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沒開燈,推開門后盛安然只能從門外進去的燈中看到一道影子在沙發上坐著,郁南城的手上夾著一細長的香煙,一口便星火明滅,煙霧都淹沒在昏暗中。
猶豫著關上了門,朝著沙發走了過去,
“怎麼突然就不吃了?餛飩不合你胃口?”
“嗯。”
郁南城回答的十分簡潔,就一個‘嗯’字,便打發了盛安然所有到邊的疑問。
盛安然輕輕地擺了擺手試圖驅散煙霧,盡管一直屏氣,卻還是忍不住嗆的咳嗽起來。
郁南城神一滯,吸煙的作頓了幾秒,將煙在煙灰缸里碾滅,起將窗戶拉開了一條,將窗外寒風驟雨聲放進來,屋抑仄的氣氛漸漸驅散。
“明天一早就走,至于你撞得那個小子,安排轉院,明早一起回金陵。”
低沉的嗓音混著雨聲,顯得分外沉悶。
盛安然反而松了口氣,點了一下頭,意識到他背對著自己并沒有辦法看見自己的作之后,又后知后覺的應了一聲,
“嗯,好,本來這兒的工作也就都結束了,要不是暴雨預警,也不會不回去的。”
郁南城點了一下頭之后,便進了洗手間,里面嘩啦的水流聲響起,盛安然在屋子里面站了一會兒,出去關上了門,下樓去了。
樓下店里的顧客大多三五群的回了房間,休息區恢復了安靜,店員小妹在收拾桌臺,見盛安然下來,便問道,
“你跟你男朋友的餛飩怎麼沒吃幾口啊?是不合口味麼?”
盛安然忙搖了搖頭,也沒解釋郁南城跟自己的關系,避重就輕道,“他不太舒服,先回房休息了,抱歉啊。”
“嗨,這有什麼抱歉的,沒事,是不是今天下雨冒了?柜臺那邊有冒藥的。”
“沒事,”盛安然笑笑,“我就是想借你們廚房用一下,煮碗面可以嗎?”
“啊?”店員小妹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為難。
“可以。”一道溫和的嗓音從廚房門口傳來。
盛安然轉過,便看到老板娘一素布,開廚房門口的扎染布簾,清冷寡淡的眼神中著幾分若有似無的熱切。
“那謝謝。”
盛安然道了謝,跟著老板娘進了廚房。
老板娘是年逾五十的人,但眼神十分清澈,看著很純良溫和,先前只是覺得眼,可剛剛郁南城那副樣子,再聯系起來也不難猜到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了。
郁南城十三歲的時候,父親去世,那之后母親離開郁家,當年是鬧得很不愉快的,這件事郁南城雖然沒有明確說過,但也聽說過一兩句傳言
眼前這個人,氣質如蘭,倒不像是傳言里面那種水楊花的人。
“需要什麼?”
老板娘的聲音打斷了盛安然的思緒,回過神,“我煮碗面條就可以了,有面麼?我搟面。”
“我幫你。”
“不用了。”盛安然忙拒絕。
看到老板娘眼神中的失落之后,皺了皺眉,“你別誤會,老板娘……”
“我知道你的意思。”
老板娘自嘲一般笑了笑,手從面袋子上落了下去,“你是擔心他不愿意吃我做的東西吧。”
盛安然抿了抿,有些尷尬。
畢竟是郁家的家事,不好過問太多,其實在看來,自己甚至不該知道這麼多。
“我是不想麻煩你,我來就行了,閑著也是閑著。”
這番話說的還算漂亮,也算是給了老板娘一個臺階下。
“那你自己來吧,要是有要幫忙的跟我說就行。”
說了這話之后,老板娘便轉要走。
“老板娘。”
盛安然住了,“你要是沒事的話,可以教教我你平時怎麼做面條嗎?”
老板娘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些什麼,欣喜的點了一下頭,拉了一把椅子在一旁坐了下來。
盛安然搟面,便仔細的指導搟面時候什麼時候加水之類的注意事項,面團很快型,在盛安然的手中長條狀,切開再拉細。
熱水下鍋——
“我之前知道你是盛唐的員工,但是倒是沒想到你跟他關系這麼切。”
老板娘著盛安然。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我一開始也以為老板娘你先前旁敲側擊跟我打聽他的近況,只是好奇。”
老板娘愣了一下,忽然問道,“他跟你說過我?”
“老板娘指的是什麼?”
盛安然并不接話,郁南城總不會平白無故去恨自己的親生母親,一個外人,還是別談太多是非的好。
“別我老板娘了。”老板娘看著,“我郁敏,不介意的話,你可以我一聲阿姨。”
盛安然有些疑,“您姓郁?”
“沒人跟你說過?”老板娘出幾分詫異的神。
盛安然認真的搖了搖頭,仔細想想,雖然老板娘是郁南城的母親,但是姓郁似乎也沒什麼奇怪的。
老板娘卻似乎是想明白了一樣,自嘲的笑了笑,
“也是,都走了這麼多年的人了,誰沒事做要提起我呢?”
抬頭看著盛安然,目清澈干凈的仿佛豆蔻年華的,語氣也十分坦然,
“我是郁家的養,從小跟南城的爸爸一起長大,大學還沒畢業就記混了,時隔這麼多年,爸他應該也沒跟你提過吧,對了,爸的還好嗎?”
盛安然遲疑了片刻,這才意識到說的這個‘爸’應該是郁家老爺子。
“我跟郁老先生只見過一面,但老先生的看著還是很朗的,但是老板娘,您可能是誤會什麼了,我跟郁總他其實……”
話說了一半,盛安然忽然意識到自己要是澄清倆人關系的話,似乎晚上睡一個房間這事兒就更加奇怪了,尤其還是在郁南城親媽面前,當下咽回了后半句話。
“我跟他其實剛在一起不久,您問的這些事我都不太清楚的。”
聞言,老板娘收起了疑的神,“原來是這樣。”
盛安然訕訕的點了一下頭,避開了老板娘的目,在鍋里撈面條。
“面條快好了,謝謝您借給我廚房。”
“沒事,是我應該謝謝你。”
這話儼然是把當郁南城的朋友了,盛安然只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能留個聯系方式麼?”老板娘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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