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瞧了一眼,親近,又親近不得,反倒不像之前了。之前是聲惡氣引注意,現在要顧全的面,畢竟這是要做他妻子的人啊。
“倘或缺什麼,就打發人上務府傳話。太皇太后免了富榮的職,朕把他協理戶部事務的差事也一并繳了,如今的總管大臣有兩位,互相掣肘,左右平衡,不愁他們不恭敬。”
嚶鳴含笑呵了呵,這件事算合謀,提起來也是高興的,便道:“拔出蘿卜帶出泥,最后兜了個圈子還在府里頭。多謝萬歲爺恤,我倒是沒什麼缺的,只是如今閑著,有些不大習慣罷了。”
這是份轉變必要面對的,賞花賞月,自己給自己找找樂子,一日日一年年的,就這麼過去了。皇帝嗯了聲,“等接管了宮務,自然要忙起來。這程子也可向老佛爺習學著,將來不至于慌張。”
這麼一板一眼的對話,那份小心翼翼的平和,總有種心懸在嗓子眼的覺。這種覺等走了才逐漸消散,皇帝坐在南炕上,半晌緩緩長出了一口氣。
德祿進來送軍機值房的奏疏,輕聲說:“主子,有中路的陳條。”
中路是指喀爾喀四部中的土謝圖汗部,該部東臨車臣汗部,西接賽音諾言部,烏梁海發兵車臣汗部,必要經過它的中左翼末旗。
皇帝聽了手接過陳條翻看,德祿小心翼翼覷他臉,喀爾喀四部現在得很,這份陳條是兇是吉,關系重大。
所幸老天保佑,萬歲爺蹙起的眉心漸漸舒展開了,到最后如雨后疾晴般神采飛揚起來,匆匆傳召幾位近臣西暖閣議事,走了兩步回過頭來吩咐:“朕才剛見皇后腕子上戴著羊脂玉的鐲子,那個鐲子不襯。你去務府傳話,命云璞另挑上好的玻璃種來。”
德祿得了這個令兒,倒比嚶姑娘本人還高興,秧應了個“嗻”,甩著拂塵往務府傳令去了。
她顧長安本來應該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可是父親厭她,未婚夫棄她,庶妹害她,她在冰冷的牢獄裡被人一碗毒藥灌下。 瀕死的時候,卻是曾經師徒如今死敵的男人抱著她,一遍一遍地在她耳邊道:“顧長安,你給我撐住......” 她到死才知道,她的師傅,其實最愛她的人。 重生回來,一切未變,她還是顧家的長女,那個在顧家過得狗都不如的長女。 但這一次,她要顛覆這一切。
癌癥去世,江蘭覺得一生也就這樣就很好,誰成想竟然重生了,只是為啥被人指著鼻子罵?還有,這滿身的肥肉,一臉的青春疙瘩痘,黑糙的皮膚,還有這黑乎乎叫娘親的小包子是幾個意思?老天這樣還不如不要重活這一趟!就當江蘭決定握住手中銀錢,好好生活照顧小包子的時候,這戰場上死了的丈夫咋又回來了?
公主府來了個求醫的表小姐,整日病怏怏的。初入府,就被剛審訊完犯人、滿身血腥味的世子嚇暈了過去。 醒來後,李輕嬋顫顫巍巍地行了禮,怯生生喚了聲“表哥”。 知道這世子表哥不好惹,李輕嬋便處處避着。 後來被世子手下的神醫揭穿是裝病,還沒來得及慌張,就聽神醫道:“病是假的,毒卻是真的。” 李輕嬋嚇得眼淚一下就出來了,悽悽然地向世子求助:“表哥——” 清冷矜貴的世子心頭一顫——這聲嬌柔黏膩的表哥,若是在別處喊出來的就更好了。 . 知曉中毒後,李輕嬋越發小心和嬌弱。 一日,拽着世子衣角,眼淚汪汪問:“表哥,我頭有點暈,是不是要毒發死了?” 世子垂眸,冷靜道:“只是走路累着了,不會死。” “神醫說我中毒了不能累着……我頭好暈,我站不住了,嗚嗚嗚表哥我要死了……” 世子沉默了一下,躬身將人抱起,直到回府都沒讓她的腳再挨一下地面。 . 譽恩侯世子幼年時身後總是跟着一個嬌氣的小姑娘,是他娘給他定的未婚妻,後來兩人因故分開,婚事也無人再提。 多年後重遇,原本驕縱任性的小姑娘身中奇毒,楚楚可憐,受委屈時都不敢大聲哭。 世子覺得事情不該這麼發展,便藉着這毒重新將人哄得嬌氣起來,是誰也說不了,誰也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