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大事,”鄒老夫人神明顯輕松了些,“也就是在皇上面前常常提一提大爺,有機會就勸一勸皇上,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兒子,弒母不弒母的,誰知道是不是,這事怎麼看怎麼說不通,誰知道怎麼回事。”
“這話也要跟皇上說?”賀嬪有幾分不高興,卻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有機會就說說,畢竟,是說大爺弒母,這才關進去的,得機會就說幾句,大爺出來的越早越好,不然……唉,你也知道,真要是太子即了大位,賀家和你,就是滅頂之災,太子那脾氣,說一句你不舍得皇上,活殉了你,天下人還得贊他一個孝字。”
賀嬪機靈靈打了個寒噤,“我知道了。”
“那就好。”鄒老夫人滿意的夸獎了句,站起來,“那就不打擾貴嬪娘娘歇息了,老告辭。”
賀嬪仿佛遲疑了下,站起來微微欠,“母親慢走。”
鄒老夫人從殿門出去,賀嬪的娘鄧氏從屏風后出來,腳步輕捷非常,幾步竄到殿門口,看著鄒老夫人走遠了,抬手拍了拍口,轉回來,示意賀嬪,“姑娘先別人,有幾句話,先跟姑娘說說。”
賀嬪嗯了一聲,示意鄧嬤嬤,“嬤嬤坐著說話。”
賀嬪的娘是鄧嬤嬤的養,據鄧嬤嬤的說法,是自小養的,家鄉遭了災,就帶著兒逃進京城,偶遇了賀老太爺,就進了賀府,這個說法姑妄聽之,從前沒人追究真相,現在更沒人追究了。
賀嬪的娘生賀嬪死后,鄒老夫人就將賀嬪到了鄧嬤嬤手里教養,這位鄧嬤嬤,算是個十分有本事有心計的。
“姑娘,老夫人剛才那些話,我都聽到了,這事,姑娘怎麼想的?”鄧嬤嬤先探賀嬪的話,自從賀嬪飛上枝頭做了凰之后,就開始事事揣著賀嬪的心意來做了。
“母親說的……也沒什麼錯。”賀嬪不不愿的說了句。
“錯是沒什麼錯,就是一點也沒替姑娘打算。”鄧嬤嬤瞄著賀嬪的臉,“我早就說過,賀家從他們老太爺起,就沒一個聰明人,從前大爺的私銀都握在大老爺手里,可大老爺還是唯唯諾諾跟在隨國公府后面,這會兒倒是明白了,隨國公府可進可退,賀家只有大爺這一條路,賀家才是大爺最腹心的人。這會兒明白了這件事,眼前的事上,又糊涂上了。”
“嬤嬤的意思?”賀嬪有點糊涂,跟親娘從長相到心眼,都十分想象。
“如今姑娘是皇上的心頭,不從姑娘這里打算,還想什麼大爺,真是!”鄧嬤嬤撇著,“大爺已經廢了,什麼斧燭影,這哪是斧燭影的事?大爺弒母,有人證有證,他自己親口認了的,哪還有翻的余地?這還不說,就算大爺能翻,那也隔著好幾層呢,哪有從姑娘上打算的好?再怎麼著,姑娘姓賀!”
“嬤嬤的意思我懂。”賀嬪輕輕嘆了口氣,剛進宮時,鄧嬤嬤就待過,最最要的事,是趕懷上龍胎,要是能一舉得男,那就是天大的福氣了!“可是。”賀嬪期期艾艾,臉都紅了,才低低出幾句話,“嬤嬤不知道,皇上……皇上……也就是抱抱,剛……就不行了……”
“我說呢,姑娘怎麼到現在一點靜也沒有,相當年,你娘不到一個月就懷上了,原來是這樣,你該早說,”鄧嬤嬤拍了下手,象是松了口氣。
“早說晚說又怎麼樣?”賀嬪苦惱的揪著帕子。
“你說怎麼樣?這事好辦。”鄧嬤嬤一臉神,“好辦得很,也就是吃點大補的好東西,龍虎壯!”
“啊?”賀嬪驚訝了,作為一個真正養在深宅,也就是養著的閨秀,這些事,聞所未聞,“還有這樣的東西?”
“當然有,你放心,這事給我,我親手做幾粒,不用多,幾粒就行,姑娘想辦法融在湯里給皇上喝了,也就兩三刻鐘,姑娘就知道什麼龍虎壯了,姑娘算著月事兒,等懷上了,就不用再用了。”
“好。”賀嬪目閃閃,有幾分興,要是能懷上胎,一舉得男,皇上的脾氣……說不定也能象周太后那樣,當上天下人的老祖宗。
…………
李信是個有事就辦的行派,中午,就上季疏影,一起到離翰林院不遠的酒肆里吃飯說話。
李信三言兩語將寧遠的話說了,季疏影臉微微有些泛白,李信疑的看著他,“有什麼?寧七說你和明家姑娘見過面?”
“是見過。”好一會兒,季疏影才低聲承認,寧遠讓李信跟他說這些話,是提醒他,還是警告他?
“出什麼事了?”李信又問了句,季疏影的神不怎麼對。
“沒什麼事。”季疏影垂頭轉著手里的杯子。
那天回去,他認認真真想過寧遠的話,明家和季家,明家姑娘和他,確實十分合適,隔天也打聽過……
“寧七走后,我仔細想過這樁親事,除了錢老夫人這頭,大約還有墨相,別的,真是天作之合,錢老夫人和墨相不比別人,這事,季兄得慎重。”李信鄭重提醒。
“我知道,我也是顧慮這個。”季疏影希自己真的只是顧慮這個。
“不過,真要象寧七說的那樣,墨七爺死都不愿意娶明家姑娘,明家姑娘委屈到茶飯無思,這也……沒想到寧七還有這樣的熱心腸。就是,這寧七怎麼就牽到你上的?”李信又說到另一面。
季疏影苦笑,“那次偶遇,寧七也在,明家姑娘象是紅了臉,他非說明家姑娘紅臉,是因為我……唉,總之,他那樣的人,你也知道,非咬著明家姑娘……我跟明家姑娘什麼什麼,哪有的這樣的事?”
“要說起來,這男之事,比之你我,那寧七經多見廣,確實是行家。”說到這里,李信心里突然涌起十分不自在的覺,經多見廣……以前經多見方,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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