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樓臺煙雨中’？‘二十四橋明月夜’？”青梔的眼里有向往的神采。

　衛景昭見歡喜，自己也開心，“是，都是，你看了后，如果覺得流連忘返，朕以后找機會，再帶你去。”

　青梔很快就想到現實的問題，“那麼宮里其他姐姐妹妹，還有皇子公主們，可也同行？”

　衛景昭隨地道：“朕本來想讓你決定，后來一想，你一定也希帶啟安出去看看，啟安若去，沁婕妤為養母，總不好被冷落在這宮里，自然也要隨行。既然不是單獨帶你，只帶兩個妃嬪兩個皇嗣，便有些說不過去。貴妃膝下有啟泰，婉昭儀膝下有敏恪，明艷啟禎啟和雖然已經大了，但也從來沒有隨朕去大順的國土上走走，往后明艷出嫁，與朕同游的機會就更了，不得把他們都帶上。這樣一來，人數就多了，朕的意思是把此事與貴妃，在這后宮里畢竟還不是皇后，總得拿一些事去立威。”

　青梔覺得十分有理，且并不介意幫白初微一把，出謀劃策道：“既然都給貴妃，就得讓后宮的人知道，誰能去，誰不能去，皇上全聽貴妃娘娘的意見，有皇上這麼一撐腰，往后誰也不敢小瞧了娘娘。”

　衛景昭滿意地道：“所以說朕不寵別人只寵你是有道理的，你和朕總是這麼心意相通。”

　邊說著此事，兩個人邊下了不飯菜，青梔心一痛快，就吃了個肚兒圓，撐著還沒有恢復如初的小肚子直嚷嚷“下次不要再和景昭一起用膳”，最后抱著母喂好的端婳來回走，說是要消食。

　衛景昭打理了一早上的朝事，這會子懶怠，在桌邊撐著腦袋看們母。

　飛霜殿里沒有燃香，卻因為書架上放著一排又一排的書而散著令人安心的書香，古木幽幽，把花草的清香留在殿中，著書香，沁人心脾，正是愜意的時候。妻子兒在邊，安然而靜好，衛景昭忽然覺得，自己曾經盼過的日子，就這麼輕輕巧巧地實現了。

　“這喜兒長得也太快了些，前些時候你剛把生出來，還是皺皺的模樣，現在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又黑又亮，天上的星辰也沒眼睛好看，正是隨了你。”衛景昭滿心的慈父懷。

　青梔道：“都說兒似父，等再長大些，喜兒就要和父皇像了。看看明艷公主和敏恪公主，也能瞧出來。”

　提起公主，衛景昭便想起一樁不大順心的事，“今年一過，明艷就要十七歲了，這個年紀，大順的許多子都已經嫁人，可朕冷眼看了兩年，也沒找到合適的青年才俊和明艷匹配。”

　都道“皇帝的兒不愁嫁”，事實上，皇帝的婿，是天底下最難挑的，不僅要兼顧各方勢力，還要考慮和親的可能，更何況明艷是長公主，的婚姻原本就要承擔更多的責任。而青梔也算是看了明艷這麼多年，哪怕和母親之間有再多往事，也盼著能嫁得好。

　“孩子嫁人，便不是公主，家里人也要百般挑選，選錯了夫君，下半輩子的路可就難走了。”青梔安著，“景昭也不必心急，我遇見景昭的時候，也是十七歲，指不定南巡的路上走一走，公主看上了哪個封疆大吏家的公子，也算是自己挑得的如意郎君了。”

　衛景昭一想也有道理，心頭上的這塊大石稍稍挪開了點，兩人又逗弄了一會兒端婳，便一同眠了個午覺。

　第二天，就在大家都以為衛景昭依舊要去飛霜殿的時候，敬事房那邊傳出來一則消息——皇上竟然去了積雨榭。

　這是青梔生產以來，衛景昭第一次去別的宮苑，別說裴婉修、云彤、姚采雁這類還得到皇上寵幸的妃嬪，就連宮人們都有些驚詫。暗地里還猜測著，莫不是皇上當真喜歡長了那般容貌的人吧，除了傅青梔，就是柳亦容，這后宮里其他人難不就要被那張臉兌得再沒有活路了？

　柳亦容得知皇上正在往這個方向來，也是驚喜加的。本來被翻牌子已經夠長臉了，皇上還親自過來，不須自己來回跑，那更是等同于傅青梔的待遇了。

　“凝蘭，我這頭飾和耳墜的搭麼？”柳亦容攬鏡自照，有些擔心地問邊的大宮。

　“小主本就是花容月貌，怎麼打扮都好看。”

　柳亦容咬了咬，忽然說：“把我的妝容改一改，按瑾妃的模樣，怎麼相似怎麼化。”

　凝蘭有些不服氣，看著鏡中若凝脂的那張臉，“小主生得不比瑾妃差，何況之前也不是沒有往瑾妃那邊靠，皇上似乎并不算十分上心，何必還要……”

　柳亦容卻搖頭，帶著十二分的篤定，“瑾妃現在剛生產，侍不了寢，一定是這個原因，皇上才往我這里來，我也不愿做的影子，但眼下的形，不得不如此。”

　凝蘭拗不過，只得施展自己的巧手，把柳亦容在最短的時間重新打扮了起來。

　看到鏡中的模樣，柳亦容滿意地點了點頭，抬手把裳每一皺褶都理平的樣子，正襟危坐，看著那刻慢慢地移，帶著溢滿腔的希冀，算著衛景昭什麼時候才能到。

　“皇上駕到——”

　妃嬪們最期待的聲音驀地響起，柳亦容已經掩飾不住臉上的笑意，干脆直接眉眼彎彎地行下禮去，“嬪妾恭迎皇上，皇上金安。”

　有靴子踏進來的靜，柳亦容低眉順眼，看見那繡著云中盤龍的云頭靴從自己的目中行過。

　柳亦容本來就是活潑的子，先前在衛景昭面前很完全守著禮節，因沒有到過任何斥責，所以這一次也是，還未等皇上坐下說平，便跟在后，走到了椅邊。

　衛景昭一直沒有看柳亦容一眼，此刻回過，坦然地坐下來了才看過去，神上驀然有些錯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