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也認了,這壺蓋上加了些能夠讓人斃命的藥,兒臣倒自己的酒時,沒有太過傾斜,倒啟和的酒時,因傾斜得太過,藥就混在了里面。父皇,不過是這樣而已,兒臣知道錯了。”
衛景昭有些心寒,“害人命,到最后唯有一句‘不過是這樣而已’?”
衛啟禎覺出自己說錯了話,當即改變了態度,可謂是能屈能,“兒臣之前做這些事時,只覺得被迷了心竅,如今被父皇點破,方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請父皇看在兒臣從未犯過這樣的錯,這些年來又兢兢業業的況下,饒恕兒臣這一次,兒臣保證絕不再犯,一門心思只孝敬您與母妃。”
衛景昭道:“既是認錯,為何不把這糕點給朕解釋清楚。”
衛啟禎抬起頭,似乎有些愕然,“兒臣是真不知道這糕點有什麼問題,兒臣方才在小廚房還吃了好些,倒是三皇弟一口沒吃。如果說這糕點真有問題,兒臣斗膽猜測,是三皇弟做了手腳,自然,父皇若是去問他,他也不會認的。”
眼見著到了這時候,大兒子還在推卸責任,妄圖把兄弟拖下水,衛景昭不怒反笑,道:“既然你這般冥頑不靈,就讓朕來猜一猜,你是怎麼打算的。之前,你拉著啟和去小廚房,是你的計劃中極其關鍵的一步,因為他的出現,這盤糕點若是吃死了人,他也不了干系。而后,你把他帶到湖邊,他飲過毒酒,當場死亡,跟著他的人,憑你和你的小太監,也能制服,很有可能你會讓他隨主子一起死了,接著,你把啟和和隨從的尸一并拋在湖中。”
“因為找不到啟和,朕明天已經定好要前往蘇杭,自不會等他。而朕也讓太醫看了,那邊啟泰啟安差點吃下的點心,里面的東西可以讓人在三天后毒發亡。等之后啟和的尸首被發現,啟泰啟安也差不多中毒死亡,甚至連明艷敏恪們都逃不過這一劫,你就可以把一切推到啟和上,不管是畏罪自盡,還是失足落湖,這些,都任由你來說了。那時朕唯有你這麼個兒子可以繼承大統,只能無奈接,對嗎?”
衛啟禎的上有些栗,上兀自不肯認,“父皇究竟在說什麼,兒臣如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何況兒臣若是要害人,何必拖延那麼多天,一杯毒酒害死啟和就了事,把他扔到湖里做什麼?”
衛景昭冷冷一笑,“若是下那種一吃就發作的劇毒,皇子公主邊都有試菜的人,你怎麼能害到他們?但不用牽機鶴頂紅砒霜,用一些藥慢慢發作的毒,有太醫隨行,及早發現,就能把人救回。如果你想在這里害死啟和,以求到時候把罪名推在他頭上,就不能立刻被人知曉啟和已死。”
“因為一旦朕想到你去過小廚房,必然會派人去查,你就會暴,那樣啟安和啟泰都能服用解藥。你的目的就達不到了。”頓了頓,衛景昭補了一句,“自然,你這樣謀害啟和,還能消除證據,不僅讓人難以查出啟和的死因,到時候只有你的一張能說話,啟和只能任由你指證是他往點心里下了毒。”
衛啟禎依舊直著脊梁,心不斷告訴自己不能認罪,“父皇,若是按您所說,這樣的藥吃下去后,還能由太醫解開,兒臣方才吃了也就是了,何必推拒而引起您的猜忌?更何況,兒臣若是有那樣的毒藥,不如給他們都吃了,這樣三天之后縱使太醫就在側,也無力回天。”
對于他的敢做不敢當,衛景昭已經失頂,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看著他長大,哪怕要他死,也愿意讓他死個明白,“此次出行,朕帶著的都是效忠于朕的,你雖然靠著一些朝臣,找到了一些收人錢財的亡命之徒,卻收買不了太醫侍衛,不論是找太醫看診,還是自己帶著侍衛出去尋民間醫生,都會暴,所以你只能這麼做,朕可有說錯?至于那個藥你為什麼不給啟和吃,朕多半也能揣出來,啟禎,你想要的東西很多,不僅僅是皇位,還有天下人面前的好名聲吧?若是你的兄弟們都同時死了,哪怕朕傳位于你,你也要被百姓史書咒罵,你害怕,是不是?!”
衛啟禎低著頭,雙手握,似乎也開始逆流,直沖腦中,他不信,這樣縝的計劃,如此簡單就被看破,旁人失敗了,尚能爬起來繼續往前走,他失敗了,卻不行!
他抬頭,還想掙扎,衛景昭卻攔住話頭,淡淡地說:“啟禎,你覬覦那個位置多久了?如果朕沒有發現,如果朕無可奈何之下,真的封你為太子,朕若是朗,許久不曾亡故,你是不是就要對朕下手了?”
衛啟禎掉下眼淚,嗚咽著說:“父皇,兒臣知道自己一向不得您的喜歡,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父皇眼里只有兒臣。兒臣是父皇的親生骨,父皇是兒臣眼中的天神,只要父皇能多關注兒臣一下,兒臣就已心滿意足,兒臣做這麼多事,并非是對皇位有非分之想,求父皇明鑒啊!”
“好,朕知道了。”
聽見這樣的話語,衛啟禎面一喜,不是沒想過自己做的這些事會被發現,但他是長子,又是跟在衛景昭邊,被看著長大的,他覺得,父母慈心,終歸會寬宥他。
現在看來,似乎衛景昭也是這麼想的。
“你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朕會將你立刻遣返回京,鞭撻一百五十下,分三次實行,如此罰,朕不算委屈你吧?”
雖然鞭刑厲害,五十鞭下去,大半個月下不了床,而且要三次罪,但比起以命抵命,衛啟禎已覺得慶幸,何況衛景昭對他這般,說明還不曾完全放棄他。
“兒臣謝父皇隆恩,兒臣知錯,必將在京城中好好反省,到時候以長子該有的樣子恭迎父皇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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