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知道，蘇云韶的已是強弩之末，任何的關心都已沒了用。

　“慧心道友在前幾日的戰役中雙目已盲，怕是要遲些日子才能來。”東建白閉了閉眼，掩住眼底的悲傷。

　“這樣。”蘇云韶點了點頭，“那就讓慧心道友好好養傷，這邊還有我在。”

　聞言，郭婉清、曲蕪華、東建白都沒了話。

　頻繁又漫長的戰役之中，邊并肩作戰的道友一個又一個地倒下，他們每個人都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蘇云韶看起來是他們之中唯一一個完好的，好似傷得不怎麼重，卻是所有的傷全部藏在，沒有表現出來。

　等到表現出來的那一刻，也是生命的盡頭。

　他們每個人的生命都是蘇云韶拼命救回來的，數不清被蘇云韶救過幾次，有些人及時救回來了，有些人永遠地倒了下去。

　“有什麼有！”一只半人高的黑貓從廢墟樓頂跳了下來，幾步繞到蘇云韶邊，后的尾搖曳著，竟是有兩條。

　二尾黑貓惡狠狠地道：“玄門各派已經毀得差不多了，你的也已經了篩子，哪來的底氣和顧放斗？”

　蘇云韶的面上沒有半分波，左手輕輕拂過二尾黑貓的后背，那里有三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此時被一條條的繃帶綁住，依稀能夠看到滲出來的跡。

　“佑佑。”

　二尾黑貓知道要說什麼，兩條尾分別纏住蘇云韶的左手和右手。

　“是你把我從他手里救下來的，我的這條命是你的，就算死也要和你死在一塊，不許趕我走！”

　“佑佑。”蘇云韶不忍心，勸說道，“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早就還完了救命之恩，別把命留在這，回你的故鄉吧。”

　“我不！”二尾黑貓搖一變，變一個一米八幾畫著紫眼線眼影面容妖異的男人，從后抱住蘇云韶，似誓言也似言，“我說過，生是你的貓妖，死是你的鬼貓，你別想甩開我！”

　蘇云韶嘆著氣，反手了男人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不再趕他離開。

　因著沒有和那只二尾黑貓的相記憶，蘇云韶的緒很是平靜，能夠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待整件事。

　發現夢里的自己是在看過二尾黑貓的面相之后說出的這話，知道二尾黑貓再不離開自己很可能會死，偏偏二尾黑貓堅持死也要死在邊。

　很快，那只固執得不愿離開的黑貓就死了。

　并沒有如同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死后變的鬼貓也要留下來。

　顧放帶著手下襲他們所在的地方，己方人員大多傷，且戰且退。

　蘇云韶的早在一次又一次的戰役之中被掏空，只剩下一個空空的殼子，丟出一張又一張符箓，早畫好的丟完了就用判筆現畫，符箓和桃木劍配合殺鬼使殺僵尸。

　二尾黑貓能夠吐雷，而雷是鬼魂和僵尸的克星，因此二尾黑貓吸引了戰場中大多鬼魂和僵尸的注意力，寡不敵眾，偶爾還會因為有鬼魂僵尸襲蘇云韶，他顧不上自己回援蘇云韶到的傷。

　二尾黑貓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吐出來的雷越來越小，直到張只能吐出一道電，剛剛離開就滅掉了。

　他帶著渾的傷口和一瘸一拐地回到蘇云韶邊，“退吧。”

　蘇云韶搖頭，倒是想退，可顧放不讓啊。

　“顧放，你逆天倒時，祭蒼生，必遭報應！”

　那邊的顧放看著有五十歲的樣子，兩鬢斑白，前后左右站著的全是鬼王、鬼使、鬼魂、僵尸，烏的一大片。

　“報應？我顧放奪舍代代顧家子弟，你看到天道給我報應了嗎？我顧放祭億萬民眾，你看到天道給我報應了嗎？”

　“我告訴你，蘇云韶，天道勢微，欺怕，從今天起，我就是新的天道！我要這世界以我的意志為轉！”

　對方的大將小兵尚有余力，己方卻全是殘兵弱將，這場戰役已經沒了獲勝的可能。

　蘇云韶咳了一聲，吐出來的不再是鮮而是臟，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嘆息著了擔憂地著自己的二尾黑貓，“讓你走你不走，這回可真的走不了了。”

　二尾黑貓變人形，攬住蘇云韶的腰。

　平日里，蘇云韶不愿讓閻王誤會，不會允許他們太過親近，今天卻沒有推開他，可見確實不剩多力氣了。

　顧放也看出來了，大聲道：“蘇云韶，以你十世功德之，何必跟我作對？只要你歸順于我，人間的帝王，間的閻王任你挑。”

　二尾黑貓：“呸！”

　他知道事已至此無法善終，深深地了眼蘇云韶，將刻在眼里，印在心里，然后絕不回頭地沖向了對方陣營。

　“砰——”二尾黑貓自曝了。

　而自，沒有鬼魂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