道友一起聆聽,有難同當!
習秀麗的演技相當經得起考驗,在明知對方做了什麼的前提下,依舊沒有出一一毫,認認真真地演著。
“天賜,我又懷孕了,怎麼辦嗚嗚嗚,我不想拿掉這個孩子嗚嗚嗚……”
安靜的房間里只有習秀麗細弱的哭聲,的哭法是經過特地學習和研究,眼淚說來說來,哭聲不大,卻令人難以忽略,眉宇間盡是令人心疼的愁緒,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摟著予以安。
為人的蘇媽看著都差點沒忍住,可想而知這種哭法對男有多大的殺傷力,忍不住去看現場唯一的男人,驗證自己的想法。
然而,馬景輝不止沒有半分容,甚至滿臉嫌棄。
蘇媽:??!
要不是現在不能說話,都想沖過去揪住馬景輝的領,來個影帝式咆哮:這樣你都不心疼,你還是不是男人?!
方天賜沉默半晌,竟然說:“那就留下來。”
習秀麗:???
眾人、妖、鬼:???
習秀麗的哭聲都因為這個意外停了,反應過來,忙驚喜又惶恐地說:“天賜,你真的愿意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嗎?”
“你想生就生吧。”
“那你家里的黃臉婆和孩子怎麼辦?”
“不用理會他們,你什麼時候查的?”
“早上查的,知道結果以后一直忐忑不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給你打電話。”習秀麗嗚嗚嗚地哭著,每到說話時口齒都很清楚,能讓人清楚地聽到到底在說什麼。
方天賜:“我就在B市,一個小時后過來找你,帶你去醫院檢查。”
“嗯嗯,天賜你對我真好,你快點來啊,我現在特別想見到你,想你抱抱我。”
“寶貝你別急,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習秀麗的笑容立即消失,狠狠地沖著手機“呸”了一聲,“老王八蛋,騙得我這麼苦,打掉我兩個孩子,還想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去你的吧!”
短短一個小時,蘇媽見證習秀麗的形象再三改變,已經連扶額的作都懶得做了。
馬景輝還想說計劃順利的,都沒用到蘇云韶先前說的那些,轉頭看到蘇云韶沉默思索的模樣,不明白了。
“大人,方老板能過來,我們不是正好可以把他拿下嗎?你為什麼看起來還是很愁?”
出現了意料之外的事,蘇云韶自然會愁。
“方老板不想讓店長把孩子生下來,因為這會證明孩子不是方有德的,今天卻讓生下來,要麼是他已經放棄了這個計劃,要麼有了十足的把握。”
蘇媽、馬景輝、習秀麗齊齊問道:“什麼把握?”
蘇云韶:“就算孩子生下來了,做親子鑒定或者使用玄門的脈鑒定方式,都有辦法讓孩子的親生父親變方有德的把握。”
蘇媽又是驚訝又是不解:“他們怎麼知道方有德會去哪里做親子鑒定?總不能買通全國做親子鑒定的機構和醫生吧?”
馬景輝:“玄門的脈鑒定方式是什麼?聽起來就很靠譜的樣子,這也能來嗎?”
習秀麗:“要是這個辦法普及開來,全世界都要了。”
普通人家做個親子鑒定發現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因為自己頭頂上的綠綠草原,白白幫別人養了孩子鬧得不可開,鬧出人命來的都有。
有錢人家還要涉及到什麼權、產、繼承等,簡直不可想象。
馬景輝和習秀麗不知,蘇云韶稍微多說兩句解釋一下:“之前遇到過一個例子,有人中蠱以后,將我誤認為是母親。”
蘇媽立即想起潘西西潘貝貝姐妹的事,代一下就明白方有德還真的有可能背下這個黑鍋。
他們不了解那蠱的用法和作用,又急著給姐妹倆解蠱,才會讓蠱直接吞了,沒有再仔細檢查和研究,若是對方用得好一些,還真的可能檢查和掐算不出來。
馬景輝震驚后仰:“大人你還沒年呢,還有這麼喪心病狂的蠱嗎?不是,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蠱這種只存在小說和電視劇里的東西嗎?”
蘇云韶估計他昨晚一整晚都被阮玫幾個拉著說那幾個T盤的事,否則阮玫肯定控制不住自己說故事的,會給馬景輝講述過去發生的事。
習秀麗也是這時候才知道蘇云韶還沒年,可那不是更扯淡了嗎?
“容我問一句,玄門是怎麼辨認的?”
蘇云韶:“最簡單基礎的是看面相,以你為例子,我能看出你的三個姐姐一個哥哥還在,姐妹兄妹之間關系并不怎麼和睦,父母尚在,關系較僵,而你還有夭折的一兒一。”
習秀麗:!!!
說過自己有四個姐姐一個哥哥,可沒說二姐已經死了,也沒說和家人之間的關系怎麼樣,蘇云韶居然真的只用看幾眼就知道那麼多了。
以及……原來打掉的是一兒一啊。
習秀麗勉強扯了一下角,被迫拿掉的兩個孩子是心中永遠的痛。
“能看出來這麼多嗎?”
蘇云韶拍拍習秀麗的手以作安,要收回來的時候被習秀麗給抓住了,沒再扯,讓習秀麗就這麼抓著。
“我們來假設一下,如果你真的有孩子并且生下來了,這個孩子的父親應該是方天賜,但如果你的孩子中了那種目前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起作用的蠱,不管是科學還是玄學的手段都變了方有德的孩子,那麼事會怎麼發展呢?”
蘇媽:“店長會對方有德的份深信不疑,還有一個最真實的證據,方有德百口莫辯。”
馬景輝:“我能通過方有德的面容、材和他上戴著的手串來指認他的份,為結結實實的鬼證,包括我沒有被契約,也是他想藏份的一項重要證據。”
習秀麗:“最后,會所背后綁架制作尸油的所有事都會算在方有德的頭上。”
以上正是蘇云韶剛剛想到的后果,因此覺得這些事和上輩子方有德被逐出馭鬼派的事對上了。
只是上輩子說的是方有德馭鬼的方式……也不知道會所的事還有沒有什麼藏線索,興許還沒完。
“方有德是馭鬼派預定的下一任掌門,腦子里只有練武和收鬼使,所以你們應該這件事的影響有多大了吧?”
蘇媽憂愁臉:“馭鬼派辛苦培養三十年的下一任掌門就這麼被害沒了,我都想象得到那群老頭子會有多郁悶多吐。”
馬景輝搖頭嘆:“三十歲還是個男,悲慘程度堪比我,咳咳咳,你們剛剛什麼都沒聽見啊。”
習秀麗死魚眼:“聽見了,別想蓋彌彰,以及……這口黑鍋要是真的蓋下去了,方有德真的比竇娥還冤啊。”
雷擊槐木手串里的鬼使們一個比一個震驚,這環環相扣要把方有德錘死的手段,太毒了吧!
要不是千年尸案后慧心突發奇想跑去深山老林,帶著中途遇上的潘西西潘貝貝回蘇家,那兩姐妹又因為中蠱認蘇云韶當媽,誰能想通方有德喜當爹的真正原因?
誰能想得到世界上還有這麼神奇到奇葩的蠱?
說不定方有德自己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另一個人格趁著他腦子不清醒的時候犯下的這些事。
蘇云韶想得更深遠一些。
如果慧心沒有順著潘西西潘貝貝可能經過的路線找到蠱莊,那麼上輩子蠱莊是不是還有作用更為稀奇古怪的蠱?也不知道還有多個害者。
一個小時后,方天賜趕到會所,看到眼眶通紅還堅守前臺崗位的習秀麗,關切地問:“累不累?”
“不累。”習秀麗了一下肚子,“寶寶還小,沒怎麼鬧我。”
“那就好,我們先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寶寶健不健康,你的怎麼樣,能不能生下這個孩子。”說著,方天賜就要帶習秀麗出去。
“誒,等等。”習秀麗拉住方天賜,笑得神兮兮的樣子,“你跟我來,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
“什麼禮?”
“你跟我來嘛!”
在習秀麗的撒攻勢下,方天賜被拉著朝蘇云韶他們所在的房間走來。
到了門口,習秀麗從口袋里出一巾,笑道:“天賜,閉上眼睛,等我說了可以睜開,你再睜開哦,不然我費盡心思給你準備的禮可就沒有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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