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未晞一早就去了梧桐院的小廚房，回來時手裡端著底描金的牡丹湯盅。

黛眉蹙起，脣微撅。

舉瞥見言又止，放下手中書卷微笑。

“怎麼去了趟廚房就變得鬱鬱寡歡了？”

“大小姐……”

未晞子斂順，說白了有點逆來順，猶豫了片刻，才把湯盅裡的羹湯倒了些在碗裡。

“大小姐您看，奴婢方纔去取羹湯，撞見五夫人鬼鬼祟祟地從廚房裡出去，等到奴婢進了廚房，就發現好好的羹湯變了這樣，可是奴婢問當時在廚房裡的廚娘袁媽媽，卻說什麼都不知道！”

舉用湯匙攪拌了一下，本該濃稠的羹湯卻如普通的湯水一般清稀，分明是被人兌了水。

“這芙蓉雪蛤可是夫人特地命小廚房做了三日才做好的，沒想到經過前陣子的教訓，五夫人居然還敢把手到梧桐院來。”

舉勾起了角。

“母親近日削減了林氏和清婉的開支用度，想必們母是一時不習慣吧！未晞，告訴小廚房，以後每日都要備著藥膳，記住，用最好的食材！”

未晞不解，“可若是五夫人再來，如此豈不是便宜了？”

“盜泉之水多飲無益，有人要自尋死路，我理當與人方便。”

“大小姐！”雲黛叩門而，稟道：“大小姐，婉郎來了。”

“哦？這可真是太好了！今日婉姐姐要是不來，我也得讓人去了！”

看著舉歡快跑下樓的影，雲黛忽覺一寒意自腳底油然而生。

清婉正要提上樓，就看見舉滿臉歡喜地跑下樓來，一把抓住的胳膊。

“婉姐姐你可算是來了，這幾日你不來找阿舉，阿舉一個人可是快悶死了。”

態度無比親近，彷彿從前那個對千依百順、無條件信任的舉又回來了。

清婉狐疑地蹙眉：“阿舉，你……”

“咦？這是……”舉好奇地盯住了隨清婉一起來的婦人。

婦人立刻上前磕頭行禮：“賤婦喬氏見過大小姐！”

清婉道：“阿舉，這是我的孃，當年南遷時與我們走散了，直到前幾日兄長才找到。孃這些年一個人從左尋到這兒，吃了不苦，我想將留在府裡，可你知道，我自己也是寄人籬下，主母不會允許我房裡再添人的，所以我想……”

所以想把人安置在梧桐院嗎？

舉不暗自冷笑，自己纔剛把那些吃裡爬外的東西剪除得差不多了，清婉這便又耐不住子想塞人了。

喬氏！哼！這個毒婦人可是一點都不陌生！

“這等小事稍後再說，婉姐姐你快跟我來，今日外頭送了些東西進來，阿舉正想讓婉姐姐幫我看看呢！”

拉著清婉就走，又回頭指著喬氏和幾個院子裡的僕役道：“你們也一起去瞧瞧吧，人多才熱鬧嘛！”

一定會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