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讓管家放出的消息,不多時就在鄉關里傳遍了,當然無可避免地,也傳進了正在鄉關一座私宅里,養病的地靈的耳中。
地靈肺部的傷,讓他這會兒起臥困難,連喝水都要小心,萬一不小心嗆咳幾聲,肺部的疼痛就能要了他的命。
跟著地靈一路從奉京城走到鄉關的伙計,跪在地靈坐著的躺椅旁,道:“小人親眼看見一個將軍帶著一隊騎兵出了城,往山里去了。”
地靈冷哼了一聲,道:“那些山民找死。”
伙計說:“顧星朗不人不鬼的樣子,那些山民怎麼就不知道害怕?”
“人為財死啊,”地靈念了一句,命這伙計道:“你去城外看著,看見顧星朗了,速回來報我,我去接他。”現在能讓顧星朗聽話的只有銅鈴,地靈不想彈,卻也必須親自帶著銅鈴去接顧星朗。
伙計答應了地靈一聲,起飛快地跑走了。
顧星言在這天晚上,收到了自家大哥命顧棟送來的信。顧大在信里叮囑顧二,發現顧星朗的行蹤之后,不要再出現在人前,也不要呆在帥府里,找個地方藏,防著地靈為試星朗,搖鈴讓星朗來殺兄。
顧星言看了顧大的信,腦子就一一地疼,不親眼看著他小弟過了關城,他怎麼能放心?不過殺兄?顧二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發兵去永生寺,忍這種氣,實在是太煎熬。
“我大哥呢?”將信收起,顧二問送信來的顧棟。
顧棟忙道:“主子去誅日,也要打鄉關過,主子命屬下先來送信。”
顧二說:“他什麼時到鄉關?”
顧棟說:“可能四日之后。”
顧二坐著想了想,召了軍中的幾位將軍到帥府來,關起來門商議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顧二就宣稱自己要去接護送公主嫁妝去誅日,要打鄉關出關的自家大哥,帶著一隊親兵,打馬出了鄉關南門。
找個藏地什麼的,不如他走啊,他人都不在鄉關了,地靈這老小子還使什麼讓他家小弟殺兄的賤招?
地靈聽手下人來報,顧二帶人離關迎顧大去了,神不悅,看來拿顧星言的命,最后再試顧星朗一回的打算落空了。
兩日之后,顧二在道上迎到了自家大哥,顧大見面就問:“星朗出關去了?”
顧二跟自家大哥騎馬并排而行了,扭頭看看顧大后的眾人。
顧林幾個人很機靈,馬上就勒馬緩行,跟兩位爺拉開了一段距離。
顧二把顧星朗在山里遇見山民,被打斷了的事,跟自家大哥說了一遍。
顧大聽了后,良久無言。
“我派了老程大哥去山里,”顧星言說:“他到現在也沒派人來給我消息,看來星朗是離開了,沒跟他上。”
“現在出關難嗎?”顧大問。
顧二說:“還是以前的關卡,星朗都知道的。”
顧大抬頭看了看日頭,小聲道:“那此時星朗應該出關了。”
“是,”顧二點頭,“他要是被人發現,鄉關那里會有消息過來的。哥,地靈那個老家伙,真會讓星朗來殺我?”
顧大說:“我不確定,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
“行,”顧二說:“哥你說的對,你在鄉關要停留幾天嗎?”
顧大搖頭,“我直接出關去,事越快解決,星朗也好,我們兄弟也好,大家就都能解了。”
“祖父回京了?”顧二又問。
“不知道,”顧大低聲道:“我離京之時,沒有得到祖父的消息。”
顧二扭頭看看后,他大哥這一次帶著的車隊,略地數一下,足有百輛之多。
“假的,”顧大看自家二弟回頭看車隊,便苦笑道:“圣上說橫豎是假的,裝幾箱錢裝裝樣子就好了。”
“那車上裝的是什麼?”
“磚頭,”顧大說了兩個字。
顧二……,圣上這是已經窮瘋了嗎?不送錢,你送點布匹,家什麼的,也是好的吧?有人千里迢迢送磚頭的嗎?!
顧大這時看見道上又一群背著包裹的路人,這些人聚在一起,往鄉關走。
“出關去護佛的人,”顧二看見這些路人,很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低聲道:“之前為了讓星朗能出關,我沒敢封關,等我這次回去,這幫人一個也別想出關去。”
“軍中走了多?”顧大問。
“一千多了,”顧二說:“要是攔的話,可能人數會點。”
“別攔,”顧大看著顧二道:“這些人想尋死,你就全他們。”
“,”顧二點頭道:“聽你的。”
“有為將的人走嗎?”往前走了一會兒后,顧大又問顧二道。
“這個倒是沒有,走了幾個校尉,”顧二說。
顧大微點一下頭,道:“人之常。”
“什麼?”顧二沒聽明白。
“已經有了富貴,何必再去重尋一份富貴?”顧大臉上的笑容無甚溫度,換了話題道:“有公主的消息嗎?”
“沒有,”顧二馬上就道:“我專門問過守關的人,沒人看見過公主。”
顧大嘆口氣,說:“帝宮,哪回是被衛軍發現的?”
顧二不吱聲了。
“走,”顧大回頭跟顧林幾個說了一聲。
顧林轉沖后眾人道:“加快行程,我們盡快趕到鄉關。”
一行人在道上行走的速度,一下子就變得快了起來。
兄弟二人回到鄉關,鄉關里一切如常,只是聽聞顧家要聽真格的封關了,大大小小的商隊,都在抓時間出關,或者關。
“星朗出關去了,”走在鄉關的街頭,顧大跟顧二小聲說了一句。
顧二說:“出了關他也是去遭罪的。”
顧大沒在鄉關做片刻的停留,由南門進關,再由北門出關,徑直往荒原那頭的誅日走去。
離開奉京城快一月之后,景陌一行人回到了誅日的京師九炎城城郊,見路旁有一群人圍在一起說話,緒看著激,景陌命侍衛長去看一看。
侍衛去了后,沒一會兒的工夫就跑了回來,神驚慌地跟景陌說:“主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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