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趙弘博無數次面,見過他冷傲的樣子,見過他無的樣子,見過他居高臨下對周圍不屑一顧的樣子,可是這一刻,我居然在這個男人的眼中看到了——怨念。
四目織,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今天晚上,趙弘博不是來找我吃飯的,而是來找茬的。
“好,算我多管閑事。”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了不要暴對對面這個男人的惱怒緒,平靜的說:“你老慢用,我去下洗手間。”
趙弘博聽我這麼一說,收回了眼神,下一刻,又拿起了筷子,離開餐桌的前一秒,我看到他朝麻辣鍋底里夾了份牛,頓時火氣更盛了。
吃吧吃吧,吃到你進醫院,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在洗手間冷靜了一會,我覺得這麼躲著也不是辦法,索找了個服務生,先把今晚的賬給結了,誰知服務生卻跟我說,老板代過直接從會員卡里扣除,在我的再三堅持下,服務生才遞上了賬單。
我掃了一眼,瞬間覺得心在滴。原來,包場是要付出代價的。
雖說如此,可是這一次我也不想在欠趙弘博人了,咬著牙掏出了銀行卡,說:“買單吧。”
服務生見我態度強,猶豫了片刻,便給我結了賬。原本以為耽誤了這麼久,餐桌前的那位肯定是作完了,結果當我再次站到趙弘博的面前時,這才發現,這家伙非但沒有作完,反而變本加厲了——居然了一聽冰啤,且喝了起來。
麻辣火鍋加冰啤,確實是我們這些火鍋好者的一大爽點,可是這事兒放在一個有腸胃病歷史的人上來說,那就另當別論了,再看看面前的這個男人,呵,他還喝上癮了。
“趙律師……”我郁悶的開口,說:“你吃飽了嗎?”
趙弘博抿了一口冰啤,說:“還沒。”
“那您慢慢吃,”我拎著包包,說:“賬我已經能結了,我先告辭了。”
沒等趙弘博回應,我便怒氣沖沖的出了火鍋店,站在馬路邊上,我憤怒的掃了一眼火鍋店,心中千萬匹草泥馬踏過。
得得得,你吃不吃,我還懶得管呢。
雖然上這麼說,但是我心里還是有些擔心,我琢磨著,你看我這都跑出來了,趙弘博總該跟出來不是?說實話我真的很想這一刻抬腳離開,可是想著餐桌上那幾瓶喝空的啤酒瓶,我還是猶豫了。
醉駕啊,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等等,我不是有夏文錫的號碼嗎?我制不了你,找個醫生過來治住你!
想到這兒,我立即給夏文錫去了電話,說明了緣由之后,我將地址報給了他,卻聽到夏文錫說:“李小姐,我這邊一時半會走不開,要不耽誤你一點時間,先看著他,我大概十分鐘之后出發。”
“嗯。”
電話掛斷,我站在馬路邊上干等,前幾分鐘倒也是平靜,可過了一會之后,火鍋店的服務生忽然跑了過來,說:“,你男朋友喝高了,你去看看吧。”
“他不是我男朋友。”
“你朋友喝高了。”
我看著服務生焦灼的眼神,心想人家火鍋店今天晚上真是到了大霉了,嘆了口氣,跟著服務生又進了火鍋店,抬眼看去,只見趙弘博醉眼朦朧的坐在餐桌前,跟服務生發飆呢。
“再來……”趙弘博指著一旁的空酒瓶,說:“再來。”
“先生,你已經喝了很多了……”
“再來!”
看著趙弘博洋相百出的樣子,我真的是覺得超級無語,誰能想到呢,一個冠楚楚一不茍的趙弘博,竟然在火鍋店里出了他最糟糕的一面,衫不整,發型凌,如果被哪個八卦記者看到,那就有意思了。
“趙律師。”我將趙弘博手上的酒瓶子給奪了下來,盯著他,說:“有意思嗎?何必為難這些服務生呢?”
趙弘博聽到我這一聲呼喚,抬起頭瞥了我一眼,又轉過臉去,說:“再來……”
“夏醫生等會就過來了,到此為止吧。”
“你不是請我吃飯嗎?怎麼,喝兩瓶啤酒就舍不得了?”趙弘博惱火的看了我一眼,說:“有你……有你這麼請客的嗎?”
被趙弘博這麼一問,我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了,索開口說:“那你就當我小氣好了,反正照你這麼吃下去,我這個月的工資就沒了。”
“沒了就沒了唄,我有啊。”
你有關我屁事?
“你不是最喜歡這味道嗎?來,坐下來,我們一起吃。”
趙弘博說著話,就把我往他的懷里扯,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竟然坐在了他的上,兩側還坐著服務生,一時間我既窘又慌,煩躁的起,瞪著面前這個醉鬼,說:“趙弘博,你有意思不?”
趙弘博被我這麼一罵,忽然投來了一個委屈的神,筷子一扔,說:“就一頓飯,你至于嗎?”
“我告訴你現在我已經忍無可忍了,”我氣呼呼的開口,也沒想著再給趙弘博留面子,說:“你不是在外面滴酒不沾嗎?你不是不能吃辣嗎?你想作死,非得當著我的面啊,要不是念在你幫過我的份上,我早他媽走的遠遠的,誰還想管你!”
趙弘博當然沒有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對他破口大罵,瞥了我一眼,說:“誰讓你管了……”
“行,你繼續作吧,我走!”
“你去哪兒?”
“你管的著嗎?”
“李孜蔓!”趙弘博忽然起朝我晃晃悠悠的跑了過來,一把拉住我,說:“那件事,是我的不對。”
我驚愕的看著醉醺醺的趙弘博,愣了好幾秒才明白過來,原來他是在跟我道歉,收回手,我也了火氣,說:“事都過去了,趙律師不必放在心上。”
“沒過去。”趙弘博盯著我,說:“這事兒一直在我這……堵著呢。”
趙弘博說著話,朝心口狠狠地拍了拍,眼神里,竟然又流出了那委屈的神,我看著這樣一個沒有攻擊的趙弘博,平靜的說:“翻篇了,我……我真的沒放在心上。”
“住院的事兒,你應該跟我提的……”趙弘博說這話,雙眸盯著我,說:“我……”
“不提這個了。”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急忙開口說:“夏醫生應該到了,我送你過去。”
“李孜蔓。”
我假裝沒聽到這一句低聲的呼喚,扶著趙弘博便往外走,誰知趙弘博又喊了一聲,我繼續裝聾作啞,下一秒,旁的男人固執的站在原地,說:“李孜蔓你真的不在意嗎?”
趙弘博的鐵腕手段我是見識過的,但是像今晚這麼固執的樣子,我也是第一次瞧見,我琢磨著可能是酒的緣故,于是點點頭,說:“是的,不在意了。”
“那我呢?”
一句口而出的疑問在我的耳旁響起,我驚愕的抬起頭,這才發現趙弘博竟然也盯著我,四目相撞,我慌忙的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說:“趙律師,你真的喝多了。”
“我沒醉。”趙弘博應了一聲,好像喃喃自語一般,說:“我沒醉,我清醒著呢。”
“知道了。”
“李孜蔓。”
“嗯。”
“李孜蔓。”趙弘博固執的又喊了我名字一聲,說:“你為什麼總是低著頭,不看我?”
“我在等夏醫生。”我慌張的張四周,說:“這個時候,夏醫生應該到了。”
“李孜蔓。”
“我在呢。”我繼續張,可是心跳卻不由自主的加快跳著,假裝若無其事說:“怎麼沒看到人呢,我去前面看看……”
“李孜蔓。”趙弘博依然喊著我的名字,快步跟了上來,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趙律師,我看你已經神經錯了,”我沒好氣的開口,說:“建議你回去喝一碗醒酒湯。”
“我真的沒醉。”趙弘博認真的解釋,說:“我還記得,今天是我們相識第142天,我真的沒喝醉。”
142天。
我的大腦不控制的思考這個數字的真假,仔細一想,我和趙弘博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的確快五個月了,只是多長時間我沒算過,難道真的如他所說,是142天嗎?
也是啊,趙弘博一向是思維嚴謹,能夠把一個日子記得這麼清楚,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兒,我又何必大驚小怪呢。
“李孜蔓。”趙弘博見我沉默,又喊了我的名字,“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麼問題?”口而出之后,我忽然發覺自己居然不自覺的沒注意彼此關系的深淺程度,于是急忙補充了一句:“趙律師,你說的是什麼問題?”
“我,你還在意嗎?”
面龐嚴肅,雙目炯炯,此刻的趙弘博雖然已經大醉,可是神卻是萬分的嚴肅,或者之前,我肯定會對他的這個行為恩戴德,但是現在,不同了。
我不想一味地做那個給顆甜棗就搖頭擺尾的朋友,我就是我,獨立自信的李孜蔓,不想出賣自尊,更不想欺騙自己的李孜蔓。
搖搖頭,我扯了扯角,說:“不在意了,畢竟只是個小誤會,而且趙律師今晚也算跟我道了歉,干嘛揪著不放呢。”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并沒有去看趙弘博的眼神,目一掃,恰巧看到了從車里走出來的夏文錫,急忙跟他擺擺手:“夏醫生,這里這里。”
夏文錫聽到我的聲音,立即朝我們走了過來,然而下一秒,我卻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驚恐:“弘博,你怎麼了!”
我慌張的轉過去,便看到了倒在后的趙弘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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