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劉昶跑了,但是他真正的份並沒有公開,劉子業捉拿逃跑使者的名義發佈的,不過總歸是那個人卻不錯了。
劉昶的畫像已經散播開來,此刻的建康城全城戒備,氣氛森嚴凝重,彷彿此際頭頂直下的黑雲。今天天黑得很快,夕照也黯淡不。
“那個混蛋。”楚玉在車聽完軍的解釋,便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今天小皇帝已經被勸下,只要劉昶安分守己的,就暫時不會出什麼子。
不過楚玉轉念一想,也便隨即釋然了,假如換在劉昶的立場上,察覺皇帝有殺他的決心,只怕會跑得比永日叔父更快。
於驚惶之中的鳥,縱然只是聽見弓弦聲,也會嚇得到飛,更何況劉昶已經足足做了超過十年的驚弓之鳥。
不過他這麼一出逃,導致他們的行也到了影響。
那軍隔著車簾向楚玉請示:“下自然是不敢爲難諸位,只是城中其他地方也在戒嚴,您帶著這麼多人,萬一起了衝突……”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言下之意已經表無餘。
楚玉瞥一眼容止,以眼神問他該怎麼做,容止略一思索,便下令府私兵暫時撤回大半,只帶著四十人一道外出。
楚玉冷冷的對車外軍道:“讓路,今日本公主是無論如何也要出去。”
撤走大半的人,已經是給了很大的面子,那軍一聽楚玉自報份,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攔了,便低一禮,讓開去路。
說話間,天好像被什麼吞沒掉,天剎那間的轉暗。
車再次轉的那一刻。已經變得漆黑的天幕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還有些熱的空氣被溼涼地水汽侵襲。
下雨了。
雨勢瞬間轉驟,稀里嘩啦的潑下來,好像要將夏天奪去的水份一次補償回來一般。
在這漆黑的夜裡。
楚玉在結實舒適的馬車坐著,還沒怎麼樣,但外面的不論皇家還是自己的衛兵,都轉眼前被澆了個溼。
容止地目不聲的朝外微微轉了轉。道:“公主,此時天氣不宜外出搜尋。你看是不是……”
他話沒說完,便被車外一直聽著地越捷飛打斷:“公主。”他沒有多說什麼。只這公主二字喊得哀婉至極,百般懇求都蘊藏其中,好像誰要是不允了他的請求,就是辜負了他一般。
楚玉笑了笑道:“準備一下,我們繼續。”雖然天候惡劣,但是人還是要找地。
因爲突如其來的大雨。一行人不得不再耽擱了片刻功夫,回府取來雨。府上護衛們全都頭戴斗笠披蓑,冒著大雨。在視野極其不佳的雨夜中。緩慢前進著。
途中有遇到幾撥巡視的士兵,在得知這是哪家的馬車後全都自覺放了行。除了那些片刻的停候,幾乎可以說是一路暢通無阻。
而雨,越來越大了,明明在黑夜裡,近眼前卻是茫白地一片,車滾時帶起很大的水花,衛兵們地斗笠蓑已經形同虛設,裡裡外外溼一片。強大的雨勢不僅迫著人地,也讓人地心加倍的向疲勞。
楚玉地目標很直接,既然天如鏡出城,那麼他們也出城,不過越是朝外走,越是有些信心不足,眼下這個天氣,別說在城外找一個不知所蹤的人,就連他們想要保全自己的人馬不丟失,都有一定困難。
楚玉在心裡猶豫要不要先下令迴轉,但是先前已經答應了越捷飛,這時候反口,只
,就在遲疑間,打頭的馬車已經駛過了一條街道,時,與這條街道縱橫錯的另一條道上,飛馳過來一輛馬車。
四匹馬幾乎撞上,暫時擔任車伕的越捷飛眼明手快,及時勒馬,對方的技卻明顯差了不,沒能拉住,導致還是各自有一匹馬當頭撞上,馬吃痛狂奔,帶著另一匹馬也不得不跟著,偏移了原本的方向,兩輛馬車是沒停住,眼看便要在了一起。
越捷飛斗笠下的眼睛冷靜無比,在兩輛馬車即將撞上前的瞬間,他飛快的拔劍,斬馬,斬車,隨後收劍駕馭住馬匹,馬車停下。
斬的是對方的馬,對方的車。
越捷飛只用了兩劍。
第一劍,斬去對方那匹因爲吃痛而狂奔的馬,正好從與馬車連接的部位斬下,馬還保持著餘勢跑出去,而馬頭卻和車一起留了下來。
駿馬垂死吃痛的嘶鳴,縱然在巨大的雨水聲中,依然傳出了老遠。
第二劍,斬的卻是對方的車轅,第一劍極爲大開大闔,而第二劍卻甚是巧妙輕靈,並未如何用力,車子也沒見有損毀,可是當他控馬停車,對方的車順著餘勢撞過來的時候,車卻彷彿朽木一般散了開去。
方纔那一劍,他已經摧毀了對方馬車結構最脆弱的地方。
最爲凌厲與最爲巧妙的劍,這兩劍已經是耗盡越捷飛畢生所學,再費力控馬,三個作做完,饒是以他的能耐,也不得不停下來暫作息,以圖恢復。
容止坐在車,聽著車外靜,等車停下後,輕輕的道了聲:“好。”
這兩劍的判斷十分準確,在方纔千鈞一髮的關頭做出來,以損毀對方爲代價保存己方,是十分損人利己的招數。
而與他們相撞的那輛馬車,被越捷飛斬馬又斬車,導致車廂摔在地上散了開去,而車的人也隨著跌了出來。因著方纔馬車的劇烈晃和車外馬嘶,楚玉忍不住掀開車簾看外面的況,卻正好看見對方車上的人跌出來,他手中抱著一隻幾乎足有半人多高的盒子,這作看著極爲悉。
瞇著眼睛細瞧,楚玉認出來了對方:“蕭別!”
在這雨夜駕車疾馳的,竟是千金公子蕭別。
楚玉忍不住問道:“這麼大雨,你外出做什麼?”更別說現在還正全城戒嚴。
瞧見這邊車上的人是楚玉,蕭別被雨水淋溼的俊臉孔上閃過一不自然,他憂心的看一眼懷裡的木盒,道:“公主,能否借你的馬車暫放我的琴?”雖然琴盒外封很嚴,可是這麼大的雨,他擔心會有水滲進去。
楚玉點了點頭,看他把琴放上車後又退開,笑道:“你不怕自己淋著,卻怕琴給淋著?”
蕭別抿了抿脣,繃著臉孔,沒說話。
楚玉把簾子更掀開了許,邀請道:“方纔實在是對不住,我們不是有意要破壞你的馬車的,你現在也沒有車坐,不如上來吧,假如順路的話,我還能送你一程。”看見車外的狼籍景象,楚玉大概能猜出方纔的形。
蕭別的車原本也有一名車伕,因爲越捷飛方纔所爲,狼狽不堪的摔在了地面上,他爬起來的時候,頭上的斗笠落,臉容正好映楚玉的眼簾。
縱然在這大雨天看得並不算太真切,可是楚玉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馬車伕的形貌,分明就是今天白日裡在皇宮裡見過的,此時正在被四緝捕的,冒充使者被劉子業嚇得半死的,皇家中年帥哥劉永日……不,劉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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