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侯和許延泉一起趕到隔壁院的時候,許孝真正在書房里,寧遠侯進去的時候,才發現他正在寫休書。
寧遠侯立刻就明白了,許孝真正如許延泉所說的那樣,已經知道了許清靈并非完璧。
“孝真,你這是做什麼?”寧遠侯看著許孝真,眼中滿是心疼。
“我好好的姑娘,變如今這幅樣子,難道不是的過錯嗎?”許孝真苦笑,“靈兒才十四,都還沒有及笄,卻已經躺在了冰冷的棺材板里……我只有一個兒啊!”
寧遠侯看著許孝真良久,他張了張,最后卻不知道要怎麼安他,許久以后,他才說道:“你若是真的想清楚了,那便休吧!”
許孝真愣了愣,隨后說道:“大哥和大嫂多年以來你一直勸我,就連已故的母親,也曾千方百計地阻攔我娶過門,是我一意孤行,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寧遠侯拍了拍許孝真的肩膀:“你只是做了一個男人的抉擇而已!你心儀,娶過門,這件事你并沒有過錯,你唯一的一個過錯,就是識人不清。”
“是啊,識人不清!”許孝真苦笑。
大約是真的,心里太難了,向來堅強的許孝真,一個即便中數刀,命在旦夕,也不曾流過一滴淚水的男人,笑著笑著,痛哭流涕。
哄完許大娘子回到院子里的許清墨,在知道寧遠侯和許延泉去了隔壁院以后,站在院子里,看星空看了許久。
“姑娘,你在想什麼呢?”花楹走到許清墨邊,輕聲說道。
“在想,二叔會不會很難過呢?”許清墨輕松說道。
花楹頓了頓,然后嘆了口氣:“大概,會很難過吧!畢竟,二姑娘,是二爺唯一的孩子!”
許清墨輕松地嘆了一口氣:“除了這件事,溫大娘子怕是徹底回不來了!”
“啊?”花楹有些奇怪,“為什麼啊?”
“二叔并不是令智昏的人,年時的夫妻,深厚,在所難免,但是時間久了難免膩煩,只是溫大娘子膝下有個兒,為了兒,二叔也只能原諒他!”許清墨淡淡的說道。
“所以,如今二姑娘沒了,二爺也就沒有繼續原諒溫大娘子的理由了,溫大娘子,也就不可能從別院回來了!”花楹恍然大悟。
許清墨嘆了口氣:“二叔因為年時的錯誤,付出了很慘烈的代價!”
花楹沉默,心中悲戚。
許久以后,花楹忽然想到:“姑娘,我們今日究竟去過哪個地方,會不會被人查到啊?”
“不會!”許清墨回答的時候,沒有半點猶豫,“許清靈不是子的事,不能外傳,所以二叔和父親都不會讓府深查!”
花楹這才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你先去休息吧,我過一會兒就去睡了!”許清墨看向花楹,輕松說道。
花楹頓了頓,雖然有些不愿,但還是點了點頭:“那姑娘千萬要早些休息!”
許清墨點了點頭:“好!”
一直等到花楹回去了以后,許清墨才冷聲說道:“我們院子的墻頭,趴著可是舒服?”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黑影從房頂上跳下來,月下,才能看到孟和桐的臉:“你倒是聰明,讓人在房頂上鋪上花椒,我都差點沒憋住打了噴嚏!”
“若不是前些日子,我覺得那些巡夜的侍衛太吵了,讓人撤了,難不你以為你可以這麼輕而易舉地進到侯府里頭來不?”許清墨冷眼瞧著孟和桐,“你來做什麼?”
“來看看你,看看你有沒有穿幫!”孟和桐看著許清墨,輕笑到。
許清墨冷眼瞧著孟和桐:“我穿幫了,你也跑不了吧?”
“嘖嘖嘖,你一個小姑娘,心冷得厲害!”孟和桐笑,“我是來拿回我的簪子的!”
許清墨愣了愣,隨后從懷里出一斷了的簪子:“簪子被我弄斷了,你還要嗎?”
孟和桐看著那斷裂的簪子,表奇異。
許清墨頓了頓,隨后說道:“你要是不想要了,我就賠你一個吧!”
“嗯?”
“前些日子的時候,我買了一只白玉簪子。”許清墨說著,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盒子,遞給了孟和桐,“這個,可比你那個簪子值錢多了!”
孟和桐頓了頓,然后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是一只純白玉的簪子,連花都沒纂刻:“你一個兒家,怎麼會買這種簪子,難不是有心上人了?”
“只是機緣巧合的了,送你罷!”許清墨笑了笑,“今日,還是多謝你!”
孟和桐看著許清墨良久,隨后說道:“你明知有詐,為什麼還要去?”
許清墨頓了頓,然后笑道:“只有這樣,才能一擊必殺!厲害的獵手,往往會以獵的方式出現!”
“你,比你哥哥厲害些!”孟和桐看著許清墨,真誠的說道,“只可惜,是個兒!”
“后院未必比陣前輕松!”許清墨倒是不在意,“兒也未必上不了戰場!”
孟和桐沉默良久,隨后說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等著!”許清墨淡淡的說。
“嗯?”
“用不了幾日,許清靈就會回來,然后出靈!”許清墨淡淡的說道,“接下來,便是林家被打的時候了!”
“你想做什麼?”孟和桐立即反應道,“你這麼做,會讓許家卷紛爭,我父親的事,你還不明白嗎?”
“哦?”許清墨冷眼看著孟和桐,“孟和桐,你是被嚇破了膽,腦子也不好用嗎?”
孟和桐沒說話,只是看著許清墨。
“你不會以為,我們什麼都不做,就不會被卷紛爭吧?京城的水已經被攪混了,要想活命,我們這些魚,就得彈起來!”
孟和桐的瞳孔倏然放大:“你…”
許清墨低垂著眼,看著自己掌心因為練功磨出來的繭子,輕松說道:“我們,也只是想要活命啊!”
孟和桐恍然,許清墨,在走一盤很大的棋,一盤為了自保,而不得不面對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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