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回國后,簡妍在這里已經住一個多星期了。
不大的道館小禪房,簡單的桌椅板凳,平常的一日三餐,看著院的槐樹黃了枝葉,翩翩落地,一天又一天匆匆而逝。
簡妍從發現門外有保鏢看守后,便沒再踏出過房門半步,很有自覺,既被‘’在此,那就做好這個‘票’。
程寰也沒再出現過,好像住在隔壁,又似天天沒人。
時而早出晚歸,時而和道士閑聊,這個男人的心思,簡妍從始至終都沒猜過。
只是漠然的接著眼前的一切。
也可以用‘順從’二字形容。
只是這樣的狀態下,第一個覺不適的就是小朱,他每天和保鏢和道館小道士對接工作,聽著匯報有關簡妍的日常,不免心驚跳。
怎麼說呢?父母雙雙離世,父親還是在眼前炸亡的,最后連一句告別都沒說出口就撒手人寰,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難以想象的心里影,而簡妍作為兒,那種痛苦更難以想象。
而現在……說走出傷痛了吧,卻又漠然的猶如行尸走,恍若任何人,任何事都已置事外,說沒走出傷痛吧,這正常飲食,睡眠,休息,又說明了什麼。
小朱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找了個合適的機會和程寰說了此事,程寰聽完也只輕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小朱更費解了。
這一個個的,都是怎麼了?說程總在乎這位簡小姐吧,確實在乎,人都去了國外姓埋名,他還想方設法的派人打聽消息,得知有了新歡,甚至還……可若說在乎,就有些事上,心狠到無,又哪有半分真正在乎的意思呢。
只是令小朱沒想到的,當晚程寰忙完了,又驅車回到了道館,他最近似很喜歡這里,每每都留宿這邊。
并未直回自己的禪房,而直接走去了隔壁。
無需敲門,房門一直都是虛掩著,送飯的小道士沒關,簡妍也沒理會。
程寰輕推開了門,走進去時,簡妍正坐在床邊,沒看書,也沒弄手機,自回國后,那只電話就從沒開過機。
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輕低著頭,目寡淡的看著地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周一讓叔叔土為安,和阿姨合葬。”程寰走過去,拉過椅子坐在了對面。
簡妍抬了眸,了無生氣的目蒙蒙的像籠了層塵埃。
“之后是打算繼續住在這里,還是搬回市區?”程寰猶豫著出手,到底也沒敢上,懸在半空又收回了,“那棟房子我還一直留著,我們回家,好嗎。”
簡妍依舊木然的看著他,不聲。
程寰微嘆了口氣,“我知道叔叔的離開對你打擊很大,但這不是意外嗎,誰都改變不了的,阿妍,你現在就算不為任何人著想,也要為叔叔和阿姨想一想啊,他們只有你這一個兒,在天有靈也不愿意看到你這樣吧?”
簡妍的眼瞳終于有了神,只是依然很暗,甚至沒有什麼生機。
“阿妍,把那些不好的的都忘了吧,跟我回去,我們組建一個家,從此以后我誰都不要,只要你,就你跟我……”他還是沒忍住,慢慢地握起了簡妍的手,的手很涼,涼的不似人的溫,可程寰依舊沒放開手,還握的更一些,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再相信我這一次,我以前是對你說了很多慌,也做了很多錯事,但唯獨我你是真的。”
簡妍看了他好一會兒,良久,艱的瓣翕,“只有你跟我,是嗎。”
程寰欠坐到近旁,展臂將摟了懷中,“是,我發誓。”
“好,我跟你回去。”
程寰心緒一,低眸看著,慢慢的落向了的。
簡妍下意識別過頭,躲開了他的吻。
能覺到程寰眸底溫度漸涼,簡妍也沒看他,只是用的手指反握住了他的手,“能不能……能不能……”
“什麼?”
“別抹去我的記憶?我跟你回家,我也會聽話……”簡妍低著頭,纖長卷翹的長睫毫無規律的,也在說話時發抖,恐懼張的樣子,著實一瞬間就繃了程寰的心。
他幾乎想都沒想就一把將牢牢抱了懷中,薄封上的,開誠布公的掠取許久,放開時,他聽到自己篤定的字音穿思緒,“別這樣,阿妍,真別這樣,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永遠都不會……”
哪怕是現在,程寰也從未過洗去記憶的念頭,這太……荒唐了!而且他最想要的,就是那個敢打敢拼笑容自信,又灑的簡妍,若真抹去了記憶,忘記了所有,那……還會是嗎。
簡妍無所容,只是一直側著頭,在躺在床上的一剎那下意識就將頭塞進了枕頭下,著上覆的氣力,不安的咬下,“能、能……不做嗎,我……”
程寰看著的目深了些,側拉過,將手臂放在腦下枕著,大手輕拍著的手臂,“乖,我就想抱著你睡會兒。”
這一夜,兩人都沒睡著。
可誰都沒開口說話。
彼此緘默著,相對無言。
沉默,在兩人心中都了最大的煎熬。
一夜如此。
程寰起的很早,輕手輕腳的整理了下服,正要起時,形卻頓住了。
他驚愕的目向下,看著環在自己腰間的手,結微滾。
“不說陪我睡嗎?還這麼早,再睡會兒吧。”簡妍慵懶的聲音甕聲甕氣的,聽不出喜怒,也看不出緒,側躺著,薄被下肩膀,白的著窗外微醺的線,瞬間就讓程寰眸深了。
他扯開了襯衫,俯再躺下,簡妍順勢就鉆進了他懷中,磨蹭的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小兒還搭在了他上。
程寰形僵了兩秒,繼而大手沿著婀娜的腰線慢慢向上,“阿妍,你這樣讓我還怎麼把持?”
“程寰。”呢喃的字音含糊,“我現在真沒心,再等等,好不好?”
程寰扶著的發,在臉頰上親了親,“好啊。”
“能別留下我一個人嗎?”
程寰一怔,“嗯?”
“去哪兒都可以,就是別再留下我一個人了,我……我自己待著總會胡思想,程寰,你去哪兒都帶著我行嗎?我不吵你,也不會耽誤你……”
糯的小聲音帶著祈求般的語態,幾乎剎那間就讓程寰骨頭都要了,又怎會拒絕呢。
從這之后的幾天里,程寰幾乎走到哪里都帶上。
他去公司,就在辦公室沙發一角坐著,安靜的看個電影,或者看本書,他去談事兒,就在隔壁辦公室靜候,他有飯局,也會帶上。
這樣沒過多久,公司里傳出了總裁整天帶著友上班秀恩的話題,一群人爭相議論,話題炒的很熱。
巧程寰牽著簡妍的手途徑茶水間,員工們余瞥見,嚇得心神一凜險些白了臉,就差直接認錯了,程寰卻說,“沒事兒,你們談的也是事實,只是有一點不對。”
“啊?”員工們都懵了。
“不是友,是妻子。”程寰淡然一笑,挽著簡妍幾步回到辦公室,將一枚小巧致的戒指遞到簡妍面前,“我認真想過了,阿妍,我想和你結婚,你愿意嫁給我嗎。”
簡妍怔了下,“你……認真的?”
程寰點了下頭,挽起的手,輕輕的將戒指戴在了無名指上,“雖然我們暫時無法注冊領證,但我們可以辦婚禮,我想讓你為我的太太,哪怕只是一個名聲頭銜,我也想給你,阿妍,我你。”
“嗯,好啊。”簡妍墊腳環上了他脖頸,悄然之間的作很快,也恰到好的湮沒了眸底一閃而逝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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