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葦和歐北將病例資料和視頻資料給律師,律師將其以重要的新證據為由提上去, 然后等待著腥風雨的到來。
周煒先從中轉達了雙方的意見, 第一時間都不退步。邱永晉留下的份里, 有百分之四十目前確定了由歐北繼承;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大概率由四個兒子分配;另外要提取幾個點作為報酬給錢銘掌握。基于此, 權分散,不利集團管理, 于紅蓮母子想憑借手里握了加起來有百分之九的權和即將繼承的部分, 以數控制多數的方式掌握四海的控制權。
歐北絕對不同意放出控制權。
因為雙方的不妥協, 四海集團,陷了曠日持久的司中。
歐北以邱永晉唯一合法繼承人的份提了囑,要求立刻行使自己的合法權利。
邱明松以邱永晉長子的份提了DNA證明, 要求代表兄弟三人和母親分割邱永晉剩余的財產,以獲取四海部分控制權。
伍葦以肇事人家屬的份將邱明俊告上法庭,要求對一年前老山的車禍及肇事逃跑事件進行審判。該案件立刻立案, 見報, 并且在社會上引起了巨大的震。
文嘉正式與邱明松分居,提請離婚。
向晚辭職, 不知所蹤。
邱明方放棄自己一切合法繼承權, 追隨向晚而去。
于紅蓮要求以事實婚姻為基礎, 認定自己和邱永晉的婚姻關系。
錢銘要求對邱永晉的進行勘驗, 以證明其是否自然死亡。
邱明松斥責錢銘異想天開, 力證邱永晉實屬壽終正寢,不應打擾死者。
歐北發聲,既然是自然死亡, 便應按照囑所約定的條款進行,迫使于紅蓮母子放權。
四海東聯名上書,要求封停四海價。
有機構在前期砸盤后,后期開始吸籌,準備舉牌。
歐北對經營四海沒有興趣,尋找合作伙伴整出售四海份,價又連續跌了幾個停板。
大戲連臺,吃瓜觀眾不知道眼睛放哪里最好,天天刷著四海的熱門,猜測又會有什麼消息炸出來。
一團漩渦的中央,伍葦的生活徹底變樣。
無數認識和不認識的人通過七彎八拐的關系找到,要求勸說歐北不要太過份,一個人死就罷了居然還拽著不相干的人跟著死。也有來自邱明俊的直接威脅,讓出門小心點,否則讓也嘗嘗痛苦的滋味。
事搞到這種程度,已經不是一個人或者兩個人能夠做出決定的了。
錢銘和王文遠立刻為歐北組建了一個團隊,專門理這些渣事;為了確保兩人的安全,還親自從遠地方找了個沒有任何關系的安保公司負責兩人的安全。連著錢銘,即將為四海的東,也聯合他后的一些利益關系進行斡旋。
邊的人忙得要死,特別是王文遠還要私下里和機構配合砸盤。可歐北仿佛沒事人一樣,干脆完全撒手不管了,很樂呵對他們道,“我這邊沒什麼意見啊,你們想怎麼玩都可以。把四海弄殘了也好,砸垮了也罷,或者撿起來拆分賣賣也行,總之爛我手里也別給那邊。”
錢銘只說他說的是氣話,私下和王文遠道,“別聽他叨叨,真弄垮了,他下半輩子還活不活了?起碼得讓大家都有錢掙——”
王文遠其實不好說,他這邊已經用別的名義把市面上的散收購得差不多了。
歐北不管下面那些人的心思,只數著日子對伍葦道,“咱們難過就這一段了,熬過這一波就要登頂。咱們等追悼會的時候咱們出去亮個相,事就算完了。四海那個爛攤子誰想要就要去唄——”
伍葦還真不明白了,道,“你是真想要才去爭權的呢?還是就想看它垮臺?”
歐北笑一下,道,“這東西吧,就算要倒也得在我手里倒,懂?”
不懂。
他笑罵一句“傻帽”。
邱永晉的追悼會,因為于紅蓮堅決主張以孀的份出席,被錢銘否決而又鬧了起來。
歐北只道,“鬧就鬧吧,現在不鬧鬧,既沒有法律名份,連象征也沒有了怎麼搞?爭這個,是為了以后。不過你告訴啊,要是孀出席的話,這追悼會就繼續拖吧。老頭子現在還呆在冰棺里呢,你說他后天安穩不安穩?”
這話一出來,基本上沒有任何面了。
邱明松只好出面,了于紅蓮下去。于紅蓮恨恨道,“那雜種是要我們一輩子了,都是死老頭干的好事。”
他們現在進退兩難,想和歐北死扛,可他手里著老頭子的、樣本和化驗報告,隨時可以魚死網破反訴他們謀殺。牽連上人命司是小事,可要真給審出來邱永晉死于非命,那他名下的份全捐出去,大家一起玩玩。兩邊的人都不想松口,可都不想要翻盤,就這麼僵持著,局面難看。
于紅蓮氣得半死,爭了一輩子,到最后居然還是熬不過歐北,頭發幾天全白了。
邱明俊此時還沒有被收押,了巨額的保證金,限制出境等待開庭。他從小到大沒過這樣的氣,狠狠將煙丟在地上踩滅后,轉走了。他想,既然沒好日子過了,魚死網破啊。
歐北這邊表現得越輕松,伍葦越是心驚跳,只好給陳曉和羅薇聊天解。
“公司真的要破產倒閉了,你還是趕找新工作吧。”對陳曉道。
“廢什麼話?老板讓我穩住,后面有好事。”陳曉早就換了山頭,現在直接給歐北匯報工作,“他說公司倒閉了我也有工作,下半輩子跟他干就行了。”
羅薇也很殷勤地問,“老板娘,寂寞嗎?要不要我來陪你?”
“這麼狗呢?”伍葦笑著回,“想做副總?”
“副總免了啊,給個行政經理就行。我這邊刷個簡歷呢,以后公司要倒了,我再去別的公司職位也好看一點麼。”
“現在各種八卦滿天飛,你還能繼續等破產?還是早點找退路啊——”伍葦勸說道。
“別這麼說嘛,要對老板有信心。你看那些新聞上,他就沒吃虧過。雖然公司可能要被整垮了,但是有人接盤啊——”
伍葦和他們閑聊的時候,也不會忘記聯系那個給自己發了病歷的陌生號,“你是誰?為什麼要幫我?”
對面沒有任何回答,約莫知道該是向晚,道,“謝謝你,請你保重。我電話號碼一直不會變,如果你需要幫助,請聯系我,我會第一時間趕來。”
依然沒有回應。
想來,必然是被自己猜中的某些真相傷了心。
事后約向歐北提起這個事,他道,“所以說,整個邱家,我只覺得還行。”
“可是,你為什麼——”半吞半吐。
你為什麼不查到底,為什麼不揭那幾兄弟的真面目,為什麼還要留下一個尾來,引起悍然大波。
歐北微微一笑,“那不是對他們最痛苦的事。你知道什麼最痛苦嗎?就是自己最想要的東西,明明擺在眼前,可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漸漸為別人的,或者直接被摧毀。那種痛苦,才是真正的——”
“好可怕的家伙,你真不是個好人。”伍葦打了個寒戰,“那他們要是瘋了,怎麼辦?”
“你才知道我不是好人?”他繼續沖著笑,“所以,永遠都不要離開我,保你萬無一失。”
伍葦瞪眼,“否則?”
他狠狠在上咬了一口,“否則我要你嘗嘗什麼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看著他這囂張得瑟的樣子,在他手臂側狠狠掐了一把,道,“你可千萬別讓我抓到你騙我的把柄,否則,咱們就反過來。”
“兇婆娘——”他口中這麼抱怨著,其實還是有點心虛。從那次結婚的事故起,伍葦還真沒再完全信任過,瞞下了自己錄音的事,一個人跟著律師跑警局和法院,不想要他手車禍司的事。這死丫頭在心里將他給丟得遠遠的去了。
到了追悼會的正日子,伍葦和歐北一黑出現在會場,第一次以合法繼承人的份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歐北人模人樣,端端正正地給介紹了一些比較親近的叔伯,又有總部這邊的高層,另外有地方員若干,兄弟企業若干,銀行金融等等合作單位無數。
伍葦這邊發揮自己不多的腦漿,把人的名字記了個七七八八,那邊的后勤卻說有人單獨送了祭儀來,要去接。見著歐北正在和幾個年齡相仿的人說話,便代了王文遠一聲,跟著工作人員走到了大廳門口。
門口站了一個全黑,披散著長發的子。
不知為何,遠遠見了心里就有點嘀咕,待走得更近了,心里更確定了。這看起來風姿綽約,文藝氣息很重的人,怕不就是那個蘇蘇吧?
怪異地看著,現在人家里辦喪事的時候,找來?這有點不合適吧?而且就算是想要再續前緣,也該弄個聰明點辦法直接纏到歐北面前,找能有什麼用?
伍葦心里的想法很多,但也沒有急切地走過去,只站在旁邊好奇地看。
也看到了伍葦,遠遠地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看起來十分瘦,眼睛里帶著一點憂郁,上非常強烈的楚楚可憐的氣質。伍葦是個人,但也免不了多看幾眼,覺得十分迷人。
緩緩走進來,小聲道,“你好——”
“你好。”伍葦道,“你是——”
有些害的意思,“老先生過,我來上個香,也想——見見你。”
“謝謝。可是對不住了,今天實在太忙,沒有時間單獨招待你——”伍葦環視一下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早起歐北就代了,他現在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免不了有喪心病狂的人要搞事,所以最好就呆在廳里別出去。
伍葦知道事的重要,也不想為了吃點醋就跑出去冒險。現在這條命貴,不僅要擔負了老母和老姐,要是真被誰抓過去了,歐北也要出一大泡才能將給換回來。
“我知道。”也很抱歉,道,“我是蘇蘇,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話而已。”
退后一步,道,“不好意思啊,我沒功夫聽。”
蘇蘇抬頭,眼睛里掛著哀求,“伍小姐,求求你了,我就只有兩句話。說完就走,真不耽誤你。”
這里雖然是偏廳的門口,但來往的工作人員和客人也肯多,伍葦也算是今天的半個主人,不斷有人給打招呼。蘇蘇來這麼一手,有點引人注意的樣子,大家的視線立刻就游移過來,顯然是要看熱鬧的意思了。
伍葦眉頭挑得高高的,對旁邊的保安道,“看好這位蘇小姐,請個工作人員來照顧照顧,可能有點不舒服。或者,直接弄到旁邊的休息室去,我等會兒再過去看——”
工作人員馬上對講機找人來,自去安排。蘇蘇見狀不太好,想走,可是馬上被兩三個人圍住了,走不掉。
伍葦不耐煩管了,轉回會場去。
蘇蘇有點小崩潰,里半晌憋出一句,“你會后悔的——”
心里有點冷笑一聲,要真被這麼忽悠走了,才算是會后悔的。
歐北正和人客客氣氣說話,大約是談到了最近纏的司,臉上的表不是很開心。對方則是擺出了苦口婆心的樣子來,勸他不要和大勢作對,否則必然不利等等。
他聽得很認真,但態度還是很堅持,最后玩笑一句道,“四海拿了燙手,要依我的意思,直接全賣了最省事。你看,要不幫我找個買家——”
伍葦不懂這些,默默無聲站到他旁邊去聽了一會兒。
等到又有新客人來,歐北這才很恭敬地告退,引著別人去做告別儀式。忙完一會兒后,他看著道,“怎麼跟著我呢?不去多認識幾個新朋友?”
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剛才確實認識了一個新朋友,說蘇蘇,有幾句重要的話要告訴我,我不聽會后悔的。”
歐北略有點不自在,了鼻子,心里卻把站在不遠旁觀的王文遠和衛東罵了個臭死,這麼多雙眼睛呢,居然連個人也看不好。
“我讓人帶去休息室去了,你要想見的話,現在就可以去了。”極力下心里的不爽快,裝作很大度道。
他疑地看了一會兒,然后點點頭,沖著休息室走了過去。
伍葦咬牙,看著那人,居然還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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