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樹敵不

“如幾位所言，晚輩年紀尚輕，自然不能與大師們相比。所以纔有了今日讓諸位初聽戲文的舉。這南鎮是個臥虎藏龍的好地方，晚輩實在是頗為惶恐，生怕技不如人丟了茶樓的招牌。”

“若是有不好的地方，還請幾位見諒。”顧冬練恭敬的抱拳向他們，在他們麵前儘顯一個晚輩應有的態度。

這番說辭下來令幾個茶客十分用，先前生出的不滿便淡了許多。

顧冬練上前兩步自顧的倒了一杯茶，接著舉杯又道：“方纔令諸位就等，失禮了！小子以茶代酒，敬諸位一杯。”

“佟公子年紀輕輕就有此作為，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那名青衫茶客眼裡流出讚賞，看著顧冬練偶爾點點頭。

“隻能說當初師傅教得嚴厲，著自己下苦功夫。”顧冬練謙虛一笑，抬眸的瞬間就看見樓上的許彪正惡狠狠的盯著，心知他怕是等得不耐煩了。

當下便道：“晚輩還有事，就先不打擾諸位。”

彆了茶客，顧冬練蹬蹬蹬的上了樓，還冇坐下就聽許彪怪氣的道：“哼，當真是好大的麵子。”

顧冬練無視他的話，轉向一邊負責看著許彪的白芍，讓先到外麵守著。要不是有白芍在這看著，隻怕許彪一早就忍不住衝下去找麻煩了。

等白芍出去之後，顧冬練就在許彪麵前坐下，道：“彪爺來得可真早。”

“老子看你就是存心的。姓佟的，今日要是不給個說法，休怪老子把這茶樓砸了。”許彪起雙手著桌麵湊向顧冬練，麵兇狠的開口：“老子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你，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彪爺的狠辣有目共睹，佟連自然是信的。不過在這之前，彪爺是否能保證你跟令弟能全而退？”顧冬練無懼許彪，淡定從容的看著他，繼續道：“今日約彪爺前來，不是來聽話放得有多狠,而是想跟彪爺談個條件的。”

“談條件？小子，在南鎮還冇人敢跟我談條件。就憑你？哼！”許彪不屑的哼了一聲。雖然顧忌顧冬練後到底是不是葉家在撐腰，可當前也不可能在麵前出膽怯，否則，他還如何在南鎮混下去。

“彪爺何不聽我把話說完。”顧冬練擺手讓他稍安勿躁，又道：“我所謂的條件，不過是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於你於我都有利。”

“這樣，隻要你保證你與令弟不再找臨水茶樓的麻煩，我也保證葉家不會你們一寒。不然，以令弟的格，隻怕將來的禍事會越闖越大。你敢保證，你能護他一輩子？”

“是人都要家立業，難道你就不想看著令弟娶個娘子好好過日子，而不是渾渾噩噩的當一輩子惡霸。不然，百年之後你有何麵去麵對爹孃？”顧冬練曉之以之以理，十分有耐心的勸說著。

既然許彪最在意許良，那便許良做文章就好了。

“那個佟掌櫃是什麼人，彪爺比我更清楚。十三孃親爹剛去世，都敢用利用已逝之人作假借據，也不怕遭報應。何況一些不為人知事，他也做了不，這樣的人，將來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令弟跟著他，隻怕早晚也會有所連累。難道彪爺就不擔心令弟日後的安危，要看著他這樣一直下去？”顧冬練眉梢輕挑，一眼不眨的盯著許彪。

許彪緩緩坐了回去，臉上閃過一抹凝重。顧冬練說的這些，顯然是說到他心底去了。他雖混蛋，但還是希弟弟能有個好的未來，不至於渾渾噩噩一輩子。隻可惜許良一直不聽勸，非要跟著那佟掌櫃。

許彪盯著了顧冬練半響纔開口：“你什麼意思。”

猜到了一些，可還是不大敢確定，也不相信顧冬練會有辦法管教他這個不知所謂的弟弟。更何況，他與本就冇什麼，又怎麼可能平白幫他。

顧冬練：“就是你理解的意思，你不再為難我們臨水茶樓，我想辦法幫令弟回到正途，如何？”

許彪冷笑一聲，道：“隻怕你未必有這個本事。”

“有冇有這個本事，彪爺隻管試試不就知道了。若是兩個月令弟不能改過自新，佟某立即離開南鎮不再踏步，決不食言。”顧冬練說得十分嚴肅，看不到半點開玩笑的跡象。

許彪狐疑的看著顧冬練，小心的問：“這樣對你有什麼好？”

“有。”顧冬練點頭，坦誠道：“你兄弟二人不找我麻煩，便是最大的好，畢竟真要收拾你們，我還是要費點功夫的。至於佟掌櫃，他早晚會因咽不下這口氣再來陷害我。”

“若是令弟繼續留在他邊，隻怕會讓令弟出頭挑事，到時候你我免不了還要手。與其無辜的把你們牽扯進來，倒不如趁現在我們茅盾不大先解決了。”

許彪低頭沉思，思索著顧冬練話裡的真假與虛偽，想著到底對他有冇有利。考慮了半天，卻發現要是真如同顧冬練所說，對他隻有百利而無一害。

“我如何相信你。”許彪似乎有點心。他知道像他們這樣混的，早晚會冇有好下場，所以一直不希許良跟他一樣走上同一條路。

“信不信不是我說了算，而是要看彪爺怎麼想。信我，令弟有一半的可能會回到正途。不信，便隻能如此下去。說不定哪天得罪了彆人被人修理一番，甚至是丟了命。”

“要知道，不是人人都像我這麼善良，隻是打他一頓給個教訓這麼簡單。”顧冬練倒了一杯茶，一口飲下，“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就看彪爺如何抉擇。若是同意，明日便帶令弟過來。”

“要是明日見不到人，我便當彪爺不同意。屆時令弟再來臨水茶樓鬨事，可彆怪我手下不留。”

語罷，顧冬練起瀟灑離去，徒留許彪默默的看著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臉上早已褪去初時兇惡的神，變了糾結的模樣。

顧冬練瞧著茶樓裡的茶客已經散去不，便直接回到後院，剛好上十三娘開飯，正撞見青竹跑出來準備喊。

飯桌上，顧冬練細嚼慢嚥的吃著，隨後就聽十三娘喜道：“公子，你可知，方纔那青衫茶客是何許人也。”

“他？”顧冬練細細回想著，然後道：“雖然穿著看著有些普通，可料子卻是不錯。不過，說的話卻是不大好聽。”

“他就是我們南鎮葉家米行的黃掌櫃。今日公子這一段戲文唱得正合他心意，他想請公子五日後到他府上唱齣戲給他老母親祝壽，也正因如此，纔會要求見公子一麵。”

“請我？”顧冬練放下碗筷，不解的看著十三娘，“鎮上大師那麼多，他既是米行掌櫃，以他的麵子，請個有名的大師應該不難吧。為何偏偏就讓我去了？”

葉家的人，顧冬練暫時還不想過多的與他們接，以免了餡。

“公子說得不錯，黃掌櫃背後是葉家，多人想方設法攀上黃掌櫃這枝頭得到葉家的賞識，可黃掌櫃偏偏不吃他們那一套，平日裡冇事就喜歡窩在我們茶樓，喝喝茶，聽聽曲。”

“哪怕其他地方比我這強上百倍，也不願去。用那他的話來說，我們這，待著自在，冇那麼多奉承拍馬屁的。至於為何是公子，這也隻能問黃掌櫃本人了。”

“不過，要是公子真去了給黃老夫人壽禮上賀壽，那公子可就算出了這風頭，不愁冇人來聽戲。”

顧冬練又猶豫了，十三娘說的不無道理，這興許就是一個契機。

十三娘見在考慮，便繼續道：“聽說有位大師一直想拉攏黃掌櫃，可就是不得其意，一直冇功。這會聽說黃掌櫃要請人去唱戲給老夫人賀壽，就遂自薦了一番，誰知還是被黃掌櫃的拒絕了。公子若是能答應，這名頭也算是打了出去。”

顧冬練忽然苦笑一聲，“隻怕我真去了，那個大師豈不是要將我視為眼中釘，中刺。我這還冇在南混，倒是樹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