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微知道后宮原該自己管轄,衛景昭這樣甩手掌柜一般實則是尊重自己,當即接過話頭言道:“昨天的形,諸位妹妹有目共睹,敏婕妤吃過宮宴上的膳食后便腹痛難忍,隨即流產。本宮讓太醫將敏婕妤那一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驗,發現有一道紅梅珠香竟然被摻進去紅花。”
見好些人面上出恐慌,白初微續道,“細查之下,發現其他妹妹的菜品都沒有問題,只有敏婕妤那道菜有。本宮著人詢問膳房,得知那天下午準備晚膳時,只有云貴人邊的宮梨兒去過,并打開食盒看了看菜。”
云彤大驚失,先前被罰足一年,在自己宮里折騰了許久也沒人搭理,后來好不容易逢著大赦天下被放了出來,本來明艷人的面龐也已經憔悴了許多。心中一直暗恨青梔,但位份擺在那里,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麼法子將青梔搬倒,忍至今,也不知好端端的,敏婕妤的事怎麼就扯到了自己上。
邊之前有個白薇的大宮,因為早就煩脾傲,在被足后,用攢下的銀子尋人攀高枝兒去了。而統共生下這個梨兒,子弱,也沒有什麼門路,只能守著云彤。云彤在足解了后,邊無人可用,只得提拔了做大宮。
云彤見所有人的目都向,便努力直腰板,冷傲地道:“梨兒,你做了什麼,還不從實招來!”
梨兒嚇得哭都哭不出來,跪下解釋,“小主您忘了嗎?昨兒下午您說想吃一些爽口的果脯,讓奴婢去膳房要一甕,奴婢去了后,說了兩遍,他們都不肯給小主裝果脯,奴婢就看了看那些菜,又看見膳房的人確實都在忙,只得走了。回去后,小主您還責罵了奴婢,說這麼點小事也做不好。”
云彤冷笑一聲,“你這蹄子,我只讓你去要果脯,你沒事做翻撿那些膳做什麼?說!你到底是誰的指使!”
梨兒懵了,抖著道:“奴婢,奴婢只是聽說膳房在準備晚宴,那些菜都是難得一見的,膳房的人又不理奴婢,奴婢就隨手打開看了看……”
云彤最要面子的一個人,當下快要被這個梨兒氣死,都說小宮眼皮子淺,果不其然,那膳再又管什麼事,非要手爪子賤去看那麼一下。
“皇上,既然這個宮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嬪妾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請皇上把送去慎刑司吧。”云彤不顧梨兒拉扯袖的手,毫不留地說出了決定。
衛景昭皺了皺眉,沒有回答——白初微正管著這樁事,他斷然不會去手。
就在大家都看著云彤和梨兒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虛弱的聲音,“想要確定云貴人有沒有害嬪妾,皇上可以去搜宮,紅花這東西難得,指不定有什麼線索。”
柳亦容上前,行了一禮,搖搖墜的模樣看得衛景昭眉頭皺得更,“你虛弱,太醫說要好好養著,這會兒來湊什麼熱鬧。”又對旁邊的趙和說,“還不快賜座。”
青梔也有些驚訝,若是自己小產,那是天塌下來也顧不得了,必須要把先將養好。畢竟被別人害了,來日可以還回去,若是倒了,病去如,很難補回來虧空。
這柳亦容,委實拼命的。
“嬪妾,嬪妾一想到有人要害自己,就坐立不安,嬪妾好怕,積雨榭空空的,嬪妾很怕那人害了嬪妾的孩兒還不夠,還要過來拿嬪妾的命。”柳亦容委屈又可憐,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地往下掉。
好些人面上都沒忍住,浮現出不了的模樣。如果柳亦容再年輕一點,本又活潑大方,說這樣撒而又寓意明顯的話,那真是再正常不過了。但已經宮一年了,還是這樣明顯地爭寵,實在就讓人有些不能接。
高春梅與同時宮,一貫的好子,此刻都有些尷尬,看在往日的分上小聲提點,“皇上和貴妃娘娘都在這里,婕妤的事一定會討回公道的,千萬別太過傷心,以免傷了子。”
柳亦容從來不把高春梅放在眼里,這會兒也不例外,兒不去搭理這個一直想要照顧的所謂“姐姐”,只是默默垂淚,做出讓人憐惜的模樣。
白初微看了這麼一場戲,心中其實是嗤笑,但面上絕不會表現出來,而是同衛景昭商量,“敏婕妤說的也有些道理,何況云彤就在錦繡宮中居住,查起來也方便。”
衛景昭揮了揮手,意思是同意了。
云彤又氣惱又冤枉,但知道如今自己不得寵,也無話可說,只努力地讓紅紅眼眶中的淚水不往下掉。
過了一會兒,前去搜查的小太監回來稟報,“回皇上的話,回貴妃娘娘的話,奴才并未在云貴人的居所搜出什麼可疑之。”
云彤忍不住流下淚水,“嬪妾算是清白了嗎?”
衛景昭寬了一句,“朕與貴妃本來就是為了還你清白,眼下當然更加相信妃并沒有做那害人的事。”
青梔心中了然,恐怕這個李碧曼,之前不知道怎麼得到了云彤宮里的人要去膳房的消息,便想嫁禍或者轉移視線到云彤上。但錦繡宮固若金湯,不是那麼好進的,因此關鍵的證據紅花沒有被放進來,只是給人留下了懷疑的影子。
然而靈貓香的事,在場的估計只有青梔、柳亦容、李碧曼三人心知肚明,所以一時半會兒,還沒有人會懷疑到李碧曼上。
云彤這邊搜不到任何證據,事一度膠著了。
到了這會兒,就連青梔都有些好奇,李碧曼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紅花下到柳亦容的吃食里。
當然,如果查不出來也沒人來問詢自己,青梔絕不會主去說什麼,畢竟柳亦容先前就存了害自己的心思,不然不可能三番五次地把帶著香囊的李碧曼推到自己面前。對于這樣的人,青梔若是不反擊,往后絕對會踩在自己頭上耀武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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