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這麽想著,溫明珠仿佛是下定決心了,既然當年的賬沒有算清,那不如現在去找溫禮止,算個仔仔細細徹徹底底!
黎追著出來的時候,隻看見飛馳而去的一對出租車尾燈,他想著肯定是溫明珠在出租車上催促司機開快點了,於是無奈之下隻能等在路邊,等待著第二輛出租車經過,他坐上了車,可是黎並不知道溫禮止的家在哪,他沒那個本事,也查不到。
溫明珠去找溫禮止了,如今前一輛車影子都找不到了,他怎麽跟著溫明珠去找溫禮止?
急無奈之下,黎從手機裏翻出了一個號碼,接通了以後那邊也喊了一聲,“喂?”
“溫禮止的家在哪?”
黎急迫地開門見山,“明珠去找他了!!!”
*******
溫禮止在家像一個得了重度抑鬱的患者就差下一秒要上吊的時候,他抬頭看了眼天花板,門口傳來了聲音。
照理說這個點有客人上門,應該按門鈴才對。
但是聽樓下的靜,好像是直接開了門就進來了——
是他媽媽嗎?不可能,溫禮止慢吞吞地收回視線,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他腦子裏在篩選到底是誰大半夜會上門,還不用找他開鎖,隔了幾秒,溫禮止猛地從書房的書桌麵前竄起來。
是誰不用鑰匙?
因為本就是那個碼鎖的碼。
溫明珠!
溫禮止還以為自己在夢裏,他像是瘋了一樣從二樓書房衝到了樓下,隨後看著從樓下走進來的人。
那張白皙的臉,是他曾經想了無數次的臉。
溫禮止不知道如何形容現在的覺,他的心髒在狂跳,期待溫明珠回來期待了那麽久,一直在設想回到他邊是什麽樣的,是不是會痛苦流淚著求他依靠,還是會聲勢浩大地重新歸來,卻從沒想過會這樣——迅捷,又突如其來地,就這樣打開了這扇就沒第三個人再打開過的門。
在這樣一個沉默的夜晚,措不及防的,溫明珠回來了。
溫禮止深呼吸都在發抖,他走到樓下,發現溫明珠也如同他一般呼吸急促,就好像這一刻,兩人對視的時候,都是毫無準備又慌的。
從前溫禮止都是有恃無恐那個,如今他也會慌。
在溫明珠跌跌撞撞回來重新推開家門那一刻,溫禮止終於屈服了。
他竟然想哭。
溫明珠,我好像真的著你。
那一刻,他腦子裏甚至有瘋狂的想法不停地衝出來,隻要溫明珠回來,隻要現在回來就好了,想要什麽他都會滿足,他再也不會做那種混賬事了,隻要溫明珠好好地在他邊……
他一定要將過去那些黑暗的痛苦親手斬斷,因為這一秒,溫明珠站在他麵前。
溫禮止不得不承認,他被溫明珠回來的這個行為拯救了。
從前是他的孽,如今是他的救贖。
溫禮止眼眶發紅,“明珠……你願意回來了嗎?”
腦子裏想過了無數想法,溫禮止統統克製住了,因為不止一個人勸過他,不要再重蹈覆轍了,不然隻會把溫明珠越推越遠。
“我知道你就會回來的對不對?”
溫禮止臉上那個想哭又想笑的表,讓原本回來是想找他說清楚的溫明珠心髒狠狠一酸。
什麽時候從溫禮止臉上看見過這個表?
溫明珠後退一步,心口的酸痛快要把吞沒了,溫禮止的表就仿佛在說“我等了你那麽久,你終於來了”,他一定是認為低頭和他重歸於好來的吧?
想起這數十年的鮮淋漓,想起自己被他掐著無數次,想起被他親手送到陌生老男人的床上,想起沒的孩子,想起自己流的撕下來的——想起唐詩和蘇菲菲拉著的手出痛心疾首的眼神,溫明珠的仿佛被人扯了兩半。
溫禮止,為什麽你會讓我這麽痛苦。
溫明珠張要說話,就被溫禮止抱了個滿懷,他如同孩得到了失而複得的寶貝似的,將死死摟在懷裏,“是不是在黎邊沒有在我邊好?明珠,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我一直在等,等了五年,你終於回來了,這個家裏,再也不是我一個人——
“不,在他邊比在你邊舒服很多。”
溫明珠的聲音卻斬釘截鐵地打斷了溫禮止的幻想。
世界,在這一秒傾塌。
溫禮止抱著溫明珠的手猝然僵,沒想到能夠聽見這種話,男人睜大了眼睛,隨後看著溫明珠從他懷裏用力掙出來。
回來,難道不是……不是回到他邊來乖乖待著嗎?
溫禮止的手了,溫明珠從他邊掙以後,站穩了,盯著溫禮止的臉說,“你是不是用什麽來要挾黎了?”
溫禮止如遭雷劈立在原地,他以為溫明珠是發現了自己的好所以回來的,沒想到是……來幫黎說話的。
緒轉變經曆了一個巔峰,溫禮止從最開始的轉變了震驚和怒不可遏,他按住了溫明珠的肩膀,大聲質問,“那個廢找你打小報告了?”
“不,他沒說。”溫明珠皺著眉,“是我自己發現的,如果我不發現,明天睡醒他估計就已經把辭職信上去了!黎一直忍著什麽都沒說,是我追問他他才肯代的,你不要把別人想得都那麽無恥!”
“你意思是,黎不無恥,我無恥?”
溫禮止沒想到黎居然這麽能忍,並且他覺得害怕,黎竟然會在自己的事業前途和溫明珠之間,選擇犧牲事業……他當初在會議室用這個來威脅黎,原本以為按照他所設想的黎的格,肯定會乖乖放棄溫明珠。
然而沒想到的是,黎選擇溫明珠,不管付出多大代價……
溫禮止所有的憤怒一下子湧了上來,比之前要劇烈千萬倍,他覺得溫明珠簡直是朽木不可雕,憑什麽現在事事都站在那個賤男人一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溫禮止比黎要更好!
“讓你回溫家來而已,有那麽難嗎?”溫禮止對著溫明珠吼,“我隻是和他說了讓他早點放棄你,不然這份工作沒得談,他原來還會跑到你麵前賣慘啊,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請你不要用這種想法去揣測別人!”溫明珠急得說話聲音都拔高了,“黎不是這種人,他並沒有故意賣慘給我!”
如果真的毫不知,那就太諷刺了,像個廢被黎犧牲了自保護著,卻一無所知,那和當初被圈養在溫禮止邊的有什麽區別?
反正都是金雀,都是被保護當做廢那個!
溫明珠站出來,“我必須要做自己該做的事,溫禮止,我們之間的新仇舊賬,你不要再蔓延到別人上了!”
“既然你這麽想要保全他,裝作自己大無畏的樣子——那你給我磕個頭如何?”
令溫明珠想不到的是,溫禮止竟然用力冷笑一聲,隨後說出了這句無比辱人的話,他一把抓住了溫明珠,拽著的頭發,任憑吃痛了一聲。溫禮止覺自己全的暴戾都衝上腦袋,已經令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了,暴怒將他上了失控的懸崖,下一秒就要踩毫無人的深淵——
“給我跪下來道歉磕頭啊!”
溫禮止說,“你欠我的,溫明珠,你連你爹的份一起算上吧!”
嘭的一聲重響,溫禮止於暴怒之中猝然僵愣住。
因為他看著眼前被自己拽著頭發的溫明珠在聽見這個話之後,漆黑的瞳仁直視了他短短幾秒,那幾秒間,他們的靈魂好像互相到了。
隨後人毫不猶豫地,用力地——
重重地跪了下去。
當著他的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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