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裳的確很適合你！”

一道甕聲含著讚賞自後傳來。

舉在銅鏡中看到了站在後的慕容灼。

同一時間，整個屋子裡響起一陣陣倒吸氣的聲音，所有人宛若瞬間被奪去了魂魄，目呆滯地凝聚在一點。

慕容灼很厭惡這樣的眼神，當下便擰眉頭對舉道：“你非要本王穿這服不可嗎？”

他上同樣是一件飄逸的紅裳，無論是質地、樣式，還是繡工，都華貴到無可挑剔。

紅與藍眸，再加上他耳垂上鮮紅滴的墜，兩種截然不同的調輝映撞，在他上形了一種極致的妖異。

這服是舉花心思特地命人製的，可是此刻本人卻皺起了眉頭。

“馬上去換掉！”

“你說什麼？”慕容灼以爲自己聽錯了。

舉盯著那件服，語氣格外嚴肅：“這件裳服不合適，換那件銀暗紋的白裳。”

誰也不理解爲何對一件服如此慎重。

未晞悄悄地想：大小姐對這位慕容郎君實在是太看重了，短短幾天之命數十位繡娘連夜趕工，做了不下二十套新，用料極盡奢華，單是純金銀線就用了不知多。

正慨著，忽然看到門口站著一個著玉青襦的。

未晞愕然道：“玉辭？”

玉辭便是舉剛醒時用墜救下的那個丫頭。

走到舉面前恭敬地磕頭行禮道：“玉辭拜見大小姐！謝過大小姐救命之恩！”

“起來吧！不是準你告假養傷嗎？”

玉辭滿懷激道：“這一個月蒙夫人和大小姐恩德，奴婢的傷已經好了，所以懇請大小姐這一次允許奴婢隨行伺候。”

舉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玉辭和未晞是截然不同的格，未晞細心有餘，卻難免怯懦，而玉辭的剛強倔強恰好彌補了這一點。

……

三月三的西山，桃花漫山遍野地開著，如火如荼，分外妖嬈。

當然，行走在山間的人影也不。

慕容灼冷著臉，無視周圍一道道癡迷驚豔的目，低聲道：“你明知道那個楚嬈邀你來此，必是不懷好意，爲何還要往槍尖上撞？”

舉淡淡一笑：“灼郎，想要得到世族之人的認可，首先就要爲他們之中的一員，而參加此種盛大的宴會則是必不可的，我難道要因爲區區一個楚嬈而因噎廢食嗎？”

“你出家，本就是世族中人，又何須他們認可？”

舉手中的香扇輕搖，陣陣桃花的香氣薰得人渾然醉。

仰頭向山頂的方向，聽著上面依稀傳來的歡笑聲，幽幽地說道：“不錯，我是出世族，可在他們眼中，我避居深閨、膽小怯懦、不通文墨、氣質全無、上不得檯面，不過只是華陵城中一個空有世族之名、而無真正世族風度的笑柄罷了。”

轉頭看向慕容灼，接著說道：“而灼郎在他們眼中又是何，你也清楚。”

何？

一個人人儘可玩之的男寵！

舉凝視著慕容灼冰冷湛藍的雙眸，握住了他的手。

“灼郎，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今日此地不是戰場，勝似戰場，你我就是彼此手中最值得信賴的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