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對衛典近乎盲目的崇拜，提起他來，話就變得滔滔不絕。

　或許是因為蘇漾的容貌，或許是因為溫和的笑容，總之他對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阿牛說：“我衛典哥哥可好了，從小就喜歡讀書，他認識很多字呢！讀過的書有一屋子那麼多呢！”

　蘇漾驚訝不已：“哇！那麼多的嗎？他怎麼那麼厲害啊！那他一定很有學問吧！”

　“何止是有學問！整個村子里就他最厲害了！我們村子里的許多婆娘都想嫁給他！你們婆娘不都是喜歡那種嗎？”

　“哪種啊？”蘇漾聽他說喜歡這兩個字，覺得頗有意思，追著問：“你衛典哥哥那種的？”

　“對啊！長得好，有學問，還有本事。”他面慨：“做夢都想為那樣的人，聽說他在外面做事，也很厲害的。”

　“是嗎？”蘇漾回想了下，心有些復雜。

　如果燒殺搶掠率領山匪們屠村也算的話，那衛典應該可以歸為很厲害的那一類。

　這句帶著些許疑的反問句，讓阿牛非常不滿。他擰著眉看向，同時把馬球踢過來，鄭重的說道：“當然！你這婆娘難道不信嗎？我衛典哥哥天下第一厲害！”

　“信！阿牛說的話，我怎麼會不信

　！”笑著附和道：“那阿牛也想為他那樣的人嗎？”

　“對啊！一個漢子，最重要的就是建功立業，揚名青史，做男人做到這種份上才算活一回，像是你家漢子那樣……”他嫌棄的癟癟：“虛那副樣子，走路都費勁，還需要人照顧，我瞧著他好像不能行，你這婆娘看著明的一人，怎麼就瞧上了他那樣的？”

　“好端端的說衛典就說衛典，你扯我夫君做什麼？”蘇漾不樂意了。

　的人，怎麼嫌棄都可以，但別人要是言語中有丁點不敬，心頭的火就忍不住的往上竄。

　“我就問問。”阿牛看變臉，吧唧吧唧，訕訕的道：“你喜歡那種的？”

　“他很厲害。”蘇漾打斷他：“有朝一日，他一定會很厲害的。”

　“哦。”阿牛只當是在自我安，但聲音還是悶悶的：“反正我衛典哥哥最厲害！”

　“你衛典哥哥這麼厲害，什麼時候他回來了，你帶我去見見他啊！”蘇漾只這麼說，想打聽衛典回村的時間。

　阿牛起初說沒問題，但很快又立刻搖頭否決：“不，不行，衛典哥哥不喜歡外人進村，村子里的大人也不喜歡。”

　“為什麼？”蘇漾明知故問。

　“他們

　說外面人心險惡，爾虞我詐，十分兇險，還是待在村子里安全。”

　“……”

　蘇漾目瞪口呆，當山匪多年殺人如麻的一群山匪，還好意思說外面手無寸鐵的人兇險？

　這顛倒黑白的能力也是讓人咋舌。

　環顧四周，看看綠水藍天，以及遮蔽大半片天的高山聳峰，心道找了這麼個得天獨厚的地方，難怪能有幸藏十年之久。

　他們當然害怕外人進來，因為擔心會暴住，然后被朝廷一網打盡。

　哼！

　十惡不赦的人也怕死，那他們殺人放火時，有沒有想過被屠戮的別人也一樣恐懼呢？

　蘇漾子剛恢復，力不如尋常，陪著阿牛踢了一會馬球，便開始微微的息。

　阿牛壯的跟頭小蠻牛一樣，見狀嫌棄的道：“你這婆娘還是歇著吧！我自己玩！我爺爺說了，你們要是醒了，盡早離開這里。”

　“有船嗎？”蘇漾問。

　“我家有個捕魚的小船，可以送你們出去。”他說著一腳又把球踢飛：“你也不用謝我，我經常往家里撿阿貓阿狗的，這回撿到你們純粹是運氣不好，還害我被爺爺罵了一頓。”

　“還是要謝謝的，阿牛俠肝義膽，將來一定也是個超厲害的人。”蘇漾莞爾：“我相信你。

　”

　“你這婆娘真會說話……”阿牛臉紅了，追著球跑遠，半晌猛然回頭，沖著擺擺手：“我也相信自己的！”

　李潛在吃過午飯的時候，又幽幽轉醒，他依舊虛弱的厲害，起來喝了口水，再度昏了過去。

　老人本想趕他們走，可看眼下的形，又把話收回去：“最多明天，明天他如果還不好轉，你們也得走。”末了又補充了句：“今天不要跑，村子里的漢子們都回來了，要是被人發現，可別怪我把你們出去。到時候兇多吉，也賴不得我。”

　阿牛點頭如搗蒜般：“就在屋子里面待著，我衛典哥哥很聰明，千萬不要被他發現。”

　這句話蘇漾是贊同的。

　衛典是個難纏的角，他原本是要解決李潛的，要是發現李潛居然就藏眼皮子底下，絕不會輕易放過。

　尤其是他和知道了山匪們的藏之，只有殺人滅口才能保住這個。

　他不會拿這一大村子的命來冒險的。

　蘇漾也不會拿和李潛的命來冒險，于是乖巧溫順的說：“好，我哪也不去。”

　老人得了保證，繃的臉緩和幾分。

　他看了一眼，再次強調：“明天就走，你若是知恩圖報，出去之后不許說起這里

　的事，否則人在做天在看，會有報應的。”

　蘇漾點頭頷首，笑的意味深長：“我知道，多謝老人家提醒。”

　老人哼了聲，跟阿牛說了聲，就端了兩碗飯進里屋去了。

　目送著他遠去，見門簾掀開，瞥見有抹鮮紅的角朝他撲了過去，然后便是些含糊不清的話語，混在哐當哐當的沉悶聲響中，聽不真切，豎直了耳朵也是徒勞無功，唯一能肯定的是，屋里面有個人，如果沒記錯，就是阿牛的。

　到現在都沒見過他的。

　好奇心作祟之下，問阿牛：“怎麼不出來吃飯？”

　阿牛臉上有片刻的不自在，然后說道：“不喜歡見生人，那屋子你可千萬別進。”

　“我不進，我就是想謝謝，養出這麼個善良的孫子。”蘇漾面帶笑意的奉承道。

　往常說這些話，阿牛就會樂的飄飄飄然，今天卻一反常態的舉起碗，迅速了兩口，他沒回應。

　蘇漾朝著里屋又看了眼，一團疑云漸漸浮上心頭。

　整個下午都待在房間里，連門都不敢出一步，那群燒殺搶掠的漢子們回村，整個村莊戰斗力十分可怖，還想保全小命呢。

　只是沒想到，不去找衛典，衛典反而找上了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