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瞬間沒了說話聲。
聽著外面鳥散似的窸窣聲,舉輕哼一聲,仰躺在了牀榻上。
霞的雲嵐紗,綿的錦繡褥,一切都很好,恰如此刻的心。
“慕、容、灼!”
一邊默唸,一邊揚起了角。
今日驚鴻一瞥,佛祖賜給了一份最好的禮……蕭鸞的剋星!
仇人的死敵,就是自己最好的盟友。
只是,想起那雙湛藍的眼睛,舉仍是不由得全發寒。
那種凜冽如冰雪、又熾烈如驕的眼神,在大晉的男子中還從未見到過。
“如何才能馴服一匹驕傲的雪域之狼呢?”
長嘆一聲,向了手中的半塊玉玦。
……
事鬧得沸沸揚揚,舉不知道該怎麼向父母代,乾脆老老實實待在棲樓,能躲一時是一時。
但如所料,躲是躲不了太久的。
夜,瑾剛一回府,就被到了華蔭院。
這時候的椅子並不如十四年後那麼普及,晉人多數仍習慣跪坐。
舉一進門,綠春就在謝蘊的下首置了坐席,還鋪上了厚厚的團花錦墊。
但,舉不敢落座。
“阿舉見過父親,母親。”
老老實實行了禮,才道:“父親今日回來得似乎晚了些。”
“忠勇大將軍北上抗燕大獲全勝,還擒獲了北燕的長陵王慕容灼,陛下龍大悅,特在宮中大宴慶祝,我這才晚歸。”
瑾的語氣一如尋常,但舉揣測父親沒有馬上讓自己坐下,定是因爲白天的事。
握了握拳,小心斟酌著字句:“阿舉今日在街上也看見了那慕容灼,容貌絕世,氣度凌雲,可惜還是淪爲了我大晉階下之囚,不知道皇帝陛下打算如何置他?”
“慕容灼在北燕的份與影響力非同一般,爲掣肘北燕,陛下決定暫將他留作質子。”
就是說,不會殺了慕容灼。
果然,一切都在按照前生的軌跡發展。
瑾又道:“聽說你今日把一隻墜給了慕容灼?”
按理,舉這時候應該下跪認錯,但並不認爲自己這麼做是錯的,於是,只是點了點頭,道:“是!”
之後,一陣沉默。
瑾和謝蘊在等的解釋,但,無法解釋。
說自己要大逆不道,扶持慕容灼謀朝篡位?父親一定會直接將逐出家門。
出乎意料,瑾沒有再追問,只是輕嘆:“楚驁沒有將白天的事上報給陛下,就算改日陛下知道了,你不過是一時貪玩,想必陛下也不會怪罪。”
父親這是在提醒將來如何爲自己開?
這時,謝蘊又道:“其他都沒那麼要,但墜對你的意義非同尋常,阿舉,你能確定對方不會將之棄如敝履嗎?”
悉母親的話外之音,舉勾著角堅定道:“我想對方很快就會明白墜的意義和價值。”
墜等同於,曾經蕭鸞將棄如敝履,而今,絕不再重蹈覆轍。
“這些事你自己有分寸就好,你先坐下,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瑾終於鬆了口。
舉剛落座,瑾就讓晨曦把一個錦盒送到手中。
登時,腦子裡彷彿有一道巨雷劈下,嗡鳴不絕。
這一幕太悉了!
包括這錦盒裡的東西!
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裝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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