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玉小小的說話聲，顧星諾莫名地松了一口氣，隨后站在門前的顧星諾，看見了臉上戴著一張木制面的無歡，顧大頓時就又是一愣，不太能確定走進垂花院門的人，就是他認識的那個無歡。

　玉小小很歡快地跑到了顧星諾的跟前，又喊了顧星諾一聲：“大哥。”

　“沒事吧？”顧星諾一邊上下打量玉小小，一邊小聲問道。

　“我沒事呀，”玉小小搖頭說：“大哥你怎麼會來？”

　無歡這時揮手讓站在院中，門外的僧人都退下。

　顧星諾小聲跟玉小小說：“我跟公主說過，我在永生寺習過武吧？”

　玉小小秒懂了，家顧大哥認識無歡。

　無歡走到了廊外的階下，看著顧星諾說：“好久不見。”

　顧星諾往前走了一步，把玉小小護在了自己的后，目掃一眼無歡臉上的木面，說了句：“還到十年，這時間也不算久。”

　無歡的笑聲隔著木面傳出，顯得沉悶，說：“人生有幾個十年？”

　顧星諾也是一笑，笑容溫和。

　兩個人一個站在階上，一個站在階下，看著彼此，突然之間都有些慨。十年不到的時間，當年那個出將門，子跳張揚的年如今也會如此溫和無害的微笑了，而當年那個風華無雙，寬厚的永生寺師已經將自己在了一抹濃黑中，連笑聲都帶上了幾冷。

　玉小小看看顧大哥，又看看自己新認的小伙伴，總覺得自己看出了的味道來，“大哥，”玉小小拉一下顧星諾的袖子，說了句：“淡定，大嫂還有旬兒他們還在家等你呢。”

　這話顧星諾聽不懂，不過顧大這種適應能力強悍的人，這一回只是跟玉小小哦了一聲，聽不懂就聽不懂吧，反正他媳婦和兒子真的在府里等他呢。

　玉小小先是覺得顧大哥在敷衍，這聲“哦”哦得一點誠意也沒有，但等玉小小再看無歡的時候，公主殿下想起來了，自己剛才才聽了無歡國師的悲傷往事，“對不起啊，”玉小小站在顧星諾的后，就探出個小腦袋跟無歡道歉道：“我不該想的。”

　……

　你到底想什麼了？！

　顧星諾把玉小小的頭往后一推，干咳了一聲，看著無歡的神不是慨，而是尷尬了，他要說些什麼話才把這場面圓過去？

　無歡說：“公主你剛才想什麼了？”

　“沒，沒什麼，”玉小小先是否認，但探頭看看站在臺階下面的無歡，公主殿下考慮了一下，又道：“我是想，呃，我大哥都有兩個兒子了，你的真要是還活著的話，你們……”

　顧星諾回抬手，“吧嗒”一聲把玉小小的捂上了，然后轉跟無歡說：“我們不如坐下說話吧。”

　無歡走上了臺階，手指指一指花廳，說：“我們進去說話。”

　顧星諾看無歡走進花廳去了，才拿開了手，小聲問玉小小：“真？”

　玉小小瞅一眼在花廳里坐下了的無歡，掂著腳跟顧星諾耳語道：“你們兩個應該是好基友吧？大哥你怎麼能不知道他真的事？”

　“機什麼？”顧大為了照顧玉小小的高，彎下了腰，說：“什麼機友？”

　“唉，”玉小小神煩地嘆了一口氣，說：“就是好伙伴，真是啥，大哥你懂不？”

　真這個詞，顧大就算以前沒有聽過，但也能懂是什麼意思，彎起手指在玉小小的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說：“他是誅日的國師，別胡說。”

　“事是這樣滴，”玉小小拉著顧星諾的襟，把顧大腰拉得更彎了，耳語著，把自行腦補后的悲劇跟顧星諾說了一遍，“大哥，你說文楓林這個小婊砸是不是該死？”最后公主殿下還很憤怒地問顧星諾。

　聽到這句小婊砸，顧星諾角了，抬手就敲玉小小的腦門，小聲道：“姑娘家不可以說話。”

　“我要幫無歡報仇，”玉小小被顧大敲到的腦門，很認真地尋問家顧大哥：“大哥，你要一起嗎？”

　顧星諾回看坐在花廳里，耐心等著他和玉小小的無歡。

　“等報完了仇，”玉小小拐著顧星諾的胳膊，小聲道：“我們就再給無歡找一個真好了，人總要向前看對不？”

　顧星諾都沒意識到他弟妹這會兒正拐著他的膀子，整個人都要他上了，再找個真什麼的，顧大想就當沒聽見吧。

　“我們要進去談談怎麼弄死文楓林嗎？”玉小小又說：“雖然我覺得沒這個必要。”

　“我跟無歡有話要說，”顧星諾把玉小小拉到了自己的前，輕聲道：“這話不能讓旁人聽到，公主，你替我們看著門吧。”

　“什麼話？”玉小小好奇地問。

　顧星諾面不改地道：“男人之間的話。”

　“勸他再找一個真嗎？”玉小小問。

　“拜托，”顧星諾沖玉小小一下眼睛。

　“行，沒問題，”玉小小答應了，顧大哥的話，總是會聽的。

　顧星諾走進了花廳。

　無歡再往花廳外看的時候，廳外的夜正是黎明之前最濃的時候，玉小小已經不見了的人影。

　顧星諾沒有坐無歡的對面，而是與無歡只隔著一張茶幾坐下了，說：“我覺得你做誅日的國師，未必就比在永生寺做師差。”

　無歡說：“你竟然讓公主殿下給我們把風？”

　說到玉小小，顧星諾眼底都出了笑意，道：“公主不會在意的。”

　“是你的弟妹，可我看你在把當妹妹看，”無歡小聲道：“跑來見我，是怕我對公主不利嗎？”

　“你打不過，”顧星諾直接就道：“我只是怕你想在我奉天殺了文楓林。”

　“你要攔我？”無歡說話的聲音還是平淡，但目轉冷了。

　顧星諾說：“文楓林是我的什麼人，他的生死與我何干？只是你殺了文楓林，你一個人去永生寺領死也就算了，我們奉天豈不是要陪葬？為了報仇，連累太多無辜的人，這樣做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