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臉上一僵，隨即冷哼一聲：“今天是爹的整壽，家里來了很多貴人，大姐最好別再整出什麼幺蛾子給爹丟臉。”

“所以這就是你今日打扮得這麼華的原因？”

南曦挑眉，“若運氣好被哪個王爺看中了，說不定就能納回去做個側妃，從此也算飛上了枝頭，是嗎？”

“大姐說這話多難聽。”南抬手了鬢角發，語氣里多了些以往沒有的得意，“我好歹也是丞相府的二姑娘，份擺在這里，配那些王爺也算是門當戶對，怎麼就是飛上枝頭了？反而是姐姐你，母親出商戶，比我更像一只麻雀吧。”

南曦眼底劃過一抹深思，表卻是冷漠：“我娘出商戶又如何？不管怎麼說，我娘都是父親明正娶的妻子，丞相府堂堂正正的當家夫人，我是丞相府唯一的嫡，這一點是你們母永遠都比不上的。”

“過了今天，可就不一定了。”南揚眉輕笑，笑容里有著幾乎克制不住的興之，“姐姐待會可別氣得失態才好。”

說完這句，甩了甩帕子：“好了，我還有事，就不耽誤姐姐的時間了，有什麼事等到宴會開始的時候再說吧。”

丟下這句話，帶著兩個侍揚長而去。

南曦若有所思地看著的背影，淡淡一笑，轉往聽雨軒而去。

南夫人今天也是心打扮了一番，上穿著一紫羅蘭掐金的緞，梳著祥云髻，脖頸上掛著一串昂貴的極品碧璽珠子，手腕上帶著極好的翡翠鐲子，耳朵上也帶著翡翠耳環，通的貴氣。

平日里不太注重打扮，所以看起來總就覺得太素淡了些，今日稍稍修飾一下，就讓人眼前一亮，驟然驚覺這才是真正的貴夫人。

“娘今天打扮的這麼隆重貴氣，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嗎？”

南曦走上前，角含笑，“若僅僅因為父親的生辰，應該不至于讓娘花費這麼多心思。”

南夫人站在銅鏡前，對著鏡子整理上裳，淡淡一笑：“你父親今天整壽，聽說他要當著眾賓客的面跟皇上討要一個恩典。”

今天來的眾賓客當然不是普通的賓客，而是滿朝文武權貴，帝都宗親世家家主聚集，包括皇族幾位王爺、郡王都在其中。

皇上能親自來已然是給足了丞相大人面子，也足以證明南行知在皇上跟前的分量。

所以只要他求的恩典不是很過分，皇上斷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南曦沉默片刻：“之前父親說要在壽宴上求皇上許他納柳氏為妾。如此一來，南月就可以明正大地認祖歸宗，為丞相府名正言順的二姑娘，但因為清音樓一事，這個計劃應該是落了空，父親應該還沒有蠢到求皇上把柳氏和南月放出來吧。”

按常理來說，一個被送去當軍的外室，一個被送進了青樓的兒，足以讓位高權重的丞相丟盡臉面，讓他為同僚眼中的笑話，況且這一對母還是攝政王下令整治的，就算皇上真答應，也不一定就能救得了柳氏母。

所以今日壽宴當著那麼多同僚的面，他是有多蠢才會主提起那已經了丑聞的母二人？

“你父親就算如何不要臉面，這點腦子還是有的。”南夫人聲音淡淡，“他今天是要借著壽宴上皇帝和諸位宗親王爺都在場的機會，開口提李氏為平妻。”

南曦一愣：“提李氏為平妻？”

怪不得方才南一臉掩不住的興得意之，看來他早知道父親要提李氏的事了，李氏若能提上來，南就從庶變嫡，丞相唯一的兒子也將從妾室所生的庶子變平妻的嫡子。

對于李氏一家三口來說，真是莫大的喜訊。

南夫人點頭：“他打的一副如意好算盤，我若不好好回敬他，又怎麼對得起他如此心的算計？”

當著眾人的面請求提李氏為平妻，雖有些不太符合規矩，然而只需要用一個「正室夫人膝下無子」的理由，就足以讓皇上和所有貴胄諒和理解。

堂堂丞相府沒有嫡子，只有一個份上拿不出手的庶子，說出去也有損面，皇上就算只是念著他從龍有功，也絕對會答應這個小小的請求。

南曦神有些淡漠：“父親想要嫡子，想要提李氏為平妻，原本都是他為一家之主的權利，可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樣的一個決定就是在打您這個正室夫人的臉，我萬不能讓他得償所愿。”

“這件事不用你出面。”南夫人對著鏡子，最后整理了一下裳，然后轉過來淡淡開口，“我自有應對的辦法。”

南曦抬眸：“娘想打算怎麼做？”

南夫人嘆了口氣，有些惆悵的語氣：“原本想著今天好歹也是他的壽宴，四十整歲，不之年，怎麼也該給他留點面，可他好像并不稀罕我給他留的這一點面，既然如此，我還跟他客氣什麼？”

南曦抿淺笑：“娘不管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南夫人笑了笑：“乖兒。”

南曦失笑：“娘要出去招呼賓客嗎？”

“不用。”南夫人搖頭，“今天壽宴上的主人是李氏，你父親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自然得讓李氏好好出出風頭才行。”

南曦沉默，都能想到那些宗親王妃和世家夫人對著李氏會如何吹捧，又會如何明里暗里的貶低娘這個正室夫人。

“走吧。”南夫人挽著的手往外走去，“今天我們母二人不是主角，是陪襯，也是看戲的。”

南曦淡笑：“容毓今天也來了。”

“料到他會來。”南夫人淡笑：“娘今天要出大招，興許還需要攝政王幫忙呢。”

母二人走出聽雨軒，往客所在的蓮園走去。

遠遠就聽到一陣熱鬧的笑談聲，一句句落耳的，果然都如南曦所猜測的那般。

“李夫人容貌端莊，年輕時就是學識出眾的世家嫡，教出來的兒也端莊賢淑，落落大方，看著就讓人喜歡。”

這是一位皇族宗親王妃所說的話，“比起渾銅臭味的某位夫人，李夫人才是丞相大人真正的賢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