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以戲送葬

顧夏練頭七這一天，哪怕林老不允許顧冬練下地走讓靜養，也毫不顧傷勢的嚴重溜到了戲班的某個房間裡。

當推門一看的時候，卻發現戲班所有的人居然都聚集在這裡，看見進來，紛紛都站了起來。

蘇意緩緩走上前，道：“我們想用我們的方式，送他最後一程。”

顧冬練頓時了眼眶，忙不送的點頭，“哥哥若是泉下有知，一定會很激你們的。”

“不，是我們激你們兄妹二人，若是冇有你們，又怎有今天的我們。”

其他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回答，聽得顧冬練心裡一陣容，深呼吸一口氣之後，顧冬練道：“我們，開始吧。”

大堂外一切出殯事宜，都由王嬤嬤與劉嬤嬤持著。不來客都不到奇怪，為何一個雲中月的人都看不到。

眾人疑不已之際，門外突然高喊一句：“聖旨到！”

皇上竟然在這個時候下旨，在場的人無不到吃驚。也就王嬤嬤與劉嬤嬤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麼，麵無波瀾的跪著。

宣旨的吳公公掃了一眼在場的人，便開始唸了起來。隻是當唸完的時候，在場的人無一不被驚得愣在當場。

他們萬萬冇想到，雲中月的顧家兄妹竟然是太後的外孫，如今皇上直接下旨恢複了他們的份，也相當於是直接昭告了天下。

不但如此，更是封了他們的孃親為靜蕓公主，而他們兄妹更是直接被封為世子與郡主。

也就是說，顧夏練將會以世子的份得以厚葬。

王嬤嬤老淚縱橫，知道這是太後為他們兄妹所力爭過來的，隻可惜，顧夏練再也冇辦法喊太後一聲祖母了……

直到快要抬棺，依舊不見雲中月的眾人，就連方纔接旨，也不見一人在場。到場的人無一不是到不滿。

當他們有所怨言的時候，卻忽聞幾聲銅鑼聲響，然後見幾名穿著戲服的人邁著步子疾步而來，銅聲一停，就見那戲子忽然亮嗓，高喊一句：“顧班主，一路走好！”

接著便是唱起了一齣戲，直到出殯時辰一到，仍未停下來。隨後一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那麼幾人在路上等著，見出殯的隊伍一來，高喊一聲，“顧班主，一路走好！”

有一些看雲中月的戲的人發現，路上的每一齣戲，竟然都是顧夏練生前所唱過的。

而在選好的墓地旁邊，顧冬練穿著顧夏練第一次在麵前拿出來的那套戲服，穿在上倒是顯得有些寬大，可依舊無所謂。

遠遠看著出殯的隊伍離們越來越近，顧冬練握了雙拳：哥，你說過這戲服是孃親親手做給爹爹的，爹爹穿著這戲服送了孃親離開。如今小妹也用這套戲服，來送你最後一程。

等隊伍一近，顧冬練高聲喊道：“哥，雲中月來為你送行了！”

“顧班主，雲中月來給你送行了！”

顧冬練開著戲，亮著嗓，忍著心中的不捨與悲傷，看著棺材一點一點的放進墓坑中，唱到一半即便聲音哽咽，也堅持著唱到最後。

“哥，一路走好！”

踉踉蹌蹌的來到墳前，顧冬練俯抓起了一把土，最終還是輕輕撒了進去。

接著慢慢後退，看著土一鏟一鏟的鋪在棺材上，就像有人拿著石頭砸在心頭之上，一下一下的砸得不過氣來。

一極痛的悲傷突然蔓延全，耳邊忽然響起一道道質問“為什麼”的聲音。

葉安之一直守在邊，見忽然緒不對，幾乎連站都站不穩，憂心的了一聲：“冬練！”

扶住差點摔倒的，聽聞喃喃自語的問著“為什麼”，又見眼神潰散一副失魂的模樣。

便直接對王嬤嬤還有趙青他們說一聲給他們了，隨後抱著顧冬練飛快的離開。

而顧冬練陷昏迷，總覺得有什麼想要占據的，驅趕著的意識，到一陣的無助與恐慌。

但在葉安之看來，卻是一副陷魔障的樣子，一時不停的搖頭尖，一時張牙舞爪揮著雙手，裡唸唸有詞含糊不清。

無奈之下隻得將打暈帶回葉府。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看著哥哥去死！你把哥哥還給我，你把哥哥還給我！”

顧冬練被人拽著襟搖晃致醒。醒來就看見自己再次來到了那個黑乎乎的空間，而質問的人，正是那個與一模一樣的小姑娘。

“哥哥，哥哥死了……”顧冬練愣愣的看著。

“是你，你為什麼要看著哥哥去死而不去救他，為什麼，為什麼？”

顧冬練搖頭慌道：“我冇想過看著他去死，我冇有，我也想救哥哥，可是我抓不住他，我抓不住他的手……”

“哥哥死了，是你冇能保護好哥哥，我不會讓你好過，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把還給我，你把還給我！”

“不，我不能還給你，我還冇給哥哥報仇，等我報完仇再還給你好不好。”顧冬練搖頭拒絕。

“哥哥的仇我自己報，不需要你，你還給我，你還給我！”

……

“你們說，這是怎麼了。”太後坐在床邊著淚，幾日下來已是蒼老了許多，想著剛纔顧冬練的瘋言瘋語不一陣難過。

要不是林老暫時用銀針將穩住，怕是早已傷到彆人了。

“隻怕是世子的去世對郡主打擊太大，心神損陷了夢寐魔障。畢竟看著至親在自己麵前慘死，任誰也接不了這樣的打擊。”林老寫完一章藥方遞給旁人，並讓他們趕去抓藥。

“那該如何治好。”葉老夫人憂心忡忡。

林老歎了一道氣，搖頭道：“老夫人，皮外傷易治，上好藥好好歇著就可以痊癒，哪怕是傷，好好調理也能治癒。隻是這心病，說好治，也好，不好治，也難。”

“這都要看郡主自己能不能克服心裡的那一關。簡單點，要是郡主不能從世子去世這件事走出來，就算是神仙也難救。”

聽到這些太後難以想象，在顧冬練心裡，顧夏練到底是有多麼的重要。若非自小一起經曆苦難，彼此照應，哪來這般深厚的親。

“不管用什麼辦法，哀家命你們一定要將郡主治好，否則郡主活不了，你們也彆想活。”太後忽然發怒，蕓娘就隻剩這麼一個孩子在了，是無論如何也要保住顧冬練。

林老隨著太醫一同惶恐跪下，忙說一定會竭儘全力救治郡主。

葉府上一片抑，而將軍府亦是籠罩在一片沉重的氣氛中。

隻見趙茹麵無懼的跪下院前，周圍是一片破碎狼藉。

屋裡閃爍著微弱的，時而傳來一兩聲咆哮怒罵。趙將軍責令讓跪在外麵，並砸碎了一堆東西，此時正怒火中燒，黑著張臉在屋裡訓著趙青。

隻因為趙茹傍晚時分突然暈倒，經過大夫診治竟發現已有一個多月的孕，頓時不容分說的把趙青喊了回去。

更是在趙茹醒來後大發雷霆，罰在外跪著。

趙夫人雖然生氣，可到底是在邊長大的孩子，自然不可能跟趙將軍一樣罰得如此之重。

剛想著替一雙兒說兩句好話，豈知趙將軍劈頭蓋臉的就把也罵了進去。說枉為人母，竟教出一個不知檢點的兒。

趙夫人彆看平時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可當趙將軍將罵火的時候卻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你說我枉為人母，你自己何嘗不是枉為人父。從青兒跟茹兒出生一十幾年你可曾儘過一分為父親的責任。你說茹兒不知檢點，那你為父親，在兩次被人陷害挾持的時候可有為出過頭。”

“你為臣子負重任我便不與你計較了，但在家裡，彆把你那一套對待士兵的法子用在家裡，我的兒你不疼可以，老孃自己疼。”

“你說茹兒丟你們趙家的臉，愧對祖宗是吧，老孃今日就跟你和離，離開你們趙家，我自己兒我自己帶走。”

趙夫人在大夫說出一個多月的時候就猜到，那孩子應該是顧夏練的。雖然想過讓把孩子拿掉，可看趙茹寧願被罰也不想解釋，趙夫人就知道是想留下這孩子。

隻是留下這孩子，趙茹這輩子怕是就這麼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