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原來也是個貪生怕死的人啊!”孟和桐輕笑一聲。
許清墨緩緩抬眼:“我們許家的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不論男,都是屬于戰場的,我們可以死在戰場上,卻不能死在這種暗的角落里!”
孟和桐愣了半晌,看著許清墨的目漸漸幽深。
“我不怕死,但是命只有一條,該知進退的時候,不能魯莽前行!”許清墨淡淡的說道。
孟和桐沉默良久,然后說道:“那你準備怎麼做?”
“許家人,只聽從皇帝的吩咐!”許清墨看向孟和桐,“就看,最后,誰會坐上那個正統的位置了!”
孟和桐聽著許清墨的話,沉思良久,又問道:“那你覺得誰才是那個正統的人呢?”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明君,應該是民心所向,天下所向!”許清墨說完,轉往回走,“至此一次,下次你若是再來,我就告訴大哥!打斷你的狗!”
許清墨最后的那句話,聲音得很低,明顯的威脅。
孟和桐看著眼前的門緩緩關上,下意識地了手中的盒子,目漸漸清冷!
是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心所向,天下所指!
孟和桐離開的時候,有些失魂落魄,差點從房檐上摔下來,好在他反應夠快,迅速地翻下房檐,穩穩地落在了街市上。
迎面走來的打更人親眼看到孟和桐落下,張著,一時之間竟然忘了打更。
孟和桐隨手丟給他一塊銀錠子:“今年不曾見過我!”
“謝過世子爺!”打更人很有眼地收下了銀子。
孟和桐一路走著,想著要去吃酒,卻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七皇子的府邸,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七皇子府的管家已經去稟報了!
七皇子謝蘇鈺親自來接,他在看到孟和桐的時候,有些驚訝,他快步上前,滿臉的驚訝:“你今日怎麼來了?”
孟和桐看著謝蘇鈺,沉默許久,然后說道:“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喝酒了,今日忽然有些饞,便想著來約你去吃酒,你可是有時間?”
“那自然是有的!”謝蘇鈺大笑,一把攬住孟和桐的肩膀,“走走走,我這就讓人準備好你最喜歡吃的下酒菜!”
就在謝蘇鈺拉著孟和桐往七皇子府走的時候,孟和桐忽然說道:“我帶你去個地方吧,不去你府上喝酒了!”
七皇子愣了一下,隨后點頭:“也行啊,你說個地方,我一定奉陪!”
謝蘇鈺怎麼都想不到,孟和桐會帶著他到一個街邊的烤鴨攤來喝酒。
不過好在他并不是會計較這些的人,拍了一下油油膩膩的凳子,也就坐了下去:“你怎麼知道這里有個烤鴨攤的?”
“先前那些日子,有事沒事便在街上逛著,有時無意之間走到這邊,聞著味道過來的,潘主祖上三代都是做這個的,也是一門手藝!”孟和桐笑道。
謝蘇鈺看著面前這張用一塊碎瓦墊著的桌子,笑了笑說道:“看得出來,那也是上了些年紀的。”
“我們不管在什麼地方吃酒,都會有些沒完沒了的眼線,倒不如就坐在這天底下,隨便他們想聽什麼,由著他們去聽就是了。”孟和桐冷聲說道。
小攤子支在河邊,邊上便是集市,白天的時候人來人往,到了夜里,反倒是一片空曠,想要聽到他們說話,除非躲在這河里。
越是明目張膽的地方,越是讓人沒有辦法靠近,而此的確確是個好地方。
攤主上了一整只烤鴨,就去角落里洗鴨子去了。
謝蘇鈺看著面前這盤油發亮的烤鴨,再看看蹲在角落里的攤主:“你認識他?”
“他有一個兒,才六歲,被一個惡霸看上了,要帶回去做小妾,這才多大的孩子?那個惡霸就是個變態,我正好瞧見了,就順手幫了一下!”孟和桐一邊說著,一邊撤了鴨遞給謝蘇鈺。
謝蘇鈺看著孟和桐赤手抓著鴨,有些無所適從:“你倒是豪放了許多啊?”
孟和桐頓了頓,隨后皺了一下眉頭:“不干不凈,吃了沒病,別瞎矯!”
謝蘇鈺無奈,只得手接了,學著孟和桐的樣子去吃鴨子,一口下去,滿焦香:“嗯!這個烤鴨還真是不錯呢?”
“是吧!”孟和桐笑,隨后回頭看向攤主,“掌柜的,我們的酒還沒買來?”
“我讓丫丫去買了,兩位爺再等等!”攤主笑著應道。
要說這酒啊,還是云閣的兒紅最好喝,謝蘇鈺知道孟和桐好這一口,便有些驚訝:“你兒那麼小,你怎麼敢讓去賣酒的?”
“爺自打救了我們,這京城中的達貴人啊,多高看我們一眼,沒人會欺負丫丫的!”攤主笑著說道。
謝蘇鈺挑眉:“哦?你現在的名聲這麼響亮?”
孟和桐大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混賬,有混賬的好!”
謝蘇鈺了然,孟和桐胡鬧了一些日子,吃酒耍橫,鬧的是滿城風雨。
他又是永昌侯府的世子,又因為皇帝心存愧疚,對他多有幾分縱容,久而久之的,在這京城里,竟然也就沒有人敢惹他了。
沒有過多久,梳著雙丫髻的,蹦蹦跳地跑了過來,他走到孟和桐邊,踮著腳丫子將手中的酒放在了孟和桐面前:“世子爺,你要的酒!”
丫丫生得乖巧,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果然是個人胚子,這也難怪會被惡霸盯上。
孟和桐從懷里掏出來一顆糖,放在丫丫的掌心:“吶,你的跑費!”
丫丫笑著接了,走到攤主邊上,蹲在那兒吃糖。
謝蘇鈺瞧著,忽然心里有些酸:“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太子,也會給我一顆糖果,讓我自己去一旁吃著玩!”
“你也說了,是你小時候了!”孟和桐給兩人倒酒,“你初心依舊,可人家,已經容不得你了!”
謝蘇鈺沉默,他看著杯子里的酒,目變得有些悲戚:“你說,難道一定要你死我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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