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慕容灼頗爲不屑道：“這個沈晚不思建功立業，纏綿於兒長，真是枉費了他七尺之軀！”

說著，他斜眼看向舉。

“你竟也會掛心這種無聊至極的事，還是旁人的事。”

舉神思恍惚地笑了笑，嘆道：“是啊，之事，最是無聊。不過……”

放緩了語調，用扇面遮去半邊臉，只留下璀璨的眸子充滿了算計。

“你又怎能斷定，我是在幫旁人，而不是在幫我自己籌謀？”

毫無目的地幫助別人？呵，這話放在如今的上，還真是諷刺。

“難不你也看上了那姓沈的？”

舉微微一笑。

“有灼郎這樣的男寵在側，等閒男子豈能得了阿舉的眼？”

男寵？

慕容灼頓時沉下了臉，兇神惡煞地瞪著舉，道：“本王不是你的男寵！”

舉眨眨眼，一臉的理所當然：“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灼郎是阿舉鍾的男寵。否則，阿舉一介流將一個驍勇善戰的北燕長陵王留在邊，難不還有什麼天大的圖謀？”

慕容灼俊得近乎妖豔的臉上彷彿結了一層冰霜。

他不蠢，舉話中的意思他當然是聽懂了：如果他不做這個“男寵”，那麼不管是他，還是舉，甚至包括整個家，都將落各方勢力的猜疑。

“舉，你勿要得寸進尺！”

慕容灼瞪著舉，咬牙切齒地說道：“別以爲本王不知，你是故意辱本王，依本王看，做護衛比……比男、寵更恰當！”

“男寵”二字，即便是要他說出口，都像是要了他的命一般。

舉用扇面掩飾住角的弧度，一本正經地嘆了口氣：“哎，灼郎，你是阿舉的貴人，阿舉也不忍這般委屈你，只是……”

沉一瞬，才說道：“殺焉用牛刀？灼郎做護衛，這實在令人難以信服！你還是莫要再掙扎了！”

“你的意思是本王就適合做男寵？”

舉頓時出一臉“你終於答對了”的欣表，看得慕容灼牙齒咯吱作響，恨不得撲過去把給吞了！

其實舉真不是有意欺負他，畢竟如今連自己都被人說是第二個武安公主，這可不是什麼榮的評價。

默默地盯著對面那張臉，無奈地想：我也不想養男寵啊！誰你這張臉不當男寵實在可惜呢？

恐怕，就算說慕容灼不是自己的男寵，都沒人肯信。

“那你幫助沈晚究竟有何目的？”

舉只是笑著說了句：“我不喜裴紹。”

……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舉再沒有出門半步，就連慕容灼也留宿在了梧桐院，沒有再回質子府。

三月三，上巳節。

看著穿戴停當的舉，未晞忍不住說道：“大小姐果然還是最適合著紅裳，奴婢還從未見過哪家的郎能把紅裳穿得這樣華貴人。”

舉著落地大銅鏡裡的自己，也有些恍然。

前生是從來不穿紅裳的，因爲覺得紅太張揚了，已經習慣了躲在清婉的芒之下。

可重活一次，開始偏這個彩，紅得張狂熱烈，就像最後那場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