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輕歌聽見這道聲音,偏頭看向開了車簾喚住自己的男人。
夜無寐。
眉一蹙,神倒也不顯山水,只是目清冽地看著這突然冒出的男人。
他本就長得俊朗,下了馬車后,朝著揚微微一笑,竟是惹得四周不姑娘為此駐足。
看著他這模樣,云輕歌的心底涌起一抹不安。
“本王是來替父皇宣旨,即日起,你隨本王出征。”
“為何是我?”雖然心底想到要跟著去取藥,可面上還得裝作排斥的模樣。
夜無寐看了人來人往的四周一眼,目落回至的臉上:“吳大夫待客之道就是這般?讓本王站在門口?”
呵!
云輕歌低冷一笑,不言不語,轉了醫館。
夜無寐隨即跟上的腳步,看著明顯冰冷的態度,眉皺了皺。
“你是最好的人選,比起太子帶上的軍醫,你或許更合適。除此之外,這次出征除了太子做主帥,本王是副帥,自然能保你安然無恙。”
他兀自解釋著,似乎以為是怕死才拒絕去。
云輕歌翻了一個極大的白眼:“圣旨呢?”
男人目灼灼看著半晌,才側頭看了一眼邊的小廝。
小廝手忙腳地將圣旨取出,遞給了。
“這是父皇旨,并未直接宣旨,所以你不必擔心日后他們會纏著你。”
云輕歌心底覺得好笑。
做軍醫這事兒分明是他自己去求皇帝的,哪兒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皇帝不信任也是應該的。
“明日,本王會來接你。”夜無寐說罷,深看了一眼,也不曾逗留分毫,轉走了。
但過門檻時,他臉上原本的風輕云淡驟然收斂,眼底一片寒芒。
醫館對面的酒樓。
“噗,阿墨,你家媳婦怎麼又去開了醫館?”風涯指著對面的醫館,驚悚地瞪大眼。
夜非墨起走至窗邊負手而立。
看著如意打開了醫館的門,在門口左顧右盼、小心翼翼的模樣,令男人眉一蹙。
“難道不知道最近要打仗了嗎?”
“嗯。”男人回應風涯,聲音低低冷冷,“興許是真的想去做軍醫。”
“噗……”風涯很是沒控制住地噴了第二口水。
也不知道這云輕歌在想什麼,竟然想去做軍醫?
立在窗邊的男人微微瞇細了黑瞳,眸中涌的卻是驚天的冷意。
是因為……夜天玨嗎?
這次帶兵做主帥的是夜天玨。
完全可以拒絕,若不想去,他可以安排。可剛剛面對夜無寐時并未有拒絕的意思。
夜幕剛剛落下,這條最繁華的街上已經極為熱鬧。
其中一家貴族酒樓里。
夜無寐大步走酒樓落座,板著一張臉,臉似是有些沉。
左逸軒坐在他對面,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酒盞,神淡淡的。
“二哥,誰惹你了?”夜卿也在,瞄了一眼黑沉著臉的夜無寐,好奇不已地問。
夜無寐淡淡掃了一眼夜卿,轉而看向左逸軒:“香魂樹被人砍完了。”
夜卿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用奇怪的目掃弄著他家二哥。
香魂樹?
那是什麼?
但他敏銳察覺到了左逸軒端著酒杯的手都僵了幾分。
“何人砍的?”
“不知,據說是商人所為,派人給了獵戶村的獵戶們一筆錢,獵戶們同意了,這些樹就被砍完了。”
“一千多棵,全部不見了。”
這麼多數量,按照道理應該會引起很大的波,怎麼沒人知道?
那些商人將樹砍掉挪到何去?
夜無寐心頭一陣煩躁,偏偏是砍掉的香魂樹,他用來制造的樹木!并不是為了每年嚇人而已,這群發瘋的野對他來說,無疑也是有利的武。
誰也沒料到,有人竟是察覺到了……
難道……
他腦子里閃過了云輕歌的臉。
會是嗎?
“二哥,我覺得吧,這事兒只是人家商人做生意的噱頭而已。不如,咱們再派人種植就是了。”
左逸軒看向說話不經大腦的秦王,搖頭:“這樹,沒有一千年是長不出來的。”
“噗!”夜卿噴了一口酒。
“明日出征,吳王還是回去好生準備。”左逸軒斂了斂袖袍,語氣很沉。
“呵,準備?”夜卿聽這話,便出了一分不屑,“左相是不知這次誰是主帥吧?那太子皇兄除了會哄孩兒哄父皇哄母后之外,還會干什麼?他沒什麼帶兵才能,以為人人都是靖王……”
話音戛然而止,他也察覺到夜無寐臉黑沉而冷冽。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次回帝都的二哥變化極大,而且每次一提靖王都臉難看。
夜涼如水。
云輕歌洗浴完畢,走到窗邊將窗戶闔上,外面下起了雨。
晚秋的雨,涼颼颼的,距離冬天越來越近,出征打仗也是個苦差。
咔噠一聲。
把窗戶鎖上,剛轉就撞上了一堵墻。
“……”悶哼了一聲,著額頭,抬起頭瞪了一眼男人。
高大的黑影將前路堵死,后路又是窗沿,別無逃。瞪著這消失了三日的男人突然冒出來,緒也算不上多高漲。
“王爺……”
“我什麼?”他危險地問。
“呃……阿墨。”發現,這廝今晚上好像火氣有點重。
都沒發火,他這無名火哪兒來的?
夜非墨瞇眸靠近,將至墻角:“為何要去做軍醫?給本王一個解釋。”
明顯是想去,所以才故意去開了醫館的門。
云輕歌撇:“我正好有事去一趟西玄,暫時就不告訴你。”
給他尋藥的事暫時不說,畢竟這味藥能拿到手,給他解毒的腳步又近了一步。
可在男人耳里聽來卻是另一番滋味,目一寸寸寒涼下去:“為了其他男人?”
他的聲音逐漸沉。
云輕歌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地抬頭看他,有點佩服他丫的腦回路。
“我為誰?難道你以為我是因為夜天玨帶兵出征我才跑去做軍醫?”靠了,大反派這家伙是隨時隨地擔心給他戴綠帽呢!
男人板著一張俊無鑄的臉,幽邃的瞳孔里沒有溫度。
那眼神仿佛在說:難道不是?
云輕歌扶額,氣都被他氣飽了。
“大反派,我告訴你,遲早有天我要被你氣死……喂,你去哪?”話還沒有說完,男人已經拂袖轉離開,似乎不想聽多說。
那傲的背影,氣得云輕歌直接了鞋子砸了過去。
奈何,沒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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