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昭慨然不已,把青梔的手握在掌心,再也不想放開,“這些話,只有你敢和朕說。所有人都說朕是天下的君父,合該擁有天下的一切,卻不知老天一向是公道的,得到什麼,必然也會相應失去。”
“我心中有景昭,所以做不到去勸著景昭雨均沾,但子本為不易,特別是一直陪伴在景昭邊的人。若是人不犯我,我自不會與人為難,也想為們說幾句話。子的委屈,在這世間,總是要比男子多。不過景昭素來對待后宮子十分優渥,大概也是不愿為難子的緣故。能做到這點,景昭在我心中,早已是不世出的明君。”
衛景昭卻是一笑,那笑里有些滄桑,亦有些對往事的慨,“朕也不向你說得那樣好,還記得你當初選秀麼?朕因為盧家的一些事做得有些過分,心里就萌生出打純孝皇后的念頭,就而朕當時,亦不需要傅家在朝堂之上大出風,所以當著你和純孝皇后的面,說了些話。其實現在想想,你和盈真何辜。”
青梔笑了起來,“我記得,景昭當時借著夸我守禮,刻意地點出了皇貴妃娘娘還不是皇后的事實,我當時就想,進宮之后,純孝皇后恐怕會不喜歡我。”說到這里,嘆了口氣,“果然后來還是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朕當初一句話,暗埋火線,也是不該。”
舊事終歸已經是舊事,衛景昭從前“打一掌給個棗”的習慣,在青梔的上似乎徹底改變了。兩個人做了多年的夫妻,大約也是本就有緣分,之間的契合慢慢厚重起來,遠勝那些先青梔宮的人,真應了一句“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而兩個人都不知道的是,這樣的厚重,在未來的歲月里,為了青梔深宮之中唯一的藉。
在金陵的這段時間,所有妃嬪到的皇恩都是如沐春風的,雖然隨行的人多,衛景昭也能盡量做到不去有失偏頗,就連梁初嵐這樣早已認定皇上心有所的人,臉上都漸漸有了些紅潤,顯出日子的好。
何雨深這般不愿顯擺的人,有天都在青梔面前說:“上次皇上和員們巡察河道后在外面的酒樓里隨便吃了點,不曾想竟還記得我吃的一道菜,打包了讓人給送回來,說我嘗嘗金陵這邊的風味如何。”忍了一會兒,終于放下自己的驕傲,心平氣和地說了句,“我心里也明白,若是旁人得寵,不得把皇上天天霸占在邊,但你得寵,就不一樣,你不知道,現在所有人都著這宮里最得寵的人是你,而不是什麼柳亦容吳錦織,若是們,皇上絕不敢記掛著我們這些老人兒,不然就有得鬧騰。”
青梔也不覺得自己給了旁人多大好,只是笑,“皇上自己有分寸而已,與我沒什麼關系。倒是姐姐風華正茂,和‘老’這個字可一點兒也不掛鉤。”
何雨深知曉青梔就是這樣沉穩的子,自己也是不善抒的人,當即就換過話題,“咱們后天就要離開金陵了,皇上的意思是,妃嬪們若是想出去游玩,也不是不可以,只需穿上尋常服侍,在貴妃娘娘那里支幾個隨從侍衛跟著就可以了,你要不要出去瞧瞧?”
青梔剛想說話,外面滴溜溜地跑進來一個小孩子,一連串地喊著“母妃”,撲進了青梔的懷里,正是五皇子衛啟安。
青梔看他跑得滿頭是汗,拿出帕子來邊邊道:“怎麼忽然到母妃這里來了?你沁母妃呢?”
何雨深便起,“你這里估著要有事了,我就先走了。”
青梔頷首,推了推啟安,啟安已經兩歲半,很是懂事,回過去行了個拱手禮,“請雅母妃慢走。”
何雨深很喜歡孩子,但知道這是難得的機會讓這母子倆相,只了啟安的腦袋,笑著說:“乖孩子,好好陪一陪你母妃。”便離開了。
青梔這邊才又問啟安:“怎麼忽然跑過來,還這麼滿頭大汗的,待會兒撲了風,對可不好。”
跟在后面的母本來想回話,青梔笑著道:“讓他自己說。”
啟安正是說話的年紀,雖然會的詞語不如人,可已經比端婳剛出生那會兒要厲害多了,“沁母妃這兩天有些不舒服,在睡覺。母妃帶啟安出去玩,今天不出去,之后就不能了。”
賀夢函到了金陵后,一直有些水土不服,剛開始幾天還撐著,后來扛不住了,就在屋中稱病休息,這件事青梔知道,由于衛啟安邊跟著的人都是老實本分的,也放心啟安仍舊隨著夢函住。
何況夢函這麼疼著這個孩子,若是在獨在異鄉又生病之時接回啟安,實在有些不近人。
見啟安用了幾句話就把這些事干凈利落地講清楚,青梔非常驕傲地把他抱起來,然后問母:“沁婕妤還不見好嗎?啟安怎麼忽然想著要出去玩?”
母道:“回娘娘的話,沁婕妤好了一些,但說是還有些頭暈腦脹,加上這天氣也漸漸地熱了起來,所以子總不大爽快,太醫說不大要,今天吃了藥睡上一覺,也就差不多了。至于五皇子嚷著出去玩,是因為方才婕妤小主讓奴婢帶著五皇子出來走走,路上見大皇子,大皇子告訴五皇子說,他跟著皇上出去巡視河道,看見了許多麗景,又說難得來一趟金陵,馬上要離開了,五皇子也該出去玩玩才是,五皇子知道婕妤小主難著,就來找您了。”
提起衛啟禎,青梔上揚著“哦”了一聲,“竟是大皇子告訴啟安的,本宮沒想到。”
青梔看向自己的兒子,胖嘟嘟的一張笑臉已經可見衛景昭的影子,滿心的疼,“君安想要出去玩嗎?”
衛啟安愣了愣,才燦然一笑,“父皇說,‘君安’是父皇和母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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