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葉欽轉過頭來,平靜地看著他,“那我又和鄭飲有什麼區別?鄭飲是一個名字,我是一個軀殼,都不過是為了滿足你對一個側影的幻想。
峻,你的不是鄭飲,也不是我,你的是你自己,你要讓自己快樂,就不惜犧牲別人的幸福。只不過鄭飲沒我傻,也比我幸運,被摻和進來的不過是一個名字。”
“不是的!”峻痛苦地搖頭,“你不是名字,也不是軀殼。你是活生生的葉欽,你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你離開我,就什麼都不對了,到都……空了。
葉欽,我想要的就是你,你能不能,別離開我?”
車里開著暖風,側窗的玻璃上凝起了薄薄的一層霧汽。
良久之后,葉欽很輕地開口了:“抱歉峻,我不再相信你了。你在我心里,聰明有能力,還很好看,比我認識的所有人都好。其實回想起來,本就沒什麼特殊的原因,就是因為我見到你的第一面太深刻。”
他輕輕笑了笑,“因為你是那麼好,所以我喜歡你,而且自以為比世界上所有人都更喜歡你。曾經我覺得你就是我生命里的一束,把之前和之后所有的黑暗都照亮。我以為你是一個可以和我背靠背的人,所以我把整個人生都付。”
葉欽低著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但其實這是一種愚蠢,也是一種自私。我從沒想過你會不我。”
“離婚的時候我恨你嗎?”葉欽抬起頭,看著馬路對面泛著邊的紅綠燈,聲音里帶著一哽咽:“我肯定恨啊。我想你憑什麼就那麼理所應當地把我當另外一個人,還做出一副和我相敬如賓的樣子?但是冷靜下來之后,我就覺得其實問題還是出在我。是我追的你,卻一廂愿地把你的那些表現理解笨拙的,因為我總是不肯信,不肯信你不我。”
“不是!”峻激地打斷他,“之前是我錯了,是我沒想清楚,不是你的錯!”
葉欽輕輕搖頭:“就像我之前說過的一樣,不重要了。無論是你的錯,或是我的錯,都已經結束,我也想通了。”
峻從后視鏡里瞪著他,眼睛里閃爍著細微的水,他咬著牙:“你想通什麼了?”
葉欽慢慢恢復了平靜,聲音里是沉沉的倦怠:“其實人生在世,了誰都沒什麼太大關系。我爸我媽幾乎從來沒管過我,我也不缺胳膊不地活到了這麼大。我在你這栽了個跟頭,看上去傷筋骨了似的,但其實也沒有。就是我自己把這件事看得重了,所以才顯得狼狽。”
“你什麼意思?”峻攥著方向盤的手越攥越,猛地抬著袖子抹了一下臉,“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不管你現在覺得咱倆分開是一件多嚴重的事,慢慢你就看開了,你會認識更喜歡的人,就不會這麼在意了。”葉欽聲音淡淡的,像是沒看見他的焦灼。
“可是憑什麼我要去認識別人?我不要別人,我只喜歡你。”峻猛打方向盤,把車開進了小區。
“如果你真的心里完全沒有我,那你剛才……你明明是喜歡的。”峻說的是剛剛過去的那一場荒唐。
“是,我是喜歡的。”葉欽依舊波瀾不驚地看著他,“比大腦更莽撞,它理解不了上的不甘愿。”
“你的意思是,”峻停下車,目死死把葉欽咬著,“換別人,你也會這樣?”
葉欽閉了閉眼,拔掉了安全帶,正準備下車,卻發現峻已經把車門鎖上了。
邁赫的空間很大,峻直接從駕駛席了過來,把葉欽牢牢困在方寸之間:“是什麼意思?你喜歡別人?”
等不到葉欽回答,一個兇狠的吻就了下來,帶著眼淚的腥咸和怒火的熾熱,好像要把葉欽撕碎。
趁著意識還清明,葉欽在/息間極力說出一句話:“如果我們之間什麼都沒了,卻還有/,那我們算什麼?”
那個吻逐漸就消退了,從攻城略地的索取變了丟盔棄甲的哀求。
溫熱從臉頰上輕輕過,葉欽覺到自己的領口被輕輕攏好了,他睜開眼,目里已經沒有了一繾綣。
下了車,葉欽在前面慢慢走著,峻在后面亦步亦趨地跟著。
兩個人進了同一部電梯,舒緩的輕音樂縈繞在四周,香檳的鏤花廂壁上,影影綽綽地倒映著他們的影子。
不到半分鐘,葉欽知道峻一直在看自己,但他沒轉頭,只是看著電梯側面上著的安全須知。
“叮咚——十七樓到了。”溫的聲響起來,葉欽下了電梯。
一雙收口的短皮靴,一雙張揚的鱷魚皮,在走廊里敲出兩種截然不同的腳步聲,前者清脆,后者沉穩。
見短皮靴進了家門,鱷魚皮加兩步追了上來,卻被擋在了門口。
“你不是說要送我回家?”葉欽一只手別著門,很認真地看著峻,“你已經送到了。如果以后沒什麼事,我們就沒什麼再見面的必要了。”
峻站在門口抵住門不讓他關上,就像是含著一顆酸苦的果子,眉間擰出了深刻的壑:“葉欽,你真的,心里一點兒都沒我了嗎?”
“沒有了。”葉欽猛地推開他的手,重重關上了大門。
“哐”的一聲,在樓道里孤零零地回。
在門上靠了不到十秒鐘,葉欽的呼吸就急促了起來,他攥著自己的領,無力地蹲在了地上。
淚水拼命地往外涌,像是要把他淹沒在一片苦海里。
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那麼若無其事地對峻說那些謊,可卻承不住黑暗中的獨?
為什麼他可以像說臺詞一樣把所有的絕編織得天無,可卻終究騙不過自己?
舞池里的躁,切諾基里的迫切,他知道自己有多想要峻。就像是一種深骨髓的詛咒,只要他看見這個人,聽見這個名字,心里就止不住地發抖。不是因為畏懼也不是因為厭惡,而是因為一種最真摯的狂熱,一種不容忽視的。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幸運,他還有演技,他還能……
門鎖突然叮鈴一響,葉欽恍然回頭。
走廊里的泄進室,峻用力拽開門,一把把葉欽從地上抄了起來,也不開燈,就直接踩著月走進了臥室。
峻的呼吸又又重,帶著難以忽視的鼻音:“你說你只有記得我,這樣也好,至你還沒有……完全不要我。”
葉欽還沒來得及把緒收起來,突然就慌了,他用力把峻從上推開:“你瘋了?!”
峻溫地吻著他,不像是前兩次的憤怒和急躁,反像是一種帶著絕的討好:“對,我是瘋了。”
不再是荷爾蒙的盲目炸裂,而像是一汪水,將葉欽溫地包裹著,恰到好地安著他的茫然無措。
好像被圍繞在海洋的正中心,葉欽很快在怪陸離的珊瑚礁中迷失了,他仿佛變了一尾魚,自由地徜徉在這一片蔚藍之中。
海葵搖擺著花蕊一般的舌,半明的小蝦揮舞著細小的節肢,電鰻穿梭在最幽深的斑斕之中,帶起一陣陣簌簌的抖。
像是黑夜與白晝的一次盛大替,鱗片一般的細碎落海底,又化了滾燙的巖漿,在細沙上燙出一片片裹著金的燎泡。
他戒不掉這場癮。葉欽躺在海底,絕地想。
約約的,葉欽聽見了細細的水流聲,他下意識地張了張眼,卻發現自己正趴在峻懷里,而峻正在仔細地給他清理。
“你怎麼還在?”葉欽幾乎撐不住自己的眼皮,低聲問。
“我給你洗干凈就走,”峻在他耳邊,安地了他的后背,“你睡,等會兒我抱你回去。”
“不用了。”葉欽強撐著支起子,卻又不由地抖著倒進水里,激起一片細細的水花。
峻用自己的手臂錮著他:“別了,很快就好。”
“峻,”葉欽糊里糊涂地笑了,“你現在這樣,我要不要……給你錢?”
下的一下就繃了,烙鐵一樣地燙著葉欽的皮。
重新昏過去之前,葉欽心里突然有了個荒唐的想法:他生氣了嗎?他要是肯把我打死就好了。
第二天葉欽醒過來的時候,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上的睡穿得好好的,腰上和下面像是都被過藥。要不是上那些斑斑點點還沒消,昨天夜里那些就好像只是一場令人臉紅心跳的夢。
不過就算不是夢,也不會比一場夢多什麼結果。
不愿再多想一點和那個人有關的事,葉欽走到客廳里,看到昨天的服都被掛了起來。他從大里出手機,破天荒的沒有何玉謙的未接,甚至連個短信都沒有。
葉欽從冰箱里抓了一把餃子煮上,一邊輕輕攪著一邊給何玉謙打電話。
何玉謙應該是真生氣了。從前葉欽的電話他基本上只要聽見了就會很快接,但是這次葉欽打了兩次,那邊都是無人接聽。
葉欽輕輕嘆了一口氣,等餃子了,一勺撈進碗里。
峻和送的餃子,除了拿來的那天吃著好像有點怪味,后來吃起來都好好的。
今天也一樣,雖然凍過一次,但是蝦爽,海參也很彈脆。
可能是昨天晚上力消耗比較多,葉欽居然吃完了一碗還有點不夠。
葉欽看著面前的空碗,不由苦笑,這種時候的好食,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這時候何玉謙的電話打回來了,口氣明顯不大好:“打我電話干嘛?”
葉欽笑了笑:“看看你是不是還生氣。”
一聽這個,何玉謙的火就憋不住了:“我知道你局氣,但是昨天那種時候是你發揚風格的場合嗎?就算你舍不得手,我和白曇兩個,還能打不住一個峻?”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和何玉謙聊天,哪怕是很沉重的話題,也總能聊得葉欽想笑,他盡可能嚴肅地問:“你們打得住嗎?”
“這是重點嗎?!”何玉謙在電話那頭咆哮起來,“打不住又怎麼樣了!我就是不想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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