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起步。
廖江城疊著雙,翻閱著那份賠償文件。
巨大的利益面前,還選擇和季氏風險與共,竟利用彭翊化解難題,也屬實讓他始料未及……
看來,這場游戲要再換個玩法了。
他眼中散去霾,側向許愿,“許總找我想談什麼?”
“是關于霍教授的。”許愿很直接,“上次霍教授出面為我朋友手,實在激不盡,但現在卻又有個不之請。”
“哦?你說。”
“還是希能請侯教授在百忙之中時間,接診我一位朋友,并為其手。”許愿道。
廖江城修長的手指輕敲了敲扶手,拿了支煙點燃吸了口,“很急嗎?”
他彈出煙缸,輕點了點煙尾,笑道,“別誤會,我小舅確實是個大忙人,上次實在是湊巧了,現在我真不太確定他何時才能有時間。”
這就是一句大面上的客套。
許愿聽出來了,但不聲,“是我一再麻煩廖總,當然要看霍教授的時間安排了。”
廖江城穿過煙霧的眸淺瞇,這麼快新玩法就來了,他挑了下眉,“不知許總這次口中的朋友,還是席總嗎?”
席衍前幾年曾和廖氏有過合作,廖江城也是知曉這人的。
許愿坦然,“對,還是席總。”
“敢問一句,你們之間是有什麼特殊關系嗎?”廖江城這純屬明知故問。
許愿也注意到了,避而不答,“不知這個忙,廖總能否相幫呢?”
“你都親口提了,我又怎麼好駁令呢?”廖江城也笑的,但話音一轉,“只是吧,有兩種幫忙方法,選擇哪一種,還要許總自己選擇。”
許愿了下眉,“廖總請說。”
“第一個,按照正常流程預診,這個據我所知,小舅的預約患者好像已經排到五年之后了,雖然時間久了點,但功夫不負有心人,是吧?”
他這句話不是玩笑,也沒有夸大的分。
如果霍簡林真的那麼好請,以席家的能力,又豈會還讓許愿出面呢。
很顯然,五年太久了。
席衍等不了,許愿也等不了。
道,“那第二個呢?”
“第二個啊……”廖江城摁滅了煙,車窗倒映的俊邪肆,壞笑的角揚起,“那就是通過我和小舅的這層關系,稍微通融了。”
說來說去,還是回歸了主題。
許愿目沉了,也不想和他再費口舌下去,“我選第二種,廖總,請開條件吧。”
“許總果然夠痛快!”廖江城拍了下手,或許他之前就不該將賭注在季老三上,反而是這位席總,貌似有點意思。
他說,“你想拿出多?”
不管多,只要能換回席衍的健康,都勢必在所不惜,只是面對眼前堪比狐貍還的男人,不能展,反問,“廖總想要多?”
“談錢是不是太俗了?”廖江城溫言道。
他可不是彭翊,那麼好游說糊弄,想拿點不痛不的皮糊弄他,妄想!
“我記得今年年初,許氏旗下有個平臺上市了,短短半年價市值翻了十幾倍,一直想找個機會合作下,許總意下如何呢?”
許愿心里咯噔下。
知道廖江城絕非善茬,開口時也做好了被敲詐放的準備,但怎麼也沒想到,他竟提出了合作!
從父母過世后,許廖兩家,勢同水火,永不合作,這是親自立下的。
看到沒說話,也注意到黯下的臉,廖江城不疾不徐,“我就是這麼一提,你大可不必在意,席總那邊也好像也不急,都可以等等的。”
等……
席衍的……
許愿心臟收,短時間的有什麼沖破思維錮,一個意氣的決定在腦中奓起,“……可以。”
“但平臺的模式已經鎖定,份也已不對外,廖總所說的合作,指的是……”
“轉讓。”他道。
許愿側的手指蜷,這是擺明了要讓出平臺名下份的意思!
第一次請霍教授時,廖江城爽快應允,其實就是想給個甜頭,等到現在再獅子大張口。
臉一沉再沉,這本就是求人辦事,也沒有什麼公平可言,反復給自己做了番心理建設,許愿深吸了口氣,“好,稍后我讓書擬定轉讓書。”
“不急,許總,我還沒說完呢。”男人眸沁著冷笑,要這點豈能讓他饜足。
許愿凜然。
話到了這個份上,廖江城也沒什麼可收斂的了,“還有你旗下的DIA。”
冷冷的瞇起了眼睛。
“和我旗下的TDE理念竭盡相同,又和阿姆的工廠能相輔相,所以,許總可否割呢?”
許愿說不出話了。
DIA是十六歲開始,從繁忙的學業中時間,一手帶出來的公司,這已經不是利益割舍那麼簡單了,而是等于他在拿刀剜的心頭!
許愿憤懣的手指攥,溢出口的字音也幾乎從牙中出,“還有嗎?”
“如果許總同意舍讓DIA話,那麼,幾乎以后和阿姆工廠那邊也沒什麼合作往來了,不如把名下的份也一并轉我吧!”
廖江城一再翻倍,除了真正于己有好外,更多地,是想看看這個人還要偽裝到什麼時候。
一個季老三,能舍棄幾年的辛勞,代其賠償。
一個席衍,又能讓放棄多?
廖江城敢賭,堅持不了多久。
他們都是生意人,利益代表了什麼,沒人比他們更懂。
“還有嗎?”許愿再問,臉諱莫的已經很不好看。
廖江城心里冷笑,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就滿足!
他說,“許錦國際。”
許愿閉上了眼睛,短暫強下躁的緒,再睜開眸時,盡可能的恢復了清明,“前面那幾個條件,我都答應,但最后一個,不行。”
許錦國際,是以許家冠名,當年父親一手創辦的,就論兩家的世仇,這個公司也不可能舍讓!
“按理來說,今天是確實是我有事相求,但廖總,做人做事您是不是也該留一線呢?”
出于很多原因,許愿已經再盡全力克制了,哪怕明知道這是在勒索,明知道了底線,但也別無選擇。
廖江城輕挑了下眉,許愿能應允讓利,已經顛覆了他的預想,至于許錦國際,他本質上也不想染指,稍思量下,他道,“許總說的也對。”
車子駛到了酒店樓下,許愿下車時,“那我過后就讓人準備文件。”
“好。”
待許愿離去,車門閉合,廖江城抬手托著下,復雜的臉仍舊難辨。
“出乎您意料了?”衛焺邊開車邊道,“利益面前不為所,可能是人都比較重吧!”
重?
廖江城狐疑,若說在意和季老三養兄妹的關系,那席衍一個前任,差點忘了,他的是因為……
廖江城喟嘆了口氣,抓了抓短發,這麼多年他見過形形的人不計其數,就沒有一個能在利益面前搖的,甭管什麼親,友,還是,一談及利這個字,一切都什麼不是。
可是許愿……
“有點意思,太有意思了!”廖江城猶如自言自語。
衛焺沒弄懂,“什麼?”
他還以為此生除了母親以外,再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人了!
他幽墨的眸中染出一難得的希冀,笑了笑,“去安排下,我要再逗逗。”
如果還能過關話,那有些事,就要變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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