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人拉戟著下的虯髯鬍得意極了,朝韓凌賦走近了一步,笑地說道:“恭郡王,證據確鑿,現在可以把小殿下送還給吾等了吧?!”
此時的韓凌賦哪裡還說得出半句話來,或者說,他本就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案上的那隻大碗,恨不得將之盯出一個來……
他不明白,事爲什麼會變這樣?!
哈查可與旁的虯髯鬍拉戟飛快地彼此看了一眼,哈查可越發得寸進尺,扯著嗓子嚷嚷道:“恭郡王,你若是想要兒子,那還不簡單嗎?再多納幾個側妃、妾什麼的,贈與別人就是,多生幾個兒子自然就有人送終了,何必非要我們家小殿下……”
韓凌賦只覺得耳邊轟轟作響,口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似的,不過氣來。
完了,他完了!
這下,誰都知道他韓凌賦生不出兒子,還替人養兒子!
世人還會流傳這頂綠帽是他韓凌賦心甘願戴在自己頭上的,他這輩子也不可能登上皇位了!
辱,憤怒,懊惱,不甘……各種緒齊齊涌上了韓凌賦心頭,就像是有無數把鋼刀在一刀刀地割裂著他的心,令他覺得劇痛難耐。
“唔——”
韓凌賦憤絕,再也無法抑心口的怒浪,張口吐出一口鮮,點點紅梅落在公堂的青石板地面上,目驚心……
“王爺……”
小勵子的驚呼聲似近還遠地傳進韓凌賦耳中,然而韓凌賦已經意識恍惚,眼神渙散。
不應該是這樣的!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應該有孩子的!健康、活潑、可的孩子環繞膝下……不止如此,就連那張九五至尊的位子也應該是他的!他本該如此的意氣風發。
爲什麼會落到現在這樣?
爲什麼?!
他的口一陣疼痛,朝地上倒了下去。
之後,就是一片黑暗將韓凌賦籠罩,包裹,他什麼也不知道了……
韓凌賦暈倒了,戲當然也就散場了……傅雲鶴在京兆府斜對面的酒樓得了稟告後,就無趣地回了詠大長公主府中,把今日在京兆府的事當做笑話與詠說了,他還特意繪聲繪地學了韓凌賦的樣子做出吐的樣子。
“……祖母,當時就是這樣的,賦表哥當場吐了一口,就在京兆府的公堂上暈倒了。”傅雲鶴笑嘻嘻地撇了撇,“嘿嘿,祖母,他這一暈倒也暈得好,否則估計還得再多吐上好幾口!”
詠見傅雲鶴連說帶演,忍俊不地笑了,跟著收斂了笑意,問道:“鶴哥兒,這恭郡王府的小世子真的是奎瑯之子?”
傅雲鶴也沒打算瞞著詠,直接頷首道:“不錯,祖母!”
他們是在滴驗親時了手腳,命太醫院的暗樁在李太醫的藥水中加了一味藥,這味藥可以稍微加速的凝固,試想這都快凝固了,又如何融合在一起呢?!再說了,瞧韓凌賦自信滿滿的樣子,傅雲鶴就知道他肯定也了什麼手腳,這年頭也就看誰的手段更高明而已!
詠的神有些複雜,幽幽地嘆了口氣,道:“爲了皇位,他還真是什麼都捨得啊!”韓凌賦爲人行事已經沒有任何底線!難當大任!
傅雲鶴一本正經地逗祖母道:“說不定賦表哥還覺得他是臥薪嚐膽,忍一時之辱,爲的千秋霸業什麼的。”說著,他自己已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公主府裡,祖孫倆和樂融融,自從傅雲鶴自南疆歸來後,每日都過來五福堂陪詠說話,五福堂中多了不笑聲……
外面的喧囂對公主府而言也不過是笑話聽過笑過,也就隨風而逝了……
這場鬧劇隨著“滴驗親”的結果終於是蓋櫃論斷了,整個王都上至勳貴朝臣,下至平民百姓,就連那些販夫走卒都知道恭郡王因爲生不出孩子,所以自願戴綠帽子與人行那“任之”的醜事,更有人言辭鑿鑿地說恭郡王找醫看過病,不能人道,所以不得已而爲之云云。
皇宮中,太后召見了恭郡王和宗人府,提出要以混淆皇室脈爲名重責恭郡王,但恭郡王忍辱負重,聲並茂地訴說他是被白氏背叛,是白氏揹著他與奎瑯私通,生下孽種,他本不知所以,纔會同意滴驗親。
這種醜事除非當場捉,否則本來就無憑無據,最後,太后只能以帷不修爲名請新帝貶了韓凌賦的郡王爵,新帝允了,當下就下了一道聖旨送至恭郡王府。
這一日,在無數王都百姓的圍觀中,恭郡王府的大紅匾額被錦衛的人給摘了下來。
接著,又是一個流言在王都傳得滿城風雨——
據說,原恭郡王府那個不知廉恥的白氏和“小世子”不知所蹤;
據說是原恭郡王爲了掩藏“任之”的,將白氏殺人滅口了!
也是,原恭郡王的嫡妻都死了兩任了,再死個妾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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