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的緒一下子泛到心間,但面上還是不肯出一點難過,以免親人心里也不好。一手抱著睜大著眼睛十分安靜的慕寧,對端婳出另一只手,把牽到青杳面前,“喊姨姨,這是母妃的長姐呢。”然后又蹲下去給端婳看襁褓中的孩子,“這是端婳的表弟,是不是很小?”
端婳已經一歲多了,依舊不會說話,看向親人的時候,眼神卻的,十分溫,還抬起小手,輕輕抱了抱青杳的手,輕輕了慕寧的臉。
青杳喜歡閨,哪怕端婳不喊人不出聲,也摟著不肯撒手。
兩姐妹都知道,此次一見,下一回再度相見,還不知要到什麼時候,卯足了勁兒珍惜著最后的時。
很快,趙和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奴才奉圣諭前來,請娘娘起駕回宮。”
青梔起,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長姐,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萬萬要記得,保重好。”也沒忘記慕夫人,偏過頭去握著的手,“未出閣時,伯母待我很好,我一直銘記在心,青梔盼,伯母在未來的日子里,也是無病無災,順風順水。”
慕夫人心下慨,回握著的手,“孩子,出了這道門,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娘娘,我也只有這時候才敢以長輩自居,囑咐你一句,人心險惡,好生提防,你在宮里,委實不容易……”
想起來自己先前還那般看待青梔,慕夫人本就是良善之人,沒有忍住,拿起帕子捂在眼上。
青杳卻的是傅家的教導,深知“不負于人,便無事可以后悔”的道理,既然沒有辦法后悔,也不會痛苦到落淚,畢竟妹妹全須全尾的,親人見面又是喜事,自己沒道理臨走前還讓哭泣。
“三妹,家里一切都好,公公婆婆待我很寬容,我可以和懷清常回傅府看看,母親和哥哥嫂嫂,你都不要擔心,你只需護好自己。”青杳明明被慕家保護得很好,說出來的話卻沒有毫任或不識大。
青梔很安,就知道,傅家的孩子,不會讓九泉中若是有知的父親失。
將懷中的慕寧給青杳,青梔鄭重點了點頭,抱著端婳抬步出門。
青杳和慕夫人在后行禮恭送。
出了那道門,青梔呼吸著外面的空氣,就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果然在親人面前,才是最輕松舒坦的,即將回宮,面對的是那些如花面容,卻不知面容之下,藏的是怎樣的心。
馬車在宮門外停了下來,青梔帶著端婳與衛景昭換了四人抬的轎。想來是和慕斂也說了不朝廷上的事,衛景昭的臉上有些疲,一路上都沒說什麼話,直到到了乾明宮門前,衛景昭要先下轎了,才對青梔說了一句,“今天想必你也累了,明天朕再讓沁婕妤把啟安送回去,今天你就好好休息,打疊好神,到時候‘對付’兩個孩子。”
青梔應了一聲,理了理衛景昭的領口,溫地說:“景昭這段時間舟車勞頓,后宮之事,景昭就不要多費心了,我會去和太后、貴妃,還有啟和那孩子說清楚,他們若是都同意了,我再告訴景昭。景昭出門這麼久,雖然有加急的奏折送過來給景昭看,勤政殿里想必也堆了不,景昭莫要太過勞心,慢慢看,總是能看完的。”
一字一句,絮絮叨叨,念的都是對他的心疼,衛景昭頷首,握了握青梔的手,又了端婳的頭,下轎帶著趙和離去。
這些時日,不是衛景昭勞累,青梔又帶孩子又要游玩,也是十分疲憊,回到飛霜殿后,什麼也不想再去考慮,倒在床上好好地補了一覺。
這一覺睡到晚膳時分,青梔才睡眼惺忪地被怡芳醒,“娘娘該用晚膳了。”
“梳月小順子他們呢?”按理說,他們比青梔要累得多,回來的時候也沒有轎子可坐。
怡芳邊扶著青梔下床,為換裳,邊道:“回娘娘的話,他們都去休息了,但是梳月姐姐睡前囑咐奴婢,說娘娘的晚膳還是要起來用的,不然對不好。”
青梔哭笑不得,“那他們不用晚膳,對就好了?你把他們也喊起來,咱們今晚一起吃暖鍋好不好?”
聽到要吃好吃的,怡芳的眼睛就亮了,何況暖鍋這東西,先前就和青梔一起吃過,正是秋冬之際用來保暖的好東西,于是想也不想地應了聲,過去把梳月小順子都了來,有著人去囑咐了小廚房的人,讓他們準備好。
譚尋珍現在也是飛霜殿的人,不一會兒抱著端婳公主也來了。
熱熱鬧鬧的一屋子人,聚在一,咕嘟咕嘟的銅鍋里散出勾人的氣味,打理得干凈的窗子把已經有些寒冷的北風隔絕在外,只能聞得呼嘯之音,而這樣的聲音,讓溫暖環境的眾人,愈發覺得自己的境是好而安心的。
都是自己人,青梔令大家不要拘泥于禮節,不論份高低,都圍著一個圓桌做好,高高興興地吃。一開始小順子怡芳譚尋珍都有些不敢,梳月挨個把們按到座位上,灌了幾杯果酒,漸漸地也就放開了。
端婳坐在青梔和尋珍中間,小小的人笑瞇瞇的,雖然桌上的東西幾乎都不能吃,只能用些的粥和點心,也很是高興的模樣。
不知說到了什麼話題,小順子說著說著,忽然說到怡芳上,“我這麼一算,怡芳今年也有十九歲了吧?按照規矩,三年后就可以出宮了,怡芳,你還是想回去嗎?”
大順后宮的規矩,宮年滿二十二歲后,就可決定是否出宮,不比先前的幾個朝代,要等到二十五或三十歲,相對來說,已經是十分優渥了。
青梔的記憶一下被拉回到多年前,猶記那是一個雪夜,幾個人靠著火爐取暖,也問過怡芳是否要出宮,那時候怡芳很肯定地說,自己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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