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曜和謝錦連忙上馬，往城樓方向飛奔而去。

莫陵安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后還跟著兩個勁裝打扮的男子，一路風塵仆仆，發看著都不那麼整齊干凈了。

軒轅曜和謝錦走上城樓，一起向城門外端坐在馬背上的三個男子，果然是莫陵安。

謝錦漫不經心地挑眉，揚聲問道：“城下何人？報上名來。”

此前他被人如此問過，此時他又如此居高臨下地問別人，風水流轉，倒也有趣。

莫陵安抬眸看向高高的城樓，沒好氣地諷刺：“謝九爺這是思夫心切，千里尋夫來的？”

城樓上眾將領頓時憋笑。

軒轅曜一襲戎裝，威嚴問道：“莫陵安，誰讓你過來的？”

“你家主子讓我來的。”莫陵安語氣鎮定，“我這里有大將軍最需要的報，你們是繼續廢話，還是先放我進去？”

“眼下軍急，不能隨意放人進城。”謝錦語氣悠悠，“萬一有賊子潛，想禍害我東陵將士怎麼辦？”

“不能隨意放人進去？”莫陵安挑眉，“你不是人？”

謝錦道：“爺跟你不一樣。”

“對，不一樣。”莫陵安點頭，“你是軒轅將軍的媳婦兒軒轅謝氏，在下沒這個榮幸。”

城樓上眾將士輕咳，力持鎮定地維持著嚴肅凜然的站姿。

城外這位公子看起來是他們將軍的人，說話語氣聽著就沒有戒備和敵意，連調侃都信口拈來……而且份應該不低。

莫陵安？

余樊和安逸幾人稍一尋思，對這個名字有些耳，卻又不是十分悉。

不過這也正常。

莫陵安的父親在朝中職不是特別高，莫家也不是什麼特別顯貴的家族，再加上這幾位將領跟帝都貴公子們接不多，一年里大半時間都待在軍營，莫陵安又常年不在帝都，彼此之間不也是正常。

他們甚至懷疑莫陵安究竟是不是帝都人。

不過只要自家將軍認識就行，他們不無所謂。

“你們是從什麼地方過來的？”軒轅曜確認。

莫陵安似乎明白他的顧慮，淡道：“放心，不是從奉石方向而來，不過我帶來的消息卻是關于奉石的，對你們有用。”

軒轅曜聞言放了心，只要不是從奉石而來就好，若他們從奉石而來，就算是莫陵安，他也不會輕易放他進城。

“開城門。”

城門緩緩開啟，莫陵安和后兩個手下進了城，城門很快在他們后關了起來，再度進戒嚴狀態。

軒轅曜和謝錦下了城樓，跟莫陵安一起去了暫時落腳之。

“我這兩天在收集消息。”莫陵安坐在馬上，跟謝錦和軒轅曜并列而行，語氣淡淡，“時間有限，不能事事詳盡，不過人命關天的消息卻不能疏。”

“不用賣關子。”謝錦偏頭看他一眼，“我們正打算今晚出城去查明況，你能及時來到，我跟曜曜都很高興，省下了我們的時間，莫公子的功勞回去之后我們也會跟主上提上一，到時候該賞的絕對跑不了。”

莫陵安輕嗤：“若我猜的沒錯，你此番負責運送的是糧草，糧草既然已經送到，謝九爺怎麼到現在還不回去？以權謀私？”

謝錦反擊：“以權謀私的事你應該也沒干。”

莫陵安道：“我可沒你這般膽量。”

“爺只是不想跟你一般計較，否則你常年在外，爺多多都能抓著一些把柄，你不可能每天都在忙正事吧？爺隨便讓人查一查，都能查到你縱樂的證據。”

謝錦聲音平靜，“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才是聰明人該有的做法，否則損人不利己，你也占不到便宜。”

軒轅曜聽著他們說話，一個勁地皺眉：“什麼一條船上的人？你當占山為王呢，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信不信我把你們的底細全揭了？”

“曜世子息怒。”莫陵安語氣淡定，“謝家九爺永遠不改這副不正經模樣，你不用跟他一般見識。”

“跟你一般見識？”軒轅曜看著他，“不許如此說他。”

莫陵安瞬間靜默，角細不可查地一：“你們倆果然是一家人。”

“廢話。”謝錦嗤笑，“皇陛下親自賜了婚的，我們不是一家人，難道跟你是一家人？”

兩打一，莫陵安完敗。

于是閉不言。

三人就這麼似假似真地互相調侃拆臺，很快就回了主帥府邸，軒轅曜屏退所有親兵，直接領著謝錦和莫陵安二人進了書房。

“奉石到底是什麼況？”謝錦眉心微皺，再也不是方才那般吊兒郎當的模樣，“我跟曜曜判斷戈云輝可能在奉石投毒，打算今晚去清狀況。”

莫陵安看著兩人上的服：“你們打算穿這一去？”

“不是。”軒轅曜搖頭，“我們是要穿厚一點的，蒙面蓋臉，回來的時候把上的服下丟掉——”

莫陵安打斷了他的話：“戈云輝在奉石城用活人染了瘟疫之毒，這些人都是朔山、曲、奉石和金梧各城衙門的死囚，他把這些人提前押進奉石，在這些死囚上下了可傳染的疫毒，只要東陵大軍一進去，就勢必會被染，并且這種疫毒暫時無藥可解，染者必死。”

話音落下，空氣驟然降至冰點。

軒轅曜和謝錦沉默下來，兩人的表皆沉冷凝肅。

“果然不出所料。”謝錦坐在椅子上，眸心微細，眼底劃過冷如寒霜的澤，“南越戰不行，兵馬不堪一擊，主將毫無戰斗之力，只能用如此下作的辦法來對敵？”

“倒也不是戰不行，而是戰行的將軍被害死了。”莫陵安道，“此前那個蘇裳你們應該還記得，他手底下就有一個驍勇善戰的將軍，雖不如主上那般名揚天下，但在南越卻是拿得出手的，若他能出戰，曜世子這場仗就算最終能贏，也不會打得這麼順利。”

莫陵安說著，淡淡一笑：“不過那將軍被戈云輝和皇后設計害死了，牽扯進了蘇裳的案子里，滿門被誅。”

軒轅曜冷笑：“所以南越的滅亡是注定的，氣數已盡，無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