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意心驚膽戰地聽著醫生說了林向榮的況,大腦空白了許久,在護士“還在聽嗎”的呼喚中,才遲鈍地回過神:“我現在不在南境。”
沒有哪一刻遲意的大腦轉得如此快,讓醫生試著在通訊錄里找一位“彭哥”的聯系人,然后買了去南境的機票,連夜趕回去。
林老師是個很自律的人,能讓他酗酒到酒中毒,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在醫院病房見到了林向榮,他變了好多,整個人瘦了很多,帶著讓人陌生的滄桑。
“林老師……”遲意初一開口,眼淚便繃不住。
林向榮神驚詫:“遲意?”
那一年,林向榮在辭職后的第七個月,為給父母治病花了所有的積蓄,甚至變賣了名下的房子。他29歲,一個在15歲的遲意聽上去非常遙遠的年紀。遲意哭得驚天地,被林向榮輕描淡寫的一句“是家里長輩檢查出了問題要手,已經解決了”給安住了。
宜佳禾得知回了南境后在電話里大發雷霆,遲意一聲不吭地任由訓人。
好在遲意提前聯系了遲臨行,說自己想以前的家了。有遲臨行做掩護,宜佳禾罵了幾句,忘記讓定機票立馬回北央的念頭,改去罵遲臨行。
元旦三天,遲意在醫院里陪著林向榮。林向榮覺得在這不像話,打發樂隊的老幺帶人出去逛逛。
遲意從病房出來時,看到席麗麗正在護士站那打聽林向榮住哪個病房,值班護士給指了路。走廊就那麼窄,轉時,遲意避無可避。
“哼。”席麗麗嫌惡地沖翻了個白眼,頭也不回地往走廊另一頭走,不顧護士“你走反方向了”的提醒。
遲意嘆氣,跟著老幺去吃飯。
不知道席麗麗后來有沒有去病房看林向榮,也沒告訴林向榮,席麗麗曾無數次地為他打抱不平。
遲意買的3號上午回北央的票。2號晚上,林向榮提前出院,帶遲意去了“渡”,讓了樂隊燃的現場。
遲意從最初的拘束,到后來被現場氣氛染,加了蹦迪大隊伍。
結束時,遲意興過頭,只覺余音一直繞在耳朵里暫停不了,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心好點了嗎?”
遲意啊了聲,放縱過后的暢然一斂走,心虛地看向林向榮。
林向榮單手抄兜,肩膀往旁邊墻上靠,垂眼瞥:“不開心就要發泄出來,悶在心里會出事的。”
遲意不是很認真地點點頭。
林向榮似乎是要給找點事做,讓別瞎想:“小意,你給我寫首詞吧。”
可能是平時話,所以遲意發表在吧里的小說也好,寫在稿紙上的歌詞,又或者是那篇以為沒人看的紀錄片觀后,立意和辭藻總是激烈而絢爛的,非常有個人特,非常有人格魅力。
作為半路出家的作詞人,既然林向榮敢邀請,那就無所畏懼,敢去寫。
這首詞遲意是在回北央的飛機上筆寫的,拖了很久才給到林向榮那。林向榮只回了三個字:寫俗了。
沒隔多久,遲意還是在空間聽到了林向榮發的這首歌的demo。
歌名是《致》,寫的。
日子有條不紊地進行。
宜佳禾很快便知道遲意回北央是因為林向榮,大肆將林向榮當反面教材教育遲意一番,讓別天一副跟錢有仇的樣子,讓該裝乖就好好裝,多問遲臨行要錢。
每一個年在哭得最傷心那晚都變了大人,遲意在宜佳禾的絮叨聲中過完了這個學期剩下的時間。
考完試那天,遲意和江潤如約好去看電影。在教學樓一樓大廳的宣傳欄旁等江潤如時,看到陳予搭著江遂的肩膀說笑著下來。
遲意往旁邊退了下,試圖減自己的存在。
陳予沒骨頭似的靠在江遂上,都已經經過了,突然轉頭,很靈地看到:“遲意,你和江潤如不是要去看電影去嗎?還沒走?你考的怎麼樣?有沒有信心拿第一?”
寒假的到來令陳予的心很好。他倒豆子似的一連說了三四個問題,整得本就話的遲意一臉懵,一時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合適。
顯然江遂也發現了。他不客氣地用手肘搗了陳予的膛一下,吐槽:“人就長一張,你省著點用。”
遲意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陳予吃痛地捂著膛,彎了彎腰,沖江遂豎了豎中指。
氣氛活絡起來。
江遂看向一板一眼回答完陳予問題抿笑的遲意,才發現原來右邊角有個淺淺的梨渦:“聽尤銳說,你拒絕加模聯?”
遲意角的笑意又深了些,但顯然不如方才自然:“我覺得自己能力還差一些,不想給社團拖后。但我會繼續關注模聯的活,爭取以后夠自信和你們并肩作戰。”
說完這些,遲意一下就放松了。
會追逐他,但不希太狼狽。喜歡他,卻也更自己。
江遂表示理解,只道:“隨時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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