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啊，這些，這滿府，都是你的親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不好，司馬家不好，你就能獨善其？”

司馬老相公苦口婆心，司馬六垂著眼皮，面無表。

“唉！”司馬老相公長嘆了口氣，“你也不小了……”

“翁翁要是沒有別的事，我累了一天，想回去歇著了。”司馬六站起來。

“你坐下！”司馬老相公神疲憊，“坐下！皇上今天過去了？”

“嗯。”司馬六重又坐下，提到皇上，他正有很多疑問。

“翁翁聽說過押不蘆？”

司馬老相公搖頭，“押不蘆沒聽說過，不過，這人死三日復生，我倒親眼見過一回。前朝，臨川王毒死仁宗前一天，先給英宗送了一壺毒酒，英宗當天就死了，蘇老相公誅殺臨川王，未必沒有取而代之的心思，當天傍晚，英宗卻死而復生。”

司馬老相公瞇著雙眼，“都說理氏祖宗顯靈，天佑理家，我當時雖說不相信什麼祖宗顯靈，可英宗死了，死的很，人都僵了，我是親眼看到、親手過的，無論如何想不通，人死怎麼能復生呢？原來如此！”

司馬老相公一聲長嘆，“當時朝廷人心，蘇老相公誅殺臨川王，正是一呼百應的時候，今上那時候羽翼未，要不是英宗死而復生這事太神奇，太讓人震憾，召如今這天下姓姜還是姓蘇，抑或是姓趙錢孫李，誰能說得上來呢？”

“難道沒有人知道有押不蘆這種東西？皇上怎麼知道的押不蘆？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至，我不知道，蘇老相公不知道，蘇系員不知道，其它人，也許有人知道，知道的人裝不知道，皇上怎麼知道，那位李姑娘怎麼認識押不蘆？”

“李姑娘，”司馬六頓了頓，仿佛猶豫了下，“讓人費解的地方很多。”

“比如？”

“比如對人……對死人悉之極，毫無敬畏之心，對死人到了……能生巧！”

司馬六臉上閃過一層畏懼，一想到這個，他總覺得是羅剎降臨。

“生巧？”司馬老相公神微微有些凝重，要的能生出巧來，那得殺過多人？或者說，面對過多死人？

“還有呢？還有哪些地方令你費解？”

“聰明之極，卻不通世，不認識魚袋，以為服是誰想穿什麼就穿什麼，完全不知道府和宅有什麼分別，可卻知世道人心，我說前朝姜后求子多年，說姜后不是求子，是求死。”

司馬六聲音很輕，仿佛一縷接一縷的細霧，不等人聽清，那聲音就已經散盡了。

“的醫是怎麼來的？真是陸離的表妹？”

“說自懂事起就跟師父在山上習學醫，兩年前下山，四行醫為生，后來到陸離，陸離說是他的表妹，不記得父母家人。”

司馬六垂著眼皮，瞞下了桃花鎮，也瞞下了許多細節。

“師父是誰？哪座山上？”

“不肯說，說師父有規矩，不許說師門的事。”

“醫如何？”

“不知道，至不差。”

司馬老相公頭往后，輕輕靠在搖椅頭枕上，好一會兒，輕輕呼了口氣，“陸二真是好運氣！”

“嗯。”司馬六臉一下子了，心里貓抓一般，當初要是他先遇到該多好！

“你不知道的醫，卻連你五妹妹的幾兩月錢都湊起來買了李券，醫上你抬了個蟲積不治的孩子，至讓不輸，那明天的用毒解毒呢？打算怎麼辦？”

“能解海棠散。”

司馬六沉默片刻，吐了幾個字，司馬老相公聽的一下子坐的筆直，“什麼？能解海棠散？是擅長用毒，海棠散眼里不算什麼，還是只有這一張獨門方，不識毒卻能解海棠散？”

這是兩種境界，前一種用毒解毒到了茫然四顧獨孤求敗的境界，后一種也就是運氣不錯，手握一張方而已。

“不知道，只說救活過一個中了海棠散的。”

這一件， 司馬六是真不知道了。

好半天，司馬老相公悠悠吐了口氣，“陸二真是好運氣！”

司馬六的臉又是一，這句話真是刺心！

“皇上當年和圣手藥王是知。”司馬老相公看著孫子，慢吞吞說道，“圣手藥王從前號稱姚圣手，藥王這兩個字，是他年近四十的時候，才添上去的。”

司馬六看著司馬老相公，這些他都知道，他等著聽后面的話。

“姚家是數一數二的醫世家，號稱圣手姚氏，姚景二十來歲起，就跟在前朝太祖邊東征西戰，那時候，今上是太祖的親兵，太祖西征回紇，攻破回紇王帳那一戰慘烈非常，姚景和今上都失蹤了，一年后，今上回來，骨瘦如柴，遍傷痕，比乞丐還慘，兩年后，姚景也回來了，不但醫大漲，還多了項用毒解毒的本領，而且，在這上頭，無人能出其右。那塊押不蘆，收在皇上手里，可最初，卻不一定是皇上的。”

司馬六聽呆了，“姚景失蹤那幾年，有奇遇？拜師學藝？”

“他從來沒提過，李姑娘竟然認識押不蘆，這來歷……且看著吧，皇上拿出那塊押不蘆之前，也許就看出了什麼。”

司馬老相公瞇著眼睛。

“翁翁的意思，李姑娘的師父和圣手藥王那場奇遇有關系？或者，李姑娘的師父也是圣手藥王的師父？這不可能！圣手藥王今年都六十六了……難道圣手藥王遇到的高人很年青……或者……同出一門？”

司馬六語句零零，思緒跳躍極快。

“我已經讓人盯著落雁山了。”司馬老相公靠在搖椅上，慢吞吞說了一句。“還有，”司馬老相公一臉八卦暖昧的笑，“翁翁告訴你一個，姚景這兩個徒弟，劉，和羅，只學了圣手，那藥王……嘿嘿，姚景本沒教給他倆，所以……呵呵！你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