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皇后脾氣好?”張太太目深深的看著兒,帶著幾小心,反問了一句。
“脾氣要是不好,堂堂皇后,能一直避在離宮,安靜的跟沒有這個皇后一樣。”李桐恍過了神,想著寧皇后,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麼說……那倒也是,至是個省心的,當年季皇后那會兒,宮里多熱鬧。季皇后一死,京城里小報都倒了好些家,唉,皇上……也真是。”最后幾個字,張太太聲音極低,低的李桐幾乎聽不見。
當年季皇后活著時,宮里隔不了一個月半個月,就點鬧點事兒出來,有一回,竟鬧到周貴妃跑回了娘家,聽說皇上去接了好幾回,才把接回去。
后來季皇后一病走了,寧皇后進了宮,宮里就一片祥和了。
寧遠進城要轟的計劃功達,效果遠比他想象的要好。
他還沒進城,關于他蠻橫不講理、挑事找岔胖揍了墨七,順帶揍了周六爺和蘇世子的消息,已經傳進了中書門下、宮里、秦王府、燕王府、隨國公府、安遠侯府等等各,并從這些地方迅往外傳播,各家小報趕打聽抄寫印刷,搶著頭一個賣……
總算又有熱鬧看了!
等寧遠頂著半邊臉的淤青,騎在馬上,昂然穿進城門時,連守城門的老卒都知道這件熱鬧大事了。
驛館從上到下,提著顆心接進寧遠,對于寧遠,他們知道的比他剛打了墨七要多不,他這一路上過來,就沒消停過。
寧遠剛下了馬,宮里的小侍就一溜小跑進來了,宣了皇上的口諭,召寧遠即刻進宮覲見。
福伯急忙讓人給寧遠換上朝服,點了幾個一看就老實本份的小廝長隨,自己親自帶著,隨寧遠到了宮門口,眼看著寧遠跟在小侍后進了宮門,一顆心高高提到嗓子眼,無論如何放不下去。
寧遠跟著小侍,目不斜視,穿門過殿,進了皇上日常理公務的紫極殿。
趁著小侍打簾子的機會,寧遠抬眼飛快的掃了一圈殿。紫極殿不算大,布置的一眼看上去很隨意家常,皇上側對著殿門,正坐在南窗下的大炕上,低頭看著份折子。
寧遠收回目,低下頭,順著小侍手指的方向,跪在了地上。
“四品前侍衛,臣寧遠,奉旨覲見,皇上萬福金安!”寧遠規規矩矩的報名,磕頭,把頭磕的咚咚響。
“你遠道而來,一路上辛苦了。”皇上著手里的折子,目冷的盯著寧遠,口氣極其不善。
“回皇上,是辛苦的,吃不好,睡的也不好,這一路上過來,就沒吃過什麼好吃的東西!”寧遠老老實實趴在金磚地上,還真抱怨上了。
皇上沒想到寧遠會這麼答,愣愣的舉著折子,瞪著寧遠,臉上說不出什麼表,他還沒反應過來。
侍立在炕角的常太監,忍不住瞄了寧遠好幾眼,這位寧七爺,怎麼象是有點二愣子。
“你把河北西路劉安使后園子里養的鹿都給殺了吃了,還沒吃好?”皇上呆了片刻,反應過來,敲著手里的折子問道。
“回皇上。”寧遠雙手撐在地上,仰頭看了眼皇上,一臉委屈,“那鹿一點也不好吃,全是油,又松又泡,我跟劉安使說了,好好的一只鹿,讓他給養廢了。下回再養鹿,一定得找個人天天趕著鹿跑,千萬不能讓鹿閑著,不然鹿一點都不好吃。”
寧遠答的嚴肅認真。
皇上更加呆了,好一會兒,放下手里的折子,站起來,走到寧遠面前,示意他,“抬起頭,讓朕看看你。”
寧遠急忙抬起頭,迎著皇上的目,咧開笑的那**花燦爛。
“笑什麼笑!你還有臉笑這樣?”皇上被寧遠笑的哭笑不得,眼前這貨,是傻啊,還是傻?
“看到皇上高興。”寧遠看起來是真高興,也是真委屈,“可算到京城了,可算見到皇上了!”
“瞧你這意思,這一路上,你不但十分辛苦,還十分委屈?”皇上的心已經變了,背著手,微微彎腰盯著寧遠,重重咬著‘十分辛苦’和‘十分委屈’這幾個字,寧遠連連點頭,頭點的比搗蒜快多了,“皇上英明!確實辛苦得很,確實十分委屈!臣就知道皇上圣明!”
皇上直起上,手指點著寧遠,點了十幾下也沒能說出話來,干脆轉個,走了兩步,又轉回來,再轉過去,無語屋梁。
這寧遠,跟他想的半點不一樣!
寧鎮山上折子請求送小兒子寧遠到京城實領殿前侍衛的差使,從接到折子,他心里掂量了不知道多回了,意外、憤怒、鄙夷各種緒雜陳,可到最后,他還是沒駁回寧鎮山的折子,除了那折子寫的過于苦,他還準備冷眼看看寧鎮山想玩出個什麼花樣,他想看清楚,寧家,能不能留給子孫。
可他沒想到,寧鎮山派來京城的小兒子寧遠,是這麼個貨,這麼一幅德行!
“來人,把那筐折子抬給他瞧瞧!”皇上坐回炕上,聲音高上去了,怒氣卻象在往下落。
兩個小侍抬進來一只一尺多高、兩尺左右寬的小竹筐,放到寧遠面前,寧遠著頭,看看竹筐,再看看皇上,一臉茫然。
“你拿一個看看!”皇上點著寧遠。
寧遠老老實實拿了最上面一封折子,展開,擰著眉,里無聲的念叨著,好一會兒,才看完了那份薄薄的折子。
“看完了。好象是說下臣驕橫無禮,奢侈無度。”寧遠看好折子,抬頭看向皇上,態度十分老實。
寧遠看折子,皇上盯著寧遠一眼不錯,盯著他那一臉認真嚴肅的表,那兩片個不停的,看了一會兒,再看向屋角的滴,看了一會兒,再看向滴,這份他掃一眼就能看完的折子,寧遠足足看了至十倍時間!
“還不錯,總算是看明白了。”皇上抬手著額頭,眼前的寧遠,跟他的預想差的太多,差的簡直就是黑白分明!“那你跟朕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好好說,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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