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非夜迫不及待地想沖進產房，但是，想到韓蕓汐讓他在外頭等著，他還是止步了。

這時候，趙嬤嬤沖了出來，一臉的興，“殿下，殿下，公主為你生了個……

“可安好？”龍非夜焦急地打斷。

趙嬤嬤又愣了，在宮中待了那麼多年，不管是皇後還是妃子生產，皇帝第一句問的必是男兒兒。

在皇族，這可是頂天了的大事。誰知道殿下居然打斷，問公主安好？

趙嬤嬤連忙回答，“任四小姐說很順利，但是，安全起見，還是要觀察一會兒。”

“孩子呢？”龍非夜連忙又問，竟也只關心安好與否，並不介意男。

“安好安好！”

趙嬤嬤自己都激得快哭了，連忙報喜，“殿下，公主給您生了個兒子！是兒子呀！”

龍非夜激得都有些無措，這估計是他這輩子至今最手足無措的一次了。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做什麼了。

一會兒蹙眉，一會兒笑，在門口走來走去的。

直到趙嬤嬤提醒，“殿下，外頭冷，公主不讓把孩子抱出來，您趕進去吧！”

龍非夜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就想沖進去了。

按照以前宮裡的規矩，韓蕓汐這座大帳就是產房了，產房是不能隨便進的，孩子是要被抱出來給殿下看一眼，然後給娘照顧的，而公主則會被轉移到別的屋子，準備坐月子。

趙嬤嬤剛剛被瞪過，是不敢提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了，只吩咐下人趕去準備幹淨的被褥過來。知道，殿下估計是不會跟公主分房睡的。

龍非夜張無措地進屋，一到屋就被眼前的一幕所。

只見韓蕓汐臉蒼白地躺在榻上，已經清洗包裹在繈褓裡的小家夥就睡在臂彎邊。

母子倆躺在幹淨被褥裡，小家夥已經不哭了，韓蕓汐騙著頭看小家夥，微微而笑，不知不覺中多了一份龍非夜從未見過的人韻味。

見龍非夜進來，任四小姐便讓醫和婢全退下，低聲對韓蕓汐說，“公主，沒大問題了。我就在外頭，若有什麼不適隨時喊我。”

說完，也悄無聲息從龍非夜繞過，退出去。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龍非夜終於忍俊不，幾乎是沖到韓蕓汐榻邊，他看了看，又看了看小家夥，然後，再看，再看小家夥。

視線就這樣來來回回地移，似乎不管看誰，怎麼看都不夠。

韓蕓汐一開始還沒出聲，當他是激了。

可是，時間一久，韓蕓汐就雙手抱住他的臉，“龍非夜，你傻了啊？你幹嘛呢？”

“我，我……”

龍非夜激著，也無奈著，“我，我就是……高興。”

“高興傻了？”韓蕓汐忍不住笑起來，“你高興就好！”

龍非夜俯過來，輕輕在額頭上落了一吻，認真說，“辛苦你了。”

“我樂意。”韓蕓汐說的是心裡話。

龍非夜除了又落一吻，無以回答。

他的視線終於定格在小家夥那張安靜的睡臉上，小家夥真的好小好小，小臉都還沒有他的手掌大。

雖然剛剛出生，可是，小家夥的皮特別幹淨，就是紅了一些。

他天庭寬闊，頭發黑而，他還閉著眼睛，就眼線看來，必是一雙大眼睛。他的鼻子高得很，型最像龍非夜。

整上看，小家夥有七八分像龍非夜，只有兩三分像韓蕓汐。

龍非夜細細地端祥著兒子的樣子，黝黑深邃的眸子裡真真的看不到平素一點點冷意，取而代之的滿滿的意和**溺。

他小心翼翼地牽起小家夥的手來，放在他的大手心裡，一大一小一對比，才更顯得他的手大，小家夥的手小。

“我的兒子……”他喃喃自語，“不，我們的兒子……”

哪怕他打下了一片江山，可是，牽著這小小的手，卻有種比江山更重的責任。從此以後，他的生命中便多了一個人，一個需要他悉心呵護好幾年的孩子。

龍非夜拉著小家夥的手，小心翼翼地親吻。

他認真地問韓蕓汐，“我可以抱他嗎？”

“你會抱嗎？”韓蕓汐反問道。

這麼小的娃娃，自己抱都有些張，有些不知所措，何況是龍非夜呀？

那些說什麼生了孩子就什麼都會了，純粹就是騙人了。都得學呢。

韓蕓汐這麼一問，龍非夜才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抱過孩子，別說這麼小的了，就算六七歲的孩子，他也沒抱過的。

怎麼抱？

龍非夜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把趙嬤嬤過來了。

不必龍非夜開口，趙嬤嬤一過來，都不必龍非夜和韓蕓汐開口，見龍非夜沒抱孩子，老練地將小家夥抱起來，“殿下，趕抱抱小主子呀，小主子一定很喜歡你。”

龍非夜出雙手去接，趙嬤嬤立馬糾正，“不是這樣，殿下，讓小主子的腦袋枕在您臂彎裡，另一手拖住他的子。對。就這樣。”

龍非夜抱住小家夥之後，趙嬤嬤又調整了一番。

龍非夜的作的僵的，聲音弄疼弄傷小家夥。

其實，龍非夜的手大，又有力氣，小家夥在他的臂彎裡，一定是比我韓蕓汐和趙嬤嬤的臂彎裡要舒服的。

“殿下，您瞧瞧小主子睡得那麼甜。”趙嬤嬤笑呵呵地說。

韓蕓汐看著龍非夜那麼傲岸的個頭，捧著這麼個小家夥，都笑不攏了，只覺得特別幸福。

龍非夜抱著兒子，都舍不得放下了。沒一會兒，小家夥竟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龍非夜又驚又喜，“他睜眼了，睜眼了！”

他的聲音特別輕，生怕驚著小家夥。

他連忙抱著小家夥坐下，讓韓蕓汐一道看。趙嬤嬤也湊過來，興極了，“哎呦，奇了奇了，這才出世多久呀，竟然睜眼了，將來一定了不得的！”

龍非夜全心都在兒子上，沒聽趙嬤嬤說什麼。韓蕓汐則懶得跟趙嬤嬤解釋。

孩子在娘胎裡就可以睜眼了，出生之後因為要適應線，也因為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所以大部分孩子都是一兩天才真正睜眼的。這一出生就睜眼，也是很正常的。

龍非夜湊得很近，韓蕓汐也連忙湊過去，希兒子第一次睜眼看到的是爹爹和娘親。

小家夥的眼睜得很慢，一開始就一小，停了好久都沒再。

“是不是有睡著了？”龍非夜都忍不住問。

“再等等。”韓蕓汐也不明白呀。

然而，沒一會兒，小家夥又繼續睜眼了，這一回是兩只眼睛全都睜開，真正的睜開。

龍非夜角的笑意越來越濃，他湊得更近了，誰知道，小家夥一看到他，居然嗚哇一聲，大哭起來。

龍非夜連忙抱起來要哄，可誰知道，他不抱還沒事，這一抱小家夥就哭得更大聲了。

這讓龍非夜又無措，又尷尬。

“了！一定是了！”趙嬤嬤連忙說。

韓蕓汐把小家夥抱過來哺喂，小家夥剛到手上，立馬就不哭了。

那雙淚水洗過的眼睛，黑白分明，特別澄澈無暇，幹淨得可以洗滌極惡之人的心靈。

如此幹淨而楚楚可憐的眼睛，看得龍非夜那顆冷了二十多年的心瞬間就給融化了。

他除了笑，不知所措。

他是雲空第一高手，至高無敵。可是，眼前這個出生還不到一日的小家夥，卻用一個人眼神就將他徹底打敗。

韓蕓汐喂小家夥，龍非夜就守在一旁。

趙嬤嬤怯怯地問了一句，“殿下，奴婢令人給公主做了一碗面線，端進來？”

龍非夜這才想起韓蕓汐還沒吃東西呢，連忙讓趙嬤嬤去準備。

龍非夜在大帳裡陪韓蕓汐，而韓蕓汐產子的消息卻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後營，隨後傳到了雲寧軍營裡去。

龍非夜沒有刻意公布這件事，但是，也沒有下令瞞。所以，就在孩子出生的當日，這個消息就傳出了雲寧軍營，傳到了雲空各方。

顧北月和顧七就住在後營後山，顧北月從縣城回來，就給顧七帶回了這個好消息。

顧七原本蜷在黑袍裡，坐在門前曬太，一聽說韓蕓汐順利產下一子。

他立馬從黑袍裡出了腦袋，無比驚喜，笑得比冬日正午的都要燦爛。

“顧北月，我當幹爹啦！我有幹兒子啦！”

“哈哈！毒丫頭生了兒子！哈哈哈，我有幹兒子啦！”

又沒人答應過他，要讓他當幹爹。可是，他就這麼認了，就是這麼高興！

他站起來，興地就要往山下去。可是，還未走幾步，卻終究還是站住了。

他站了片刻，笑了笑就轉回來，還是坐在門口，繼續曬太。

見顧北月盯著他看，他扯了扯角，說，“看什麼看？剛剛……剛剛就是想去茅草，現在沒覺了！”

顧北月不說破！

他取出一顆種子來給七，“我派人去北曆待會了幾染了瘟疫的，養出了兩位藥毒。雖然和你當年用的不一樣，但是，好歹也試試吧。”

顧七還是很乖的，立馬將種子種在自己上僅存的一點點中。荊棘藤立馬就沿著他的，從黑袍裡流竄出來。

顧北月將配制要的藥用上，兩人像之前經曆的無數次嘗試那樣，安安靜靜地等著等著。

最後，荊棘藤還是好好的，紋不。

“顧北月，如果荊棘藤會開花，會開出紫的花嗎？毒丫頭喜歡紫。”顧七淡淡問。

此時，一只飛鷹飛落在一旁，顧北月沒有回答顧七，而是取下飛鷹腳下的信函。

沐靈兒到醫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