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確定了沒聽錯,神反而更木然。
可以出去……是放他走的意思麼?
這麼想著,就聽輕微的咔嚓聲響起,束縛了他多日的枷鎖被打開了。
敞開的門有風吹來,恢復了自由的他卻沒有作。
“請吧。”年輕的錦麟衛臉上寫著不解,心道這人該不會覺得錦麟衛伙食不錯賴著不想走吧?
杜青默默吸了一口氣,大步走出了錦麟衛衙門。
夜如墨, 一隻只掛在檐下的燈籠散發的橘暈朦朧了冷清的長街。杜青立在街頭,一時不知何去何從,直到有人行匆匆投來好奇的一瞥才如夢初醒,往一個方向奔去。
轉日天明,祁爍約了林好見面。
“已經和程茂明說了放杜青離開的事。”祁爍說著,把一個小匣子遞過去。
“這是什麼?”林好直接打開,見到裡面一沓銀票有些吃驚, “這麼多?難道是食肆的分紅?”
那一直利潤微薄的小食肆竟爭氣起來了嗎?
一陣詭異的沉默後,祁爍若無其事解釋:“抓到陳木的賞銀。”
林好一聽, 一顆心莫名踏實了。
還好,還好,比不過的無香花鋪。
一隻手隨意搭在打開的匣子上,角掛著盈盈淺笑:“程大都督送來的?還多。”
“嗯,都給你。”祁爍十分自然道。
爲將軍府的姑娘,林好從不愁銀錢,哪怕買宅救助乞兒那段時間終於嚐到了手頭張的滋味,也不會把錢財看得太重, 可這並不影響聽了祁爍的話後到開心。
彎了眉眼:“那我收著了。”
祁爍見毫不猶豫收下,脣角微揚:“今日忙不忙?”
“不忙。花鋪那邊暫時沒有上新, 們幾個漸漸理順了,宅子那邊有阿星管著, 也不用我心。”林好說著不忙, 其實在家並不是沒事幹。
在繡嫁妝。
擅長是不怎麼擅長的,但也過得去, 嫁那些都是請最好的繡娘慢工出細活, 繡個簡單的枕套什麼的應付一下婚嫁習俗還是能做到的。
要是讓林氏知道閨的想法, 恐怕要笑死。
就阿好這一天繡個幾針的懶樣, 甚至不如這個從小當土匪的娘備嫁時努力。
祁爍是想象不出林好認真繡花時的景的,聽說沒事,便道:“今日我會隨程茂明去一趟客館,你要去看看麼?”
林好來了興趣:“客館那邊出什麼事了?”
“一名玉琉侍失蹤了。”
林好不由皺眉:“那是不是有麻煩了?”
與祁爍一樣,也不想好不容易得來的安穩生活再起波折,甚至因爲前世留在明心真人邊那段經歷,讓越發看清若平樂帝奪回帝位,絕非社稷百姓之福。
“看能不能及時把人找到了。”
“我和你一起去。”
於是翹首以待的程大都督就等來了靖王世子以及他的未過門媳婦兒。
看到林好的瞬間,程茂明心有些複雜。
每次見到林二姑娘,他纔會覺得如靖王世子這樣的兒子沒有也罷。
哪有辦這麼嚴肅的正事帶著未過門媳婦的!
“大都督,可以走了麼?”見程茂明走神,祁爍出聲提醒。
“哦,世子請。”程茂明心中長嘆一口氣。
人無完人,媳婦迷或許就是靖王世子唯一的缺點了吧。
一行人很快趕到了客館。
玉琉使節正在鬧:“我們是來訪的使者,不是嫌犯,你們一遍遍搜查還不讓我們出門是什麼意思?”
鴻臚寺卿焦頭爛額安著,一眼瞥見程茂明來了, 趕忙求助:“程大都督, 你可來了。”
沒等程茂明開口, 玉琉使節就衝著他發火了:“程大人,攔著我們不許出門的就是你的屬下吧?我要去問一問貴國皇帝,貴國是要我們嗎?”
程茂明客氣笑道:“使節要見我們陛下,隨時都能去求見,可不能把貴客的罪名扣給程某啊。”
“那這是怎麼回事?”玉琉使節一指守在外頭的衛兵。
“這是保護啊。”程茂明面不改說瞎話,“昨日貴國一名侍失蹤,至今不見人影,程某擔心外面潛伏著喪心病狂的歹人,所以才守著門防止貴客們出去被盯上,並仔細搜查客館部以防歹人藏其中對貴客們不利……”
他說著,出委屈神:“程某都是爲貴客們好啊!”
玉琉使節聽著這些鬼話只想冷笑:“我要見貴國皇帝。”
“那伱去啊,多帶些人保障安全。”程茂明一副全爲對方著想的樣子。
去見皇上也好,去街上閒逛也好,他怕的從來不是這些明正大從門口出去的人。
玉琉使節冷哼一聲大步向外走,果然無人阻攔,走了沒幾步又回來了。
“使節不去見我們陛下了?”
“還沒問程大人,失蹤的侍找到了嗎?該不會如我們可憐的公主一樣出事了吧?”玉琉使節找了個無懈可擊的臺階留下來。
玉琉侍爲何失蹤,他再清楚不過,最擔心的就是被這些人找到。
程茂明臉一正:“還沒有,所以程某纔過來繼續調查。”
“那程大人可要儘快把人找到。”
二人言語著鋒,鴻臚寺卿則向祁爍問了好,並暗暗納悶靖王世子爲何與程茂明一同前來。
至於安安靜靜站在祁爍邊的林好,因爲男裝打扮一時沒被留意。
玉琉使節終於把注意力放到祁爍上:“這位就是靖王世子?”
祁爍看過去,微微頷首。
玉琉使節眼裡登時有了興趣:“聽說殺害我們公主的疑兇就是世子聽人描述後畫出來的,這是真的嗎?”
“嗯。”祁爍言簡意賅,眉眼沉靜。
“那世子今日過來是——”玉琉使節看著如玉的青年,心中難免輕視。
一個拿畫筆的王孫公子,湊什麼熱鬧呢。
沒等祁爍開口,程茂明接過話來:“世子是程某請來的。使節肯定知道失蹤侍的長相吧,讓我們世子畫出來,方便找人。”
我們世子?
玉琉使節沒察覺哪裡不對勁,鴻臚寺卿眼神古怪看了程茂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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