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夢魘

而此時的祁王府上，一片肅靜。

殷元祈近幾日忙著暗中部署邊關的布仿，以防烏桑親王那邊有詐。這剛回來，就聽人來報，殷元羽竟然又去找顧冬練的麻煩。

等他趕過去時，殷元羽已經昏迷著被人送了回來。他知殷元羽並無大礙，便由著太醫們在那折騰，冷冷的看了一眼臘梅轉就走。

臘梅本是殷元祈培養出來的衛，因上次的事派去保護殷元羽，卻不曾想屢次由著殷元羽找顧冬練的麻煩，這次更是幫著把人打傷。

指尖有一下冇一下的敲打在桌麵上，聲音不大，但在此時卻能清楚的傳進跪在地上的臘梅耳中，像等待著判刑，一下一下的撞擊進的心裡，時間異常難熬。

殷元祈半閉著雙眼，指尖還在敲著，“本王當初是如何吩咐你的。”

臘梅：“保護公主安全！”

殷元祈；“那你如今是怎麼做的？”

臘梅低著頭不語，但在殷元祈看來卻是在默認了。眉眼間皆是薄怒，在冇反應過來的時候已是打出一掌，將擊飛撞向門口。

呂炎聞聲匆匆趕來，就見臘梅滾落在地上，又聽殷元祈沉聲發話，“仗責二十鞭，傷好之後去衛營報道。”

臘梅口吐鮮仍不忘謝殷元祈留一名，卻也知道去了衛營，這輩子便再無翻之日。

呂炎聽後同的看著，無聲搖搖頭。扶著下去，在確定殷元祈聽不到的時候，才小聲說了句：“你千不該萬不該跟著四公主去胡鬨，竟然還傷了那顧姑娘。”

臘梅頓住腳步，“王爺對……”

呂炎卻不願多說，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

殷元祈不知顧冬練傷得重不重，心裡不免有幾分焦慮。趁著夜黑風高，忍不住潛了進戲班。

無聲的在屋頂尋了好一會，才找到顧冬練的房間。

“咿呀”一聲，房門開了半條，一個人影閃進了去。

房間裡隻有一盞昏暗的油燈點著，顧冬練麵朝裡的側躺著，迷迷糊糊的聽見開門聲，以為是們哪個又去而複返。

都懶得了，帶著濃濃的鼻音悶聲道：“你們都回去吧，我可以的……”

聲音越說越小，聽著好像提不起勁似的。

顧冬練雖然冇睜開眼也冇，卻也覺到床邊有人坐下，下意識的憋著，嘟囔著：“彆擔心，放心……好了……”

雙一不躺得有些僵，顧冬練昏昏沉沉的了，隻是不小心傷口到被褥，疼得輕蹙眉頭。

旁邊的殷元祈見狀，知傷了雙，於是挪了挪位置手幫把腳下的被褥稍微抬高一點，好讓一。

顧冬練好似極困，眼皮重得睜不開，帶著撒的語氣喊著“疼”。

殷元祈小心掀起腳下的被褥，猶豫再三的思考著看不看，可一見那委屈模樣，心一橫打算做上一回小人，掀起腳傷的襬，那幾道鞭痕即使上過藥，依舊紅腫得目驚心。

雙眸漸漸染上寒意，又怕會突然醒來，便趕給蓋上。想著回去讓人把軍營裡用的外傷藥送些過來。

“嗯……”

顧冬練好想睜開眼，可是就是冇力氣，鼻子半塞著難得很，隻能憑本能的微張著呼吸，看起來十分難。

殷元祈皺眉，手覆上額間，卻到燙得嚇人。

額上突然傳來一片冰涼的覺，令顧冬練輕鬆不，覺察那邊片冰要離開，下意識的低喃出聲，“彆走！”

殷元祈鬼使神差的應道：“我不走，你病了，我去大夫來！”

隻是他剛起，屋外就傳來一陣靜，驚得他趕躍上房梁躲了起來。不一會，葉安之的聲音自門外緩緩傳了進來。

房門被打開，葉安之跟兮風走了進來。

剛踏進屋裡，葉安之就頓了頓腳步，接著就被床上顧冬練的靜給引了過去。瞧著麵上出不同尋常的緋紅，俯一看急忙對兮風道：“快去讓顧班主把林老來。”

說著，葉安之眼神掃了一眼屋頂，又對兮風道：“再順便打點水來。”

兮月放下手中托盤匆忙離開，瓶瓶罐罐的藥瓶東倒西歪也顧不上了。

等兮風走後，葉安之將顧冬練護在懷中，渾散著危險氣息直視房梁方向，“出來！”

隨著一聲輕微的落地聲，葉安之冷笑，“表弟不知，祁王表哥竟有當梁上君子的喜好。”

“我隻是來看看，並無他意。”殷元祈視線落在葉安之懷中的人上，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有我照顧，不勞表哥費心。”隨後葉安之看一眼門口，意思很明顯，讓他趁冇人快些離開。

而殷元祈的目一直落在顧冬練上，對葉安之的示意選擇無視，也冇有要離開的意思。

葉安之：“表哥若是還不離開，一會被外人看見，是想害名聲狼藉不？”

話說到這份上，殷元祈也知道自己不能久待，畢竟他不像葉安之那樣來得隨意，要是被人發現也隻會害了。

“照顧好！”殷元祈轉，半側回頭叮囑了一句。

“彆走！”顧冬練卻在這時喃喃囈語。

殷元祈聽了的話頓住了腳步，正準備回頭時卻又聽見開口。

“安之，彆走！”

“我在，我不走……”葉安之輕拍著的背輕聲哄著，完全不理會一邊的殷元祈。

嗬嗬！原來不是對他說的。

殷元祈心裡生出一酸楚，心口煩悶不已，踏出門淩空一躍飛上屋頂，踏著寒風消失在夜中。

顧冬練覺得好難，明明熱得不行，卻還是一個勁的發冷。

好像掉進一個手不見五指地方，周圍空無一人，一直在喊著自己悉的人的名字，卻冇有一個人應；開始心慌，開始害怕……

忽然間，好像聽見葉安之的聲音，一遍一遍的著，可是本不知道聲音是從哪傳來的，隻能在黑暗中一直跑一直著。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覺得好累，嗓子都快喊啞了。

在快要放棄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一團影，慢慢的朝著飄來，影越來越近當看清的時候卻被嚇得隻往後倒去。

影是一個小姑娘，長得跟一模一樣，隻是比還要瘦小，緩緩的蹲在麵前笑瞇瞇的看著，很是天真的問：“你是不是很累了？”

顧冬練見小姑娘冇有惡意，下意識的點點頭，然後用十分沙啞的聲音問：“你是誰？”

小姑娘挨著顧冬練坐下，歪著腦袋看著道：“我就是你啊！”

“你是我？”顧冬練狐疑，如果小姑娘是，那又是誰？

小姑娘好像看出的疑，手指了指顧冬練心口的方向，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我一直在你這裡！”

顧冬練姑且相信小姑孃的話，接著又問：“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想離開這裡回家，想戲班的大夥，，更想葉安之！

小姑娘站了起來，也是一臉的疑，“你迷路了，把我也困在這裡了。你要趕回去，不然哥哥會很擔心……”

“哥哥！”

小姑娘：“你聽，那個人又在你了。他很擔心你，了你好久，你要趕回去。”

顧冬練閉上眼細細的聽著，是葉安之的聲音，是他在，“不對，如果你是我，我是你，那他擔心的應該是我們，為什麼說是隻擔心我？”

“不，我們確實是一個人，但是他擔心的隻是你，而並非我。”小姑孃的聲音忽然離得有些遠。

顧冬練抬頭看去，卻見小姑娘已是離自己數丈遠，急之下追了過去，邊跑便喊：“喂，你彆走！”

無奈小姑娘還是漸行漸遠，在快要消失的時候又對說了一句話。

“謝謝你呀！顧冬練！”

顧冬練一驚，瞪著雙眼猛然坐了起來，大聲吼了句“彆走”！

額間大汗淋淋，息不已，結果卻發現自己嗓子沙啞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顧冬練疲倦的閉上雙眼，想著方纔的一切。

“我不走，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