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澄觀國師說。

　賢宗說：“主持大師怎麼了？”

　澄觀國師看著賢宗說：“貧僧的意思是，永生寺的事，圣上還是不要問了。”

　賢宗說：“現在朕不問行嗎？國師你說，無歡是來我奉天玩的嗎？”

　澄觀國師開始收拾棋盤。

　賢宗把澄觀的手一按，說：“國師，朕是聽說你當年在永生寺與無歡不睦，真是這麼回事嗎？”

　“永生寺，”澄觀國師苦笑一聲，道：“塵起塵滅被公主殿下殺了？”

　賢宗忙就搖頭，說：“玲瓏怎麼可能殺人？這兩個高僧現在應該在無歡的手里了。”

　“公主還跟圣上說什麼了？”

　“那丫頭能說什麼？”賢宗說：“讓朕不要心永生寺的事，可現在主持大師的兩個弟子都到奉天了，朕能不心嗎？”

　澄觀國師一笑，道：“不管是福是禍，既然躲不掉，那就著好了。”

　賢宗就煩跟這幫高僧說話，說了半天的話，等于什麼也沒說！“國師，你說朕要著什麼？”賢宗問道。

　“看戲，”澄觀國師跟賢宗說：“永生寺的事與圣上何干？”

　“啊？”賢宗說：“那玲瓏讓文楓林中毒的事呢？玲瓏還傷了文楓林邊的幾個人，這些跟朕無關？”

　“無歡跟師同在一座城里，”澄觀國師把手從賢宗的手下出來，小聲道：“主持大師更愿意相信，師中毒是無歡所為。”

　賢宗樂了，沒他事了。

　澄觀國師卻是眉頭一皺。

　賢宗站起，說：“那國師你接著下棋，朕去休息了。”

　澄觀國師還沒及起相送，賢宗就已經出屋了。等國師走到屋外，賢宗已經坐上步輦，也沒知道往哪個后妃的宮房去了。

　“讓書房的大臣們都散了，”賢宗坐在步輦上下令道：“今晚之事，明日早朝再議。”

　一個太監領了旨，往書房跑了。

　一行人往花妃的香云殿走。

　花妃接到消息說圣上往這里來了，忙在宮人的伺候下，匆匆梳妝打扮一番，帶著香云殿的宮人太監出殿來迎賢宗。

　賢宗都看見站在香云殿門前的花妃了，卻又想起一樁事來，跟抬步輦的太監道：“算了，去上書房。”

　花妃眼睜睜看著賢宗到了自己的近前了又走，甚至都不派一個奴才來給自己一句話，花妃是又驚又怒，進宮為妃以來，賢宗還沒有讓這麼沒臉過！

　賢宗現在顧不上自己人的臉面，走在路上就命人去他的私庫，取一箱銀錠給他，到了上書房又命宮人去宮室里，把玉小小了出去。

　玉小小看著一箱子銀子，目頓時放亮，說：“這是給我的？”

　賢宗說：“你都嫁人了，還要朕養你？你把這個給你今天晚上認識的小伙伴送去。”

　玉小小站著不，知道無歡住哪里啊？

　賢宗說：“你把別人的東西弄壞了，就得賠一個新的，你懂不？”

　玉小小扁扁，說：“我賠給他一個蒙面巾了。”

　賢宗額，拍著步輦的扶手：“布跟銀子是一回事嗎？你給朕趕去！趕的！”

　這時京城北城的一個小院里，一個僧人拎著一壺熱水走進了一間小屋，往桌上的茶壺里兌了熱水，恭聲道：“國師，水已經燒好了，您喝一點吧。”

　“景陌住在得意酒莊？”無歡問道。

　這僧人點頭道：“是，聽說大皇子一再推遲回國的日子，只是不知道是為了何事。”

　“他選了奉天的哪個皇子當質子？七皇子？”無歡又問。

　“是六皇子玉子明，”僧人回話道。

　那玉玲瓏就不是為了質子之事向自己示好，近而討好景陌了，無歡“嗯”了一聲，說：“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僧人看一眼還是滿水的茶杯，低頭退了出去。

　無歡坐著在燈下喝了一杯熱茶，看了一會兒跳閃爍的燭火，這才起，離了這間小屋，往后院走去。

　塵起，塵滅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磚石地上，頭頂的磚石不斷有水滴落下，讓這間石屋如同在下著小雨，連空氣都是冷的。

　塵起塵滅沒辦法說話，也不能彈，只能看著對面墻上點著的一白蠟，豆大點的，能照亮的地方小的可憐。

　不知道等了多久，石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塵起塵滅看見戴著一張木制面的無歡走了進來。

　無歡看看被他的手下隨意扔在地上的兩個永生寺高僧，甩了一下袖。

　有風拂過塵起，塵滅被封住的啞，兩個人嗆咳數聲之后，嚨可以發聲了。

　“你不該來，”塵起能說話后，就跟無歡說道。

　“楓林為什麼要來奉天？”無歡問道。

　塵滅道：“這個只有師自己知道。”

　“是莫問讓他來的，還是他自己要來的？”無歡問道。

　塵起道：“主持命師來的。”

　“楓林不知道他離開永生寺，就會死嗎？”無歡還是冷聲問道。

　“無歡，”塵滅把子靠在了墻壁上，看著無歡道：“師若是死了，主持會放過你嗎？做不了永生寺的師，你做誅日的國師，主持大師并沒有虧待你，為何你就是要怨，要恨，你是主持大師親自養大的弟子，你就一點也不知道恩嗎？”

　木面后傳出了沉悶的笑聲，無歡邊笑邊道：“恩？我如今不人不鬼，我要誰的恩？”

　塵起塵滅看著仍是一黑袍的無歡，當年的無歡師是何種的風華正茂他們是記得的，木面上被燭火投下了濃重的影，現在的無歡就如同這亮之外的影一樣，沉郁冷寂，不復當年。

　“無歡，”塵起把目挪到了一旁，不再看無歡的道：“你是要與永生寺為敵嗎？殺了師，主持大師可以再收弟子，永生寺還是會有新的師，你離開永生寺之后就變蠢了嗎？”

　無歡一腳踹向了塵起。

　塵滅大喊了一聲：“無歡！”

　塵起的膛被無歡踹出了一個，鮮紅的心臟掉出外，在地上還微微跳了一會兒后，才慢慢停在了汪著的磚石上。

　“你，”塵滅怒視著無歡。

　無歡的腳踩在了塵滅的膛上，木面后的眼睛恨意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