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君，臣不臣。

將軍怕死，皇后政。

南越不滅亡都沒天理。

“南越的確跟其他國家不一樣。”莫陵安淡笑，“自打蘇裳被殺之后，朝堂上下各黨各派爭斗越發厲害，皇帝以為帝位已穩，實則本是岌岌可危。”

軒轅曜整個人靠在椅子里，眉眼微垂，想象著此時若主上在這里，面對奉石這個況，他會如何抉擇。

他會不會顧忌天下人的攻擊謾罵？

答案是不會。

主上那個人何嘗在乎過旁人的看法？誰敢不服，直接打到他服為止。

軒轅曜心下微定，抬眸看著兩人：“焚城一舉勢在必行，并且不容耽擱，今晚就開始行。”

此言一出，莫陵安和謝錦不約而同地挑眉看他。

軒轅曜起，語氣冷峻：“來人！”

門外親兵推門而，單膝跪下：“將軍！”

“傳余樊、安逸、金峻、楊霆！”

“是。”

親兵轉離去。

軒轅曜舉步走了出去，看著外面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夜，眉眼沉沉，負手不語，不知心里在想些什麼。

莫陵安和謝錦也跟了出來，站在門外，靜靜看著軒轅曜的背影。

謝錦倚著門框，漫不經心地開口：“放火一事由將士們去做，我帶冥魘、冥魅二人負責澆油。”

莫陵安道：“算上我一個。”

軒轅曜沒說話。

不大一會兒，庭院外面響起馬蹄聲，隨即四人翻下馬，匆匆：“將軍！”

“金峻，你帶人去準備桐油和箭矢，越多越好。”軒轅曜吩咐，“楊霆，你去點三千黑曜軍，亥時三刻于城門外集合！”

“是。”

“安逸，余樊。”軒轅曜目落在兩人面上，“今晚黑曜軍夜襲奉石，你們二人負責曲城的戒備，明日一早天不亮，任何人不許放進城門。”

“是！”

“若三日之我們沒回來，安逸，由你負責統帥黑曜軍，余樊負責金甲軍——”

“將軍這是什麼意思？”余樊皺眉，“三日之沒回？將軍這是要去做什麼？”

安逸和其他三位將領也齊刷刷看著軒轅曜，個個一臉凝重之。

“廢話那麼多。”軒轅曜臉一沉，“本將軍只是告訴你們，若有萬一該怎麼辦，不是本將軍要去送死。”

“為陣前主帥，將軍萬不可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余樊單膝跪下，“末將不同意！”

“余偏將說的對。”安逸沉聲說道，“將軍是黑曜軍和金甲軍的主心骨，戰場上指揮作戰，運籌帷幄，都需要將軍，將軍怎可以涉險，將自己肩負的責任棄之不顧？末將也不同意！”

話落，金峻和楊霆齊齊道：“請將軍三思！”

軒轅曜面一沉：“都給我閉！”

“幾位將軍說得對。為主將，曜世子的確不該以涉險。”

莫陵安淡淡開口，“所以今晚上的行由我跟謝錦帶著冥魘、冥魅去完即可，曜世子還是應該留在軍中指揮作戰。”

軒轅曜轉頭看他：“莫陵安，你負責的是報——”

“我也覺得莫公子說得對。”謝錦不疾不徐地打斷了軒轅曜的話，目落在小豹子的臉上，對上他那雙堅持的眸子，“我們四人足以完任務，保證不給將軍拖后。”

軒轅曜表沉肅：“謝錦，戰場之上你要麼服從軍令，要麼打道回府。”

“若違抗軍令，將會被軍法置。”謝錦語氣平靜，“我愿意接。”

軒轅曜抿看他。

“曜曜。”謝錦走到他跟前，聲音放，“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擔當，但主將的擔當是任何時候都得保證自己的安全，否則同樣是對萬千將士的命不負責。

今晚的行我跟陵安足以完，不需要你去，我保證所有人都會安然無恙地回來，若做不到，甘軍法置。”

說著，附在他耳畔低聲道：“書房還泡著藤條呢，你以為我敢來？”

軒轅曜皺眉：“真泡到現在藤條早爛了，還能用麼？”

“宮廷里別的沒有，打人的東西多得是。”謝錦撇，“廷懲治人的方式太多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你的意思把你送去廷？”

謝錦低笑：“若曜曜忍心，我是沒意見的。”

莫陵安抬頭天，真想把這兩個膩膩歪歪的家伙踹到天邊去。

軒轅曜語氣冷漠：“就算我忍心，只怕也沒這個權力。”

堂堂謝家嫡子，誰敢把他送去廷被懲治？

謝錦輕咳一聲，越發低了聲音：“不還有曜曜的家法麼？”

軒轅曜瞪他。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都不好意思親你。”謝錦聲音低得幾乎讓人無法聽清，“曜曜，攻城要，別再墨跡了。”

軒轅曜劍眉一皺，冷冷道：“開始行！”

“得令！”

謝錦和莫陵安率先離開，帶著冥魘、冥魅二人，疾如風，快如電，很快就飛掠而出。

軒轅曜視線遠遠跟著他們，直到再也看不見四人影，才沉聲道：“整軍待命，半個時辰之后出發。”

“是！”

亥時的城門外，數隊鐵騎緩步而出，火把照亮眼前森森軍陣，火映在他們剛毅冷的臉上，個個肅穆卓絕，氣勢錚錚，高頭大馬載著鐵骨漢，甲胄披風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今晚必須一舉毀掉奉石。

軒轅曜開口：“出發！”

馬蹄聲沉悶如雷，踏破寧靜的夜，黑夜像是一只吞噬一切的猛，鐵騎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