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找到了？”程茂明毫不懷疑就信了祁爍的話，可是這驚喜太突然，太巨大，讓他有種做夢的覺。

祁爍很平靜：“看起來就是畫像上的人，大都督要不要去看看？”

程茂明還能說什麼，立刻帶人前往杜青住，等到了那裡, 其中一人詫異道：“咦，這裡曾被搜查過。”

程茂明瞥了那名錦麟衛一眼：“什麼時候？”

“就是追捕藏匿火藥的那夥人中的網之魚時——”屬下回答著，暗暗後悔剛剛太快。

“一羣廢！”程茂明罵了一聲，大步走進去。

陳木已經被轉移到東屋，裡塞著布團，雙手被綁個結實。

程茂明一眼看去, 忍不住大笑出聲：“好好好，果然是這歹人, 先把人帶回衙門。”

帶來的屬下齊齊應是, 上前把陳木死死按住押送出門。

程茂明雖然心急，卻慢慢落在後面，與並沒跟進去的祁爍面。

“世子可真是幫了我的大忙。”程茂明對著祁爍長長一揖。

祁爍依然神淡然：“大都督客氣了。”

“這不是客氣，我是真的謝世子啊。”程茂明拉著祁爍的手，語氣格外懇切。

祁爍目落在那隻手上，角微。

倒不必抓得這麼。

他不著痕跡出手來，笑道：“歹人不但濫殺無辜，還意圖挑起兩國糾紛, 用心險惡，任何心懷家國的大周人都會這麼做的，何況我還是宗室子弟。”

程茂明熱淚盈眶：“我明白。”

這些場面話聽聽就罷, 說來說去還是靖王世子給他送福利, 他要不知領就太不懂事了。

“世子是如何發現此人的？”

“此事說來話長，等大都督忙完這段, 我再細說。”

“那歹人——”

祁爍微微一笑：“今日很多人都能瞧見人是錦麟衛抓走的。”

“這麼大的功勞，怎麼好意思呢——”

“在我看來，這功勞就該是大都督的。錦麟衛從很早就開始追捕此人，比刑部、五城兵馬司等衙門付出的辛苦都要多……”

程茂明聽得又是舒心又是慨。

瞧瞧人家靖王世子，年紀輕輕多會說話，多會辦事，要是他兒子能這樣——呸，他沒有兒子。

收回放飛的思緒，程茂明心裡酸酸的。

他怎麼就沒有兒子呢！

祁爍敏銳捕捉到程茂明眼裡一閃而逝的憾，難得生出幾分茫然：這人的反應與預料中有些偏差。

“世子，我先回去審問一下那歹人，之後還要向皇上稟報況，失陪了。”

與祁爍道別後，程茂明匆匆趕回錦麟衛衙門。

陳木塞著的布團已被取出，藏著的兩顆毒牙也被找了出來。

程茂明看一眼手腳被鐵環固定的男子，開口問：“你什麼名字？”

陳木擡了擡眼皮，沒有吭聲。

到現在，他對自己的被抓還是困的，思來想去只能歸咎於易容杜青的人不知何時出了破綻。

“你爲何殺害玉琉公主？”

陳木依然沒有開口。

“不說？”程茂明看著石頭一樣的階下囚，火氣直冒。

要不是這狗東西作，他怎麼會忙狗還要擔心捱罵！

“去把那些茶樓夥計來。”程茂明吩咐下去。

錦麟衛辦事相當快，沒多久幾個茶樓夥計就被帶來了, 一個個看起來嚇得不輕。

程茂明溫聲安：“不必害怕, 你們來是辨認一下此人是不是那日見過的疑兇。”

“就是他！”一看到陳木，就有一名夥計出聲。

另一名夥計也認了出來：“沒錯，是他！”

“確定了？”

“錯不了，他就是那日去後邊的人。”

得到茶樓夥計肯定的回答，程茂明角出笑意，命手下送證人出去。

“你就算什麼都不說，也一樣定罪。”程茂明走近幾步，盯著面無表的犯人。

陳木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定罪又如何？”

落到錦麟衛手裡，他就沒想過還能活著。一條命攪起這麼大風波，夠本了。

程茂明不由皺眉。

這是塊難啃的骨頭。

“不說可以，那就看你能不能住那些刑了。”程茂明冷笑。

陳木看他一眼，亦冷笑。

“手。”

隨著程茂明發話，刑房裡很快響起陣陣慘聲，

不知過了多久，用刑的錦麟衛手都酸了：“大都督，他昏過去了。”

程茂明暗道一聲晦氣，只得先進宮向泰安帝稟報況。

玉琉侍失蹤一事時間久了本瞞不住，要是被人搶先報到皇上那裡，那他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幸好靖王世子送給他這麼大一個功勞，讓他有了一張護符。

程茂明進宮的路上又真實意把祁爍激了一番。

泰安帝聽了侍傳報，就知道靈雀公主遇害一事有新況了，許是這段時間以來總沒好事，他直覺不妙，等程茂明進來後跪下請罪竟有種心如止水的覺。

他倒要看看還能發生什麼事。

“微臣接到消息，一名玉琉侍不見了……臣有罪！”程茂明跪在地上，埋頭請罪。

泰安帝手上白玉鎮紙，深深吸了一口氣，到底沒把鎮紙砸出去。

砸死個把酒囊飯袋倒是無妨，不能浪費了白玉鎮紙。

“如何不見的？”泰安帝幾乎是咬牙出這幾個字。

程茂明低頭聽著，暗道一聲僥倖。

以他對皇上的瞭解，皇上表現得越平靜氣得越厲害，還好他的護符還沒使出來。

“客館四周晝夜都有人盯著，沒見到玉琉侍出來過，現在正搜查客館部，並通知各城門仔細檢查過往行人……”

聽了程茂明的稟報，泰安帝怒極而笑：“沒見到人出來，客館又沒有，難道一個大活人能變鳥兒飛出去？”

程茂明想哭了。

他也是這麼想的啊，誰知一個大活人怎麼就不見了呢。

瞄一眼泰安帝的臉，程茂明果斷使出護符：“微臣還有一事稟報。”

“說。”吐出這個字時，泰安帝額角青筋冒起。

難道還有糟心事？

程茂明穩住聲音：“殺害靈雀公主的兇手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