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川腦子卡了一會兒,才想起劇組邀請的珠寶設計師今天已經到了,還是他親自吩咐場務去機場接的人。
吳大川本來還打算吃完飯去找對方聊一聊,沒想到在這兒遇上了。
可怎麼會和宗應攪和到一起去了?
吳大川茫然地看了看顧之瑾,又看了一眼面不善的宗應,因思維跟不上說話都有不明顯的磕。
“原來是顧老師,沒想到你還是宗先生的人……難怪這麼年輕,就能拿下MTC大獎,前途無量,呵呵,前途無量……”
這話一出,本來還試圖轉圜一下氣氛的顧之瑾瞬間冷了臉。
“吳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叮』一聲響,銀制的調羹被摔進了白瓷的碗盅里,濺起幾滴粥湯弄臟了桌布。
“啊?”
吳大川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周圍不人已經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臉。
導演這可得罪人了。
這種暗示對方靠金主才拿獎的話,只能放心里,怎麼能當著當事人的面說?
這不是當眾打人臉罵對方沒實力嗎!
“宗應,你惹的事,你負責解決。”
宗應眼皮一跳,就看見顧之瑾抱著宗曦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就像在看路邊一只全裹滿了泥污,飛滿了蒼蠅的死狗。
“解決不了的話,收拾收拾,滾回國去!”
估計沒人敢相信顧之瑾敢用這種態度對宗應說話,竟然敢讓資本大佬……滾?
這是人能說的話嗎?
周圍一陣掩飾不住的氣聲,伴隨著勺子筷子乒鈴乓啷摔了一地,所有人忙著撿東西的同時,耳朵都恨不得拉長三倍豎起來聽。
前排了,前排了,這次是真的在線吃瓜了!
“小瑾──”
宗應被顧之瑾的那一眼看的心里發慌,急忙起要追上去解釋,走出兩步又停下了。
餐廳里,幾乎全劇組的人都在關注著這里發生的一切,過了今天,宗應和顧之瑾的關系就會被眾人知曉。
剛才好像還有人拍照了,要是賣給營銷號,還不知道會被寫什麼樣。
宗應準備好了被人唾罵,但卻不能因為自己的行為,讓顧之瑾被人潑臟水。
作為一名設計師,憑借自己的能力獲得的榮譽,如果因為他,被詬病了是靠資本扶持,來得不明不白,那是極大的侮辱。
哈瑞特質問過他,是不是在毀了杭景之后,又想禍害顧之瑾。
宗應怎麼舍得禍害顧之瑾。
可這事要是理不好,恐怕都不需要顧之瑾把他踢出酒店,哈瑞特就能連夜趕過來把他切片砍了。
宗應目送著顧之瑾抱著宗曦離開餐廳才轉過了。
餐廳里幾乎被劇組的人占了大半,察覺到宗應正在看他們,紛紛低下頭,避開了那道充滿威的視線。
吳大川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可能惹禍了,漲紅了臉,站在原地惴惴不安。
“宗先生,我……”
宗應虛虛地抬起一只手,懸空著做了一個往下按的作,阻止了吳大川繼續說下去。
那一刻,吳大川覺那一掌直接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憋的他大氣都不敢一下。
宗應將視線定格在吳大川上,問道:“有名片嗎?”
“啊?”
吳大川愣了一下,隨即喜出外。
雖然不知道怎麼好像惹火了宗先生還能搭上關系,也顧不了太多,趕忙從口袋里翻出一張皺的名片遞了過去。
宗應接過那張比晚上塞在酒店房門口的小卡片還寒磣的名片,很認真地看了一遍:“吳大川?”
“是是是,宗先生,我……”
宗應頗有些嫌棄地將名片塞進了口袋,隨后開口說道:“好,等著收律師函吧。”
轟隆──
吳大川傻了。
這劇發展,急轉直下啊!
怎麼就要寄律師函了?
他到底怎麼得罪這位大佬呢?
沒等吳大川追問,宗應給出了解釋。
“顧先生是剛簽下的新銳珠寶設計師,才華出眾,能力斐然,他拿下MTC大獎是實至名歸,不靠任何人。”
“我這次和他在這里到,純屬偶然,由于我個人十分欣賞顧先生,所以我邀請他共餐。”
“但吳導,我怎麼聽你剛才話里的意思,是認定我和顧先生之間有什麼茍且關系了?”
“一向聽說娛樂圈喜歡捕風捉影,但當著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就造謠的,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吳導,你這是公然誹謗!”
“就不論我的個人形象會不會損,就顧先生而言,他剛剛進時尚圈,名聲對他而言很重要。一旦你今天的不實言論傳出去,導致顧先生剛獲得的名譽含金量下降,甚至被質疑不公,會給他個人、給造的損失有多,你賠得起嗎?”
這話說出口,眾人心里是震驚的。
宗應作為千盛的總裁,如今可是眾所周知的癡種,吳大川明著說他養小人,不管真的假的,都是對形象的抹黑,宗先生大怒倒也能理解。
聽這話里的意思,怎麼更像是為了給那個姓顧的新人設計師出頭。
所以,那個顧設計師真的和宗先生一點關系都沒有?
怎麼那麼讓人不信呢
但信不信的,確實不能當面說,大佬都要臉面,這次是攤上事了。
反觀吳大川,他是真的慌了,他闖大禍了!
他不明白,隨口一句話怎麼能惹出這麼嚴重的后果?
“宗先生,誤會,都是誤會!我……”
宗應不管他,也不想聽他辯解,繼續道:“另外,不是吳導本人,關于今天的事,未來如果傳出任何有關我和顧先生不實的言論,在場的每一位,都會收到來自千盛的律師函。”
這下,一片嘩然。
吃瓜吃到自己上,那就不香了。
這瓜有毒,消化不良了。
“宗先生,這樣不好吧。”
人群中站出一位長相的,正是風頭正盛的影后,無數人的夢中神阮。
阮不算太年輕了,但三十歲的別有一番韻味。
A級的omega很懂得利用自的優勢,舉手投足間都是風。
這會兒剛下戲的阮素白凈,反倒看著年輕了些,像個大學生了。
“宗先生,所謂法不責眾,何況就算真的傳出了不實的言論,怎麼可以因為個別人的錯誤,懲罰在場的所有人呢?”
阮目幽幽地看向宗應,說話的間隙,順手了一下垂落在耳邊的長發,作自然中帶著些嫵。
常年的表管理,讓這位年輕的影后細眉微蹙的同時角又帶著笑,適當地表達了反對意見又沒什麼攻擊,尺度把握的剛剛好。
“為什麼不可以?”
宗應瞎子一樣看都沒看阮一眼,他掃了一圈餐廳眾人,沉聲道,“我又不是付不起訴訟費。”
阮臉一白,差點被懟得背過氣去。
這是訴訟費的事嗎?
這是威脅!
是恐嚇!
“宗先生!”
劇組的另外幾位執行導演匆匆走過來,他們不能再在一旁看熱鬧了。
得罪了千盛的總裁,這部電影就算不黃,大家以后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這關乎太多人的利益,誰也沒了聽八卦看熱鬧的心思。
幾人拉著吳大川的袖不停地朝他使眼,同時圍著宗應賠禮道歉。
“宗先生,消消氣,消消氣。”
“我們導演不太會說話,他絕對沒有質疑顧老師能力的意思,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吳導計較。”
“誰不知道宗先生心里只有您的伴杭先生一位,就是誤會別人也不會誤會您的,說出去都沒人信!”
吳大川終于從思維節的長久遲鈍中反應過來,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宗先生是什麼人大家都知道的!我也不會質疑顧老師,劇組之后還要和他合作的!我就是不會說話,說錯話了!”
宗應板著臉,沒有借坡下的意思:“我管你到底什麼意思!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老老實實當個啞有人你開口了嗎?既然把話說出口了,后果自己擔著。”
現場的氣氛尷尬到窒息。
阮不顧經紀人的阻攔,走了過來,輕聲細語勸道:“宗先生,您的人品大家都清楚,吳導確實說話不恰當了。我們也能理解您想要維護顧先生的名譽,但事鬧大了,恐怕不利于今后顧先生和劇組的合作。既然您十分欣賞顧先生,是不是也要為他考慮一下?”
阮平時的人設就是人間解語花,不管面對多難通的人,只要輕輕松松幾句話,總能見效果。
可這次提到鐵板了。
宗應的確要維護顧之瑾的名譽,替他考慮今后,卻不會息事寧人。
他們現在兩人的地位懸殊過大,一旦傳出緋聞,外界認定他人設崩塌的同時,首先是會對顧之瑾產生偏見。
就像今天這樣。
律師函能堵住別人的,堵不住別人的心。
怎麼可以讓公眾放過小瑾,把火力集中到他上呢?
宗應搜腸刮肚半天,終于想到了一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
“我為他考慮?”
宗應故意裝作傲慢,冷笑道,“這位士,你是不是誤解了什麼?我的確很欣賞顧之瑾,不想他被人說三道四,但這不代表我會為了他做出讓步。”
“事實上,我想怎麼做,別人只能服從,沒有權利說不,尤其是顧之瑾!”
霸總強制!
顧之瑾是被強迫的小可憐!
就算今后他們在一起了,大眾也只會罵他不要臉,進而同小瑾的遭遇。
簡直完宗應對:“小瑾,求求你,給我個機會吧!”
對外:“就是我他的,他沒資格拒絕,他怕我!”
這算不算妻管嚴的強行挽尊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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