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如果啟安和腹中的孩子都沒有能力去坐那個位置,靜妃的事便必須要深埋在過往,如果啟和掌了天下大權在握,憑他對母妃的護,單只查到宋采禾與自己之間的恩怨也就罷了,順藤瓜查到宋采禾的死因,青梔母子三人,都不會幸免。
到了那時候,青梔必須要委屈些,擔著關于靜妃的所有,以求兩個孩子平安度日。
也不是沒想過一門心思啟安上位,但啟安畢竟年紀太小,倘若長之后,發現真的不夠本事去坐穩皇位,又如何能勉強?否則來日被他人拉下馬,死的會更慘。
青梔才走到這一步,卻因為慈母心腸,已經把之后的事已經想了七七八八。
看來生下這一胎后,自己也要將啟安接回來好好培養了,即便沒有聰穎的天資,也要走的是正途,絕不能第二次出現衛景昭直接放棄心不正的大皇子那樣的況。
自然,賀夢函作為母親亦是很好的,青梔很愿意同一起教導啟安。
打定了主意后,青梔的心也定了下來,每天能吃能睡,一張臉都長了不,帶著啟安前來探的賀夢函看到這樣的況,當真是無比羨慕。
“妹妹日子過得順溜,人都長好了,本就是張傾倒眾生的臉,還不知往后皇上要怎樣喜歡妹妹呢。”
青梔輕巧地一笑,小心翼翼地牽過啟安,這才回道:“我已不比姐姐,容還似當年一般鮮活。”
這話也沒說錯什麼,青梔畢竟已經快要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而夢函還不曾生育過,單從容貌上論,賀夢函的一點兒也沒改,青梔畢竟呆在出云閣那麼久,總不能一如往昔。
但此言一說,賀夢函很快就聯想到了孩子的事,眼神不黯然了幾分。
青梔也有些意識到什麼,溫和地笑道:“看到姐姐這樣年輕的面龐,誰能想到,姐姐已經是做母親的人了。”
夢函看到啟安,立刻和了許多。激地向青梔,“如果不是妹妹,深宮六院,我不知該如何自。”
青梔牽著自己的孩子,腹中又懷了個,已覺得人生圓滿,努力想讓夢函開懷,“姐姐與我都是互相照顧,若是沒有我,姐姐不被啟安牽絆,或許還能活得更自在些。可我知道姐姐的好,等到時候啟安回來,還要勞煩姐姐與我一同教導。”
夢函垂著眼簾,“妹妹這樣信任我,我為了啟安,必然能赴湯蹈火,哪怕付出自己的一切,也絕不退。”
青梔知道夢函一直把啟安當親生的孩子,這麼一說更加,“我與姐姐都是為了啟安,咱們之間到了任何事都要共同面對才好。”
夢函認真地點點頭。
啟安和青梔已經稔了起來,拿著青梔的宮绦咿咿呀呀地玩。夢函看了會兒,無意間說起宮里的新事,“柳亦容有了孩子晉升時,皇上當時只是隨口進了位份,還沒有擇封號,那會兒將近年關,務府又忙,最后才選了個‘敏’字呈上去,皇上也沒怎麼斟酌,直接就用了。這件事,妹妹也知道吧?”
“自然知道,當時還與梳月說‘敏’字不錯。”
夢函拿帕子點了點,降低了聲音,“可是柳亦容不高興啊,與你比起來,容家世都差些,卻也有許多相似的地方,你的封號是皇上親自寫的,柳亦容卻只能用務府磨磨蹭蹭選出來的封號,這麼一比較,當真是高下立判了。”
青梔滿不在乎地說:“若是不喜歡,可以問皇上去換一個。”
“妹妹以為皇上容得這樣?這闔宮里,不過只有妹妹能如此隨罷了。”夢函半是吃醋地道,“其實要我說,柳亦容這麼年輕就已經有了孕,該當惜福。”
青梔卻關注到了另一點,“不曾想姐姐連柳亦容生氣的事都知道,看來姐姐是真人不相。”
賀夢函聽了后,竟然有些傷,勉力一笑,“我不得寵,若是再不多打聽打聽,了解那些背地里的事,可能被人算計了也不知道。”
青梔握了握夢函的手,但依著本心,實在說不出“我會勸皇上多去聞香閣”這樣的話。
好在夢函進退有度,一向與人相融洽,不會真的在他人宮里去傷春秋。兩人又說了會兒家常話,青梔把新作的小裳打點好,給聞香閣的宮拿著,夢函也準備告辭了。
啟安已經曉得這兩位都是自己母妃,臨走前揮著藕節似的小胳膊,笑瞇瞇地說:“兒臣告退,母妃安心。”
雖然每次都只是簡簡單單的話,但青梔每每都要回味良久。
只有骨相連的這種,是天下最不能磨滅,最綿長執著,又最心靈相通的。
等到年節后,前朝里因為董玉棠、姚采雁等人都放了出來,有恩赦恢復原來的位份,前朝里幾個妃嬪的家族都偃旗息鼓了。史們雖然還在上書,但遠不如之前聲勢浩大,宮外的青杳青栩還有葉氏,通通松了口氣。
衛景昭連著些日子沒有翻牌子,這一天更是在去探太后之后直接到了青梔那里。許多翹首以盼的妃嬪都懨懨地回了宮,全明白即便再有意見,這后宮里未來的需要討好的名單中,“瑾嬪娘娘”四字是必然要加上去了。
衛景昭大踏步走進來時,沒讓人通報,青梔正在給腹中的孩子做小,見到皇上駕到,也并不彈。
燭火明亮,照應著青梔雖然懷孕也仍舊姣好的面龐。正如賀夢函所說,青梔再度有孕后,雖然不似當初的彩照人,但上的氣質卻又變化了幾分,閑閑地挑一眼,便有幾分眼如的風。
衛景昭心中一,微笑著道:“累不累?雖然知道你想給孩子親手做東西,但你懷著孕本來就辛苦,倘若還費心神,朕可不準許。”
青梔瞥了他一眼,“臣妾本來就沒有親自養啟安,皇上還不讓臣妾給腹中的孩兒做點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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